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警告,也像是娇嗔。
程季青把白新稳住,让人站定:“行了,还要不要吃饭了?去洗澡,我换衣服煮粥。”
没那气息在脖子里,白新稍稍恢复,她凝着程季青问:“小程总,撩拨完就走是什么作风?”
“还能什么?渣呗。”程季青道:“结婚的时候我不就让你小心了?”
说完冲门口的人微微一笑,然后把人合上送客。
白新望着紧闭的房门,咬了咬舌尖,抬手摸了下还有些微燥意的脖子,她幽幽的想——程季青,你可千万别犯我手里。
最好祈祷你的躁动期这辈子都不会来,否则,等着瞧。
白新在心里不悦的想。
…
熬粥需要点时间,程季青准备炒两个小菜,冰箱里的菜还是上次余岚买来的,现在所剩不多。
正好白新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她问:“胡萝卜土豆小青菜,你要吃什么?”
“胡萝卜。”
“哦。”
白新进屋稍稍收拾,出来时程季青就在半岛台的水池边洗菜,她走过去从盘子里拿了胡萝卜,然后是菜板,刀具。
程季青不惊讶,白新在这里偶尔也会下厨。
她便去转身去里头看了看排骨。
很快,屋子里响起切菜的声音,排骨粥的香味也渐渐蔓延开。
在这个时间段里,程季青和白新都涌出一种难言的情绪,这种情绪令人舒适,放松,安全,让她们久违的产生了家的感觉。
半小时后,二人相对坐在半岛台边上。
程季青给白新盛了一碗递过去,白新看了眼程季青的碗里:“这么少?”
是指排骨也是指饭量。
程季青总是吃的很少,吃东西慢得很,细嚼慢咽,姿态非常漂亮。
白新想起过去见到的那些女明星,虽不比程季青好看,但习惯倒是差不多。
“嗯,我习惯了。”程季青把碗里一块样貌极好的排骨放到白新那儿,说:“你嘴皮都白的,多吃点吧。”
这话是真的,自从她见到白新以来,那唇色就一直这样,粉白色的,不涂口红时,总是看着有些病态。
程季青问:“你是不是贫血啊?”
白新回答:“一点。”
程季青心道难怪。
“白小姐,身体是自己的。对自己好点,晚上早点睡觉,多吃点饭,多运动。”
最后一句也是提醒她自己,穿过来之后,懒怠一阵子,最近也没有锻炼。以前在现实世界,就算没时间出去跑步,也会在家里做做瑜伽。
保持良好身体状态。
程季青其实还有一堆想提醒白新,尤其那作息实在不健康,有时候她都感觉这个人都不要睡觉的。
“我不是要烦你啊,就是说你要爱惜自己。”见人没说话,程季青温声道。
白新顿住,抬眼看了看程季青,说:“嗯。”
只是太久没有人跟她说这些。
程季青说;“你喜欢什么运动?以后要是有时间跟我一起做运动吧。”
白新一顿,程季青紧随其后也是一顿。
成年人的沉默,只需要一秒钟,就可以让文字拥有第二种完全不同的含义。
“比如跑步什么的,也挺好。”程季青佯装无事发生,自然补了一句。
白新唇角嘴角勾出一抹不太显眼的弧度,随即缓缓道:“好啊。”
排骨粥很好吃,胡萝卜很好吃,空调温度正好。
白新咬了一口排骨,她视线在墙上蔚蓝大海的油画上,她现在的心情倒有些像看见大海一样。
舒适。
程季青看看对面的人,吃的挺香,她无声笑了笑。
吃了没一会儿,白新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程季青很清晰的看到,白新在看到来电那一刻,抿直的唇。
白新接起电话。
白赵良在那头和气的说:“小新啊,我突然想起来后天是你妈妈的忌日。”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面色冷下来,等着白赵良的后话。
“原本要和你去墓上看看,但临时有要事,我给你打了点钱,你看需要什么帮爸爸备上一份,今年我就不去了。”
“往年你也没去吧。”
白新今日没有跟他周旋的兴致,她道:“我妈的忌日我会管,你顾好自己就行。”
白赵良:“好吧,听说今天在程氏的工作做的不错,我很欣慰,幸好家里还有你能帮忙,好好做,将来白家还不都是你的。”
白新冷笑一声:“你舍得,我怕周萍舍不得。”
“我知道你对上次的事还有情绪,改天我们好好聊一聊,现在我一会儿还有个电话要接,就先不跟你说了。小新,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白新淡淡挂断电话。
只觉得心里作呕。
她能忍这么多年,在这方面也是比不上白赵良的,那张伪君子的嘴脸,十年如一日的戴在脸上,时至今日,在她面前还在伪装。
白新没了食欲。
她抽了一张纸巾,对程季青说吃好了。
白新脑子里还能回想起那个晚上,长长的医院走廊,一片嘈杂,身后监护仪笔直而冷漠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她去找白赵良,听到白赵良问:“我们还没离婚,现在要是人死了,这块地皮是不是就在我的名下了?”
白赵良大概察觉到她,回过头来。
她眼睛肿的厉害,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她说:“人已经死了。”
…
客厅里。
白新从椅子离开,又恢复了凉寂的一面,冷瑟说:“我先回房。”
程季青听了个大概,妈妈的忌日,白家又是那样的情形,白赵良这个父亲从来没有履行过父亲的职责。
连忌日都不肯陪白新去见一面。
白新心底恐怕也伤心。
程季青并不知道白赵良和白新之间真正的隔阂,只是单纯的想安慰白新。
“白新。”
程季青喊了一声。
白新定住脚步回头,听程季青问:“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去的。”
白赵良不陪白新,她不忙,她可以陪。
程季青的目光很纯粹,不属于年少的热烈,却足够温暖人心。
白新盯着那双眼睛,默了默:“好。”
-
晚上十点多。
白新回了房间就没再出来,程季青便也忙活自己的事,她找了几个比较能抓人眼球的探戈舞片段。
没几分钟便把动作扒下来,她重新套上探戈裙,对着镜子练习。
就是地方有些受限,不方便伸展。
雪白的腿跟着微弱的音乐,从开叉的裙笔直伸出来,程季青思绪缓了缓,她想起那朵玫瑰在皮肤划过的触感。
想起白新呼吸不匀抓着她的模样。
也想起靠近时,omega脖子里那诱人的味道。
程季青呼出一口气。
十点半的时候,程季青换下衣服上了床,刚躺好,手机微信响了两次。
是宋呤。
【程季青!酒店过几天要开业了,你过来帮我参谋参谋。】
程季青想了想,好像大半月前才说这事儿,这么久就要开业了?
她答应过的,便回了:【行,那这两天我看看时间。】
宋呤:【我爸说这个酒店我要是做好了,以后每个月给我多加五十万零花钱,到时候姐姐带你吃香喝辣。】
程季青:【改天姐姐教你好好说话。】
宋呤:【略略略.JPG】
宋呤:【你最近怎么都不出去浪啦?】
程季青摸摸佛珠,回道:【一心向佛。】
宋呤:【?】
宋呤:【秦语芙对你的打击这么大呢?】
程季青:【?】
程季青:【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发了一句睡觉了。
宋呤:【这才几点?夜生活刚刚开始,嗨起来!!!】
宋呤给她发来一段语音,点开便是吵杂的DJ声,显然是在酒吧里。想想也是,20岁的小姑娘这个年纪正是玩儿的时候。
说起来她没怎么去过酒吧,她拍戏前没那个资金去玩,有钱后当了艺人,跟朋友去过一次,第二天就被传出谈恋爱的绯闻。
她不喜欢麻烦,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光从声筒里杂音太大,程季青嫌吵,嫌弃的发了一句:【熬夜脱发,劝你不要熬夜。】
程季青放下手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拍戏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这段时间都能准时准点睡觉。
她打了个哈欠,伸手将灯揿灭。
屋子里还是照常留了一盏落地的照明灯,她不喜欢太暗,这个习惯也是从年少那个恐怖片开始的……
程季青迷迷糊糊睡过去。
-
客卧里。
白新身体不太舒服,看完电脑上一封工作邮件后,将电脑合上放到一旁。
她摸了摸脖子,小包微微凸起,有点热。
看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程季青必然早已经睡下。
她将大灯关上,闭上眼,企图让自己平复下来。
然而一躺下脑子里都是程季青穿着那身探戈舞裙,俯身在她脖子里的画面,alpha的桃花酒信息素非常浅淡,却如同刻进她的呼吸里。
玫瑰花差一点就要划进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