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计的时间要晚一点,但在这之前,就已经收到白新询问的微信。
刚才路况不好,没马上回。
【到了吗?】
【刚……】
程季青穿了一身水蓝色大衣,撑伞从车上下来,字还未打完,脚下踩到一颗石子,没防备,手机自手心里滑下去。
‘哒——’一声。
连同地上的雨也溅起来。
屏幕碎裂,落地黑屏。
“……”
程季青捡起来,试了试,确认没法开机了。
刚好旁边就有一家烟店,她走进去,随意买了一包烟,然后再借手机。
不管有没有和好,她答应了白新,就得有回应。
也许是陌生电话。
第一次白新没有接,第二次才接起来。
她说:“……是我,手机摔坏了。”
那头默了默:“嗯。”
“一会儿不能回你消息。”
“那你早点回来。”
程季青手指动了动:“好,那我挂了。”
挂完电话,程季青跟老板道了谢,撑着那把黑伞走出去,不过下午,橙黄色路灯如烛火一一亮起来。
街道处处都是彩色,只要不抬头看那天,倒不觉得晦涩。
只是这地方不算中心,相对偏一点,又是下雨的缘故,没几家店开门。
风一吹,细雨撞击在程季青脸上,有飞蛾扑火的气势。
她抹了一下,然后朝咖啡厅走去。
付荣君还没有到,程季青找了个窗边的位置,没了手机打发时间,拿了一本杂志。
看了好几页,也未见人来。
咖啡厅里有一座挂钟,正好能看到时间。
付荣君已经迟到。
想是下雨的缘故,程季青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儿。
…
“白新,外面下雨呢你要出去?”
秦语芙和路西还有周姐三人在客厅说话。
路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把玩着吉他,空弦音停下。
三人看着白新。
白新回眸,淡声:“嗯,有点事。”
她手里拿着车钥匙,是刚才问节目组借的,程季青没手机,见的人又是付荣君,她总免不了担心。
与其坐在这里想,不如直接过去。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她知道地址,不进门就是了,等程季青结束把人接回来。
白新的车开到咖啡厅旁边的空地,头顶的路灯一闪一闪,也是巧了,停下那灯便彻底灭了。
她锁了车门。
在车里等了几分钟。
白新想了想,将脖子里的黑色丝巾掩耳盗铃的往下巴蒙了蒙,她想的是,还是得去看一眼确定一下。
是不是在这里。
但程季青一会儿真看到她,事后肯定要说她,不该过来。
想着,下了车。
刚关上车门,便看到两个勾肩搭背,身形歪歪扭扭的男人往这边来,嘴里叼着灭了的烟。
瞧那状态,很像是瘾君子。
白新不动声色压了压伞,然后往旁边走。
她听见那二人用一嘴英文,吐着污言碎语。
再那最后一句——上不上?
敏锐的威胁感骤然来临。
白新步子拉开,快步往亮光出走,同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刚要拨电话,手腕被身后一股大力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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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多,外面开始黑了,雨还在落,空气里流窜着一股潮湿气。
回别墅的时候,客厅只剩路西还在玩儿吉他,周姐和秦语芙在开放厨房做饭,空气里有饭菜的香味。
路西问:“回来了?”
程季青点头。
在咖啡厅等了二十分钟,没等到付荣君,手机摔坏了也没办法问,干脆走了。
她准备上楼:“我先上去换衣服。”
“白新也出去了。”秦语芙提醒了一句。
程季青步子停住,回头问:“出去做什么有说吗?”
“说有事,刚才给她发消息没有回我。”秦语芙说:“要不你给她发一个问问。”
白新omega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这人生地不熟,又是下雨天又黑,白新一个人在外面,很难不让人担心。
程季青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主要白新是在发情期前,前天晚上还在打抑制剂。
程季青问:“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路西说了个大概时间:“借的节目组的车。”
程季青眉心优思蹙起,是她打完电话之后不久。
白新很有可能是去找她了。
程季青借了路西手机,快速按出白新手机号,放在耳边听。
等了两秒。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程季青的心沉下来。
白新不可能主动关机,因为白新如果去找她没找到,一定会等她的联系,或者打电话回来询问。
“手机先借我一下?我可能知道她在哪儿。”程季青说:“如果她回来,给我打个电话。”
时间还不长,不可能让人直接盲目出去找。
她希望白新手机只是没电。
程季青飞奔而出,即便只是十万分之一的风险,她发现那也是自己承受不了的。
不是白新承受不了。
是她承受不了。
没让节目组的人送,她开着车快速往咖啡厅的方向去。
雨幕竟不合时宜越来越厚重,雨刷器不停刷扫着。
程季青的情绪躁动不安,路上又连续打了几个,还是关机。
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只用了十五分钟。
车在咖啡厅停下的瞬间,车灯射在前方暗处,她倏然目光一跳,看到了节目组的车。
程季青几乎在同时开门出去,雨水瞬间浸透她的头发,将那水蓝的大衣染成深色。
她冲过去,拍打车窗。
车门锁着,光线暗沉,只能确定前排没有人。
防窥膜的阻挡下,看不清后排里头,但是她闻到了潮湿里,一丝熟悉的味道。
车窗砰砰作响,快要砸碎了似得。
“白新?!”
程季青被雨淋湿了眼睛,她凉的微颤,拿手机去开灯。
刚拿出来,‘哒’一声,车锁解了。
程季青猛地将门拉开,车内暖灯亮起。
omega发情期的百合香扑面而来,她看到白新湿漉漉的坐在后座的地上,抱着膝盖,手上拿着银簪,尖锐处对着她的方向。
喘着气,还在发抖。
那桃花眼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淋的,还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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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橙橙:飞扑!抱老婆!
白姐:要别的。
第94章
雨太大,程季青有些狼狈的冲进车里。
带着外头的潮气,狠狠拉上车门,隔绝了馥郁惑人的百合香。
白新头发湿了,黑茶色长发卷着搭在脸颊,走近发现那脸上不是雨水,是汗。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似单纯的冷,似受了什么惊吓。
她弯下身,跪了一只膝盖,目光从白新脸上落到锁骨那一段脱线的白色内搭上,显然是被人为扯坏的。
程季青瞳孔一缩,轻轻的喊:“白新……”
白新听着熟悉的嗓音,眼尾登时泛红,她没有动作,就那么看着程季青。
桃花眼底的锐利与幽冷,在程季青靠近几秒后,方才缓和。
白新紧握银簪的手指松了,簪子落到地上,她扑上去把人抱住。
程季青险些不稳,身体朝后,单掌撑地,一手固着白新后背。
车顶都是雨声,噼里啪啦,乱哄哄的。
“我来了。”
程季青如身在陡峭之巅,呼吸不稳。
她抚着白新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怕人破碎。
她的脖子传来灼热感,腺体微疼,牙齿有些重的咬她。
她听见白新发抖说:“我知道……你会来。”
白新身上溢出的信息素拉扯着程季青的神志。
她想要把人按住,但怀里的颤抖,让她忍不下心。
心软,便是溃败。
“程季青。”
白新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程季青身上,她松开被她吸-吮的凸起来的腺体,大衣领掠开,她去吻程季青的喉咙,去吻光滑皮肤上那颗细微的小痣。
“他们抢了手机,抢了钱,他们想欺负我……”白新更用力的吸,手指恨不得穿过隔档直接进去里面,她迫切想感受程季青的存在。
久违的存在。
她哑着嗓音说:“但是我把簪子抢回来了,拼了命了。那是你送给我的,我不能丢……程季青,我不能再把你丢了……”
程季青皮肤被咬的疼,腺体跳的疼,心脏也疼。
“有没有哪里受伤?”
光是听这话,程季青就怕的要死了。她嗓音颤颤巍巍。
她很想说,管这破簪子做什么?!丢了就丢了!人要是伤了怎么办?!
白新说的是他们,说明当时白新独自面对的不止一个人,白新一个人经历了什么,她不敢想象。
更不敢想象,白新是怎么把东西抢回来的。
程季青后仰的太久,她双腿跪坐下,想将白新稍稍分离,她想要确认有没有白新是否受伤。
白新由着她拉开一瞬,然后也跪下去,但是并不让人查看。
她拉开长长的针织裙,岔开双膝靠过去,坐在程季青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