所以昨天得了消息后,她就将手头有名有姓、待字闺中的小姐们挑了几个出众的出来。
所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她挑的那几位小姐虽然家室较低,但容色过人、身段婀娜,想必公主和驸马应该能看上。
“是。”陈媒婆从衣袖里找出了一本小册子,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春喜手里,由她递给了公主。
姜梨白拿在手里,随意翻了翻,上面只有那些女子的家室介绍、性情如何,倒是没有对应的画像。
“这些人你都看过了吗?模样如何?”
陈媒婆忙回道:“小人都见过了,这些小姐长得都很标致,身段也好。别说男人了,就是小人见了都移不开眼呢!”
姜梨白似信非信:“是吗?”毕竟她也是听说过的,媒人在中间牵线搭桥时就爱夸大其词,左右吹捧。
别到时候挑上来了人,结果顾蕴看不上,那岂不是丢了她的脸面?
陈媒婆笑了起来:“人都是小人亲眼瞧过了的,个个都貌美如花,虽然不及公主您万分之一,但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了!”
自小到大,姜梨白都听惯了这些奉承的话,她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还是得本宫亲自看过了才放心,你回去将这些女子的画像收集好,再交于本宫验看。”
陈媒婆没想到七公主居然是真心实意为驸马纳妾的……这七公主居然如此贤惠大方,顿时她就对七公主肃然起敬,“是,小人一定办妥。”
“等等。”姜
梨白见媒人行了礼就要走,又唤住了她,“这些女子可知道此事了?”
要是不知道,那么这些女子可愿意做顾蕴的妾室?
陈媒婆眼睛都没眨一下,回道:“知道的,知道的。她们都愿意做驸马的妾室,伺候公主与驸马!”
如此便再无不妥之处了。
……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陈媒婆就带着那几位姑娘的画像站在了姜梨白面前。
数张宣纸摆放在书桌上,平整地铺开,一眼扫去,尽是长相不俗的美人。
“那位是太史令徐家的嫡次女,腰肢细软、肌肤雪白,刚满十六。”陈媒婆顺着姜梨白的目光看去,为她简单介绍着。
姜梨白点了点头,看向下一张画像。
“那位是严右丞家的庶女,温柔可人,十分安分,今年已经十七了。”
……
一张张看完后,陈媒婆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公主觉得哪几位小姐合适?”
姜梨白心中有了决断,她拿起画像再看了一遍,从中挑了三张出来,“就这三位吧。”
陈媒婆抬眼看去,她有些惊讶:“不知公主为何没选徐家的小姐……”
她还以为以徐家那位小姐的容色身段,能被挑中呢!
姜梨白手一顿,她刚才只是觉得那位姑娘长相和气韵上与她有些相似,她有些不愿意将和她有两三分像的人送到顾蕴身边。不然……不然那像什么样啊……
但她也不可能将这个原因告知于陈媒婆,便随口胡诌了,语气稀松平常地转移了话题:“怎么?难道你已经收了徐家的红包了?”
陈媒婆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小人为公主办事,怎么敢受别人的红包呢!”
“春喜。”姜梨白将那三张画像放好,嘱咐春喜给陈媒婆赏了银钱后,便走出了书房。
“公主,您要去哪儿?”刚把陈媒婆送走,春喜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去晋平王府。”
纳妾不是小事,而且其实对于顾蕴来说,为她选的那些人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妻子。所以这件事还得问过了顾蕴,让她来做最后的选择。
春喜不知道姜梨白的心思,只以为公主是想念驸马了。
她欢喜地安排了马车,和七公主一同去了晋平王府。
彼时已经临近傍晚了,晋平王府的奴仆没想到七公主会来,周管家将七公主迎入了府中,一张老脸都要笑开花了。
“……府里的人都尽职尽责,从不敢懈怠,就盼着公主能回来看看呢……”
姜梨白沿路走去,都没瞧见顾蕴的身影,她皱着眉头打断了周管家的奉承,“驸马在哪儿?”
周管家有些傻眼:“公主要见驸马?!”
姜梨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本宫还不能见她了?”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周管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让姜梨白彻底没了耐心:“带本宫去见驸马。”
“……是。”周管家转身后,朝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见小厮悄无声息地离开后,他这才带着七公主往顾蕴居住的院子走去了。
一路上,他战战兢兢的。之前他以为公主是厌弃了驸马,才搬离了晋平王府,不与驸马同住。所以这些日子对待驸马便没多用心,加上最近驸马也不知是怎么了,整日待在房里,不出门半步,他就更不上心了。
只每日给驸马送上一两顿剩菜剩饭,不让她饿死了就行。
可没想到今日他刚给驸马送去了馊饭,公主就驾临了,还点名要见驸马!
走了没一会儿,姜梨白来到了顾蕴房门前。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回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周管家,心里
有了猜测。
“你先下去吧,本宫与驸马有些话要说。”将周管家打发走后,姜梨白又低声嘱咐着春喜,“去查一下周管家是否苛待了驸马。”
说完,便推开了房门。
一进屋,浓郁的沉香木气息差点让姜梨白软了骨头。她扶住门框,轻声喘息着。见周围没有人影,又慢慢走进了里屋。
越往里走,那让她着迷的气息就越来越浓厚,这让她打了退堂鼓。
她还没往回走,床上的人就翻了个身,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少年猩红的眼眶里倒映出姜梨白的影子,看得她心口猛跳。
“你……怎么了?”想起那日在她房中,少年似乎也很难受,像是在隐忍什么。那时她不在意顾蕴,便也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可是现在顾蕴也算是她的盟友了,她也答应了要给顾蕴优渥舒适的生活,倒是不能再对她置之不理了。
顾蕴斜靠在床上,一头乌发披散在脑后,几缕懒散地搭在她胸前,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今日是她易感期第三天了。只要熬过今天,她就可以满血复活了。
只是在这个关键时候,七公主怎么来了?!
面前的女孩儿试探性地朝她走了两步,走动带起的风吹向她,淡淡的馨香扑进她的鼻尖,像是致命的毒药,一点一点地引诱着她沦陷……
“你身子不舒服?”姜梨白抬手,想要摸一摸顾蕴的额头看看温度如何,但又怕她突然发疯扑倒自己,便准备撤回了手。
手刚放下,却被顾蕴握在了掌心。
姜梨白猛然一惊:“???”
第13章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被顾蕴牵住了手,姜梨白倒是没有之前的羞赧紧张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习惯,挣扎着想要甩开顾蕴。
“你又想耍流氓?!”
顾蕴放开了她的手,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虚弱的模样让姜梨白吓了一跳。
随后顾蕴脸色苍白,一脸虚弱地往后一倒,重重跌在了床上。
“公主,还记得之前与你说过的晋国皇室秘法吗?”她神情淡淡,声音低弱,没来由地让姜梨白觉得此时的她很可怜。
“我的香能让公主缓解不适,但若是用得过多,便会……反噬。”
闻言,姜梨白盯了她片刻,她在思索着反噬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顾蕴这幅难受的模样是因为帮她缓解不适造成的?!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感觉有些不可信呢?
这顾蕴当真这么好心?为了帮她,连自己的身体不顾了?
“……那日用得有些多,故而让我的易……难受提前了。”顾蕴肯定了姜梨白心里的猜测。
这让姜梨白的呼吸微滞,“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做?为什么会不顾自己的身体都要帮她?
姜梨白脑海里再一次闪过‘顾蕴对本宫怀有别样的情意’的想法。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还有别的解释了。
不过顾蕴给出的答案仍旧是否认。
“……公主是我的依靠,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我又会过……以前的日子。”
只是这一次,姜梨白不太信了,她撇了撇嘴:“又是这个借口。”
顾蕴没搭话,只是双眼猩红面色潮红地望着她,没说一句话却仍然给人一种惨烈的破碎感。
姜梨白这个人最是吃软不吃硬了,被少年失意的目光盯着,她心底难得的起了一点点同情,索性也不再计较这人对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情意了,不自在地别过头后,她稀松平常地说道:“你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本宫让人给你请太医来。”
说着就要往外走。
顾蕴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公主。”
姜梨白只得停下脚步,她扫了一眼被顾蕴拉着的手,忸怩地动了动:“干嘛?”
“不用请太医。”
少年神色认真,让姜梨白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看太医?难道你要一直这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