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一会看看，说不定真能看到。”
……
赵以然低着头心里不是滋味。要放在以前他听见有人这样说话，他肯定会吃醋，会对秦殷闹小脾气，秦殷也总是会来逗他哄他。但是现在他只能面无表情的听着，毕竟他和秦殷已经没什么关系。
那天天有点阴冷，风很大。那几个人等秦殷等了一个小时没等到便走了。赵以然一个人坐在公寓花园的石凳上等了一下午，最后也还是没等到秦殷。
风吹乱他的头发，他缩着肩膀冷着张苍白削瘦的脸，眯着眼睛，整个人带着显而易见的窘迫和狼狈。
眼看去酒吧上夜班的时间也到了，他站起身活动活动由于久坐而僵硬的身体，最后朝秦殷公寓看了一眼。
不知道秦殷现在在干什么，在剧组还是在公寓？吃晚饭还是打游戏？他吃的是什么？玩的是什么？
赵以然无法知道这些细节，他带着无意义的猜想慢吞吞的走到公交站台上坐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秦殷。
晚上在酒吧上班领班让赵以然将两瓶上等红酒送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里。他穿着工作服听话的点头，其实身体很不舒服。一天未食让他的胃很难受，而且在秦殷那干坐一个下午好像把他冻感冒了，他觉得头也有点晕。
身体真的弱了很多，他叹了口气，端着托盘上楼送酒去了。
赵以然先敲了敲门，在得到人允许的情况下推门走了进去。包厢里坐着七八个人，他低头将酒放在茶几上，无意的抬眼看见了坐在他面前的秦殷。
他的手抖了抖，差点将酒打翻在地。有人不悦道：“你怎么弄的，笨手笨脚。”
赵以然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不满，他死死盯着秦殷，说不出话来。
秦殷与他对视，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闪了闪便不再看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般自然。
第32章 酒吧偶遇被人羞辱
包厢里都是年轻的男女，看赵以然不走还死死盯着秦殷都觉得有点奇怪，秦殷身边坐着一个靓丽性，感的女生，她看着赵以然直勾勾的眼神不爽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出去。”
赵以然只是盯着秦殷，“秦殷。”他的声音沙哑颤抖，明显的失态。
秦殷低着头喝酒，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陌生冷漠。
一个年轻男人口气中带着一丝嫉妒笑道：“秦殷，这人不会是你的粉丝吧，瞧这激动地样子。”也有别人应和道：“呦呦秦殷不错啊，才出道没多久就有这么狂热的粉丝了，我们真比不上。”
秦殷旁边的女孩贴近了他，口气中带上骄傲：“秦殷这么帅，有粉丝不是应该。”她看赵以然还在痴痴地看着秦殷，皱着眉头不满道：“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还不走！”旁边也有人应和，“是啊，怎么还杵在这里，滚啊。”
赵以然有点难堪但也还习惯了。反正他经常被客人骂被领班骂，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受不了，但是现在已经习惯了。
他没有离开，而是走近秦殷急迫道：“秦殷我有话对你说，可以给我一分钟吗？三十秒也可以！”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在别人看来肯定很奇怪，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心心念念一直想见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他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再见到秦殷。
秦殷没有看他，头也不抬道：“对不起，我没什么可以和你谈的。”
赵依然觉得心里很闷，仿佛冬日饮冰，又冷又湿。他状似无意笑笑道：“真的不行？”
秦殷没有说话，他旁边的女孩看见赵以然毫不掩饰失望的爱慕眼神怒了，端起自己面前的高脚杯对着他的脸泼了满满一杯酒，“叫你滚你没听见？！再不走我就找老板了。”
赵以然脸上都是水，他睁不开眼睛。冰凉的液体流进了他的衣服里，流到了他千疮百孔的心里。
这样实在是太难堪了。不是没被脾气差的客人这样对待过，但是在秦殷面前，对比太伤人，他觉得难以忍受。
他低着头轻声道：“对不起。”说完便落荒而逃的走出去，关上包厢门还能听到女人得意地笑声，“像这种人就是贱，你和他好说他就是不走，非要羞辱他一番他才愿意离开。”他甚至还看见那个女孩挽着秦殷的手臂，秦殷没什么反应。
赵以然机械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酒，大脑出现空白，十几秒钟的时间里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在做什么事情。
现实太残酷，他在现实里流离失所。
秦殷坐在包厢里，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身边的女孩他连名字都记不得，此时却仿佛他们很熟一般自顾自的挽上他的手臂，“秦殷你真厉害，不过你那粉丝太讨厌了。”
秦殷看着她笑的得意洋洋的脸，一股怒气立即涌入心头，他狠狠地甩开女孩的手，“放开。”
女孩愣住了，笑的勉强道：“怎么了？”
秦殷看着她，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厌恶，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只恶心的苍蝇。
强烈的情感让女孩傻住了。她追了秦殷一个月，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强烈的感情流露。
包厢里的人看秦殷的脸色很差，都赶忙劝道：“怎么了？大家都是朋友，干嘛发这么大火啊。”
秦殷突然站起身，“我先走了。”
“站住！”女孩声音尖锐，含着委屈和愤怒。
秦殷回头厌恶的看着她。
女孩情绪有点激动。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秦殷突然这样对她，她本就没受过什么委屈，秦殷这般践踏她的真心让她非常愤怒，她对着秦殷骂道：“秦殷，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是摆一张臭脸根本不在意别人，你以为你是谁？！我暗恋你这么久真的是瞎了眼！”
暧昧的灯光照在秦殷棱角分明的脸上，他漠然的看着她，突然开口道：“你暗恋了我多久？”没等女孩开口他直接道：“一个月而已，你便觉得委屈了。”他走近一步直视她一字一句道：“喜欢我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人有难过的资格，但是你没有。”
赵以然低头恭敬的站在工作间里听领班训斥。脸上的酒已经被擦干，但他还穿着潮湿的工作服，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领班激动尖锐的责骂声他已经听不清楚了，头真的好晕，满脑子都是秦殷那张漠然的脸。
心一抽一抽的疼，疼的他都站不住了。他到底该怎么办？
秦殷真的能够狠下心来弃他不顾，将往日情爱割舍脑后，能够像看待陌生人一般对他的受辱不管不顾，而他却不行。
他爱秦殷爱到要命，他无法放下他。
被领班骂过之后，赵以然继续工作，头疼胃疼，心里也难受。
他拼命向客人推销酒，自顾自的将秦殷漠视他，冷漠旁观他被人欺负的经历忘到脑后，只是告诉自己今晚居然见到秦殷，简直超级幸运。
赵以然尽力笑着，向客人热情的游说着，希望他们买啤酒。看着他这个样子，谁能想到在四个月前他还是那个孤傲的男孩。
终于成功推销出一单，赵以然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拍拍昏涨的头，脚步虚浮的往卫生间走。
他捂着难受的胃，抬头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秦殷。
秦殷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赵以然脚步一顿，呆愣在原地。
刚刚的一切都被他看到了吗？
赵以然对他笑笑，笑容中藏着难堪。他走近他看着他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秦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突然开口道：“赵以然，别做这个了。”
赵以然努力装成轻松的样子道：“没事，这工作挺轻松的。”他开玩笑一般道：“毕竟我也要生活啊。”
看见秦殷皱了皱眉，他突然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现在这般市侩可怜的自己，秦殷一定会很嫌弃吧。
秦殷曾经说过喜欢他冷淡孤傲的样子，说像只猫咪。但现在的他，只为了那微薄的几十块钱，就像一只对别人摇尾巴的哈巴狗。
赵以然依旧对着秦殷笑着，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黑暗未曾降临，他们还和以前一样，他也和以前一般。
“现在可以耽误你一分钟吗？”
秦殷就这样看着他，眼神很深藏着他看不清楚的情绪。
赵以然等了很久他都没说话，眼看着领班频频朝他这边看，甚至还要走过来。赵以然只得放弃。他觉得头更疼了，努力若无其事笑道：“你不想就算了。”他捂着难受的胃认真看着他道：“我还会在这里干很长时间，如果你以后还想和朋友一起出来玩，可以来这间酒吧。”他真的希望还能看见他。
赵以然看了看依旧没什么反应的秦殷，还是迈开步子离开了他。
到了卫生间，他接了把冷水泼在自己脸上，这才觉得清醒点。
胃饿的难过，但是就是不想吃东西，赵以然看着镜子里脸色难看至极的自己，嘲讽的笑了笑。
自己这幅鬼样子，任谁看到都会心烦的吧。他又往脸上浇了好几把水，也不擦擦，摇摇晃晃的转身，刚走到走廊就与人相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