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抿唇,看向左右。
秦珺:“有话就说。”
小桃:“可是……走的人越多,是不是就越说明,北方战乱严重,大家都在往南方逃难?”
姬姒伸手扶去秦珺肩上落雪,悄然安慰她。
玅玄:“非也。”
小桃迷茫:“为什么!?”
秦珺:“过段时间,就知道答案了。”
玅玄起身:“草民先离开了。”
秦珺颔首,起身相送:“多谢大师……北边不安宁,乱世争雄,是否有我你一席之地,全看大师决议了!”
玅玄淡笑不语,拱手之后,一步深一步浅的走下山去。
姬姒:“公主。”
秦珺勉强朝姬姒一笑,笑容苦涩,拽住姬姒宽袖,将额头抵在姬姒肩上,“颦娘……”
姬姒:“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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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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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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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过后半月有余, 江北山庄便来人传话,江潮生早就回去了,在庄里日等夜等, 等到秦珺遣回家的宫人们都陆续回庄了,还等不到秦珺这个一庄之主回家。
顿时恨铁不成钢, 亦不识字, 只能托人带来深情并茂几字,“玩物丧志!”
秦珺微咳,笑了笑, 说:“回去告诉江师傅, 我还要中京小住, 至于庄务,几日前已派杏儿姑娘回去料理了。”
传口信的人隔着门回完话就走了。
秦珺脸色微白,身上披着厚厚裘衣, 怀里抱着暖炉,坐在案几前, 面前摊着信, 是江南柳家送来。
小桃小声道:“是元节该送来的礼,去了山庄才知道公主来了中京, 再送来就出了元月了。”
江北车马难行,多是崎岖山路, 冬日覆雪, 车马应该在路上耽误了不少时辰。
秦珺颔首:“没事,收进库房吧。”
“表哥有消息了吗?”秦珺问。
姬姒:“鹰隼去信,无功而返。”
秦珺抿唇, 猜想道:“是不是拔营了,鹰儿找不到人了?”
姬姒回道:“一早已经令它再次南下, 若找不到,回来奴拔掉它的毛就是。”
秦珺扑哧一笑,用手点点姬姒,“好不容易训只信鹰,留着罢,以后说不定还有大用处。”
宋温州在城外买了五百亩地,用来开垦种药,中京的便宜,秦珺得知后便直接购下两千顷地和一座山头,加上中京城内一条主街,已是中京第一富商大贾。
中京府尹多次递贴拜访,皆被门房推阻。
渐渐的,中京的百姓便只是城中来了一个豪绅,姓何,又是购房买街,又是买地垦荒,神秘非常。
“把钱收好,”秦珺汇完账,将剩余的银票放进木盒里,“两千顷地,花去三千两,若是在江南,没有万两真不好说。”
姬姒搁下笔,“一年地税五十两。”
主仆二人对视,都是一副捡到便宜的模样。
秦珺笑够了,“宋温州理了张单子,预备开春之后种下的药草,需得去游州买种子,你看看,许多药药型相斥,一块田只能种一种药,你想种什么?”
姬姒:“金疮药。”
秦珺莞尔:“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不过两千顷地,全拿来种药也不现实,民以食为天,种些粮食怎样?”
“善。”姬姒点头,将秦珺所说全都记下。
秦珺道:“中京水土不肥,就种……些麦子和玉米罢。”
“时人多食粟米。”姬姒提醒秦珺。
秦珺:“没有米,还是要吃饭啊,再种些土豆罢,也是主食,没有粟米金贵,但适宜中京的土质。”
姬姒颔首,将秦珺说的全都记下,再把剩下的银票全都收起来。
“银票用完了,还剩几百两,其余的金银,都存在库里,黄金两千一百两,白银五百。”姬姒说道。
秦珺舔舔唇,说:“黄金……再兑些碎银罢,花用起来方便些。”
“钱进了又去,公主以前可是从来不记账的!”小桃嘟囔,“如今,这些账本看着小桃都眼花了!”
“你是账房,还有管账管腻的一天?”秦珺把一把折扇敲在小桃额头,说:“我问你,杏儿回去了以后山庄里产盐一事归她管理,你又该做什么?”
小桃诧异:“自然是帮公主管着中京的产业啊!”
秦珺哼笑:“定有你忙不过来的一天。”
姬姒看一眼秦珺,起身出去,片刻后,何七到何十二进得屋内。
秦珺说:“他们都大了,你带着教教?”
小桃惊讶道:“教什么!”
秦珺说:“这话我也同锦绣说过了,锦绣上午带他们习武,下午,由你教着学算账、管账,学得差不多后,让柳大娘派个府中行商的好手来,教他们做生意。”
小桃嘴巴越张越大:“这……”
秦珺用毛笔戳脸,想了想,说:“和胡人经商下江南采集货品一事,总不能一直劳烦柳大娘不是?早日学会,早日便能独当一面,以后中京那一条街的铺子就是你们练手的地方。”
小桃:“……”
姬姒问:“听到了?”
何小辈们齐声:“知道了。”
小桃顿时觉得肩上扛着不得了的重担,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条街,几十个铺子,就凭我们?”
秦珺挥退何十二等人,说:“咱们府中人可不少,宫女护卫加起来得上百人了不是?一家铺子派去两个管事,还愁不够?”
小桃惊叫:“谁来伺候公主!”
姬姒将一杯茶摆在小桃身前,淡笑不语。
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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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京已有春回大地之势头。
江南等地已然春耕大忙,晋地局势依旧在恶化,北边边界不稳元人亦是蠢蠢欲动。
暨将军换防中途又被召回晋地主持大局。孙相一封奏折,请旨将李月传调回上京,预备整顿军务后,再度发兵北上。
玅玄放下杯盏:“托公主的福,草民和孙相搭上了这条线,带回了公主想知道的事情。”
秦珺唇色苍白,道:“多谢大师,相爷可曾怀疑?”
玅玄:“相爷只当是草民想方设法与公主熟络好与他联系,万想不到玅玄才是那个,被圈套住的人。”
“大师真是风度不凡,腹诽之语,也能说得风轻云淡。”姬姒微眯双眼,目含威胁。
秦珺摆手:“你们两个笑面虎,就不要说这些了,大师和相爷是怎么传消息的?”
玅玄:“自是走相爷的门路。”
姬姒冷哼。
秦珺笑:“多谢大师传信。”
玅玄一身暗色道袍,朝秦珺示意,叹息道:“公主就没想过,是否会弄巧成拙?”
“若真弄巧成拙,岂不是,正好应了大师说的天命?”秦珺道。
姬姒拾阶而下,袖子一摆,朝玅玄优雅一笑,“大师,请。”
玅玄无奈摇头,转身,离开静园。
这数月,玅玄和秦珺时常努力意图劝服对方,却常常都无功而返,谁也不服谁。
午膳,秦珺吃饭,不由问姬姒:“你说,孙仲为什么要请旨令让舅舅去打仗?”
“李家威名在外,七年前王爷击退元兵,舅爷从晋地带兵北上勤王,从龙之功或许能威慑胡人。”姬姒道。
秦珺仰头,被姬姒一口菜塞嘴里,含糊说:“就是不信玅玄说的会输,还想挣扎一把呗?”
姬姒拧眉,道:“或许罢。”
上京。
相府。
孙仲府臣——范奚,跪在一旁,听了孙仲所言,与他一同看玅玄来信。
范奚:“此信,并非玅玄手笔。”
孙仲一愣,“当真?”
范奚颔首:“范奚北去寻玅玄大师,有幸在大师旧朝一客栈见过玅玄墨宝。”
“笔迹……”孙仲微眯起眼。
范奚:“这几个字,是他人所写。”
范奚:“可还有来信?”
孙仲摇头:“此次派去江南的人,带的是口信。”
范奚颔首:“相爷信了玅玄所言?”
孙仲道:“若是不信,又岂会让你离京两载去寻他?派去见玅玄的亲信,回话也和信中别无二致。”
“玅玄不愿投奔相爷麾下?”范奚问。
孙仲摇头,“原以为他愿来信,意愿也是投诚,现下看来,玅玄依旧是闲云野鹤一只,办事只贫好恶。”
范奚蹙眉,静默片刻,将烛台拿近,照着孙仲写奏折,“如此,将李月传召回京中,此战若胜,便让陛下赐封爵位打发走,若是战败——”
孙仲道:“李无端已得陛下重用,一个李家,不能出三个李冶真。”
若是李月传战败,则是过错,可将其罚回江州永不启用。
范奚看着孙仲写奏折,前日那封奏折,秦卞未批,心里存的多半还是亲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