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秦明和柳裕丰不明所以,傅钰解释:“刚才我已经叫人去蒋英的住址,回报说,蒋英家被翻的乱七八糟,人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看来蒋英背后另有其人,他做的这些也是受人指使,最后关头他反悔了,指使者没在他家中找到需要的东西,将他处理了。” 秦明脸色苍白:“处理…” 傅钰摸摸秦明的头安慰他:“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了,都回家去,通知研究员近期不要出门,保护好自己。”就怕他没得到想要的东西会对其他人下手。 秦明意识到傅钰的企图:“傅钰,你想干什么” 傅钰:“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柳裕丰:“不能让警方来吗” 傅钰:“来不及。” 秦明叹气:“唯一能让我们感到庆幸的事,他们没有找到资料。” 秦明努力让自己混乱的大脑正常运转:“蒋英接近甄好是在‘无味信息素遮盖剂’项目开始的时候,往最坏的方向想,他应该是被安□□来的棋子,好在将来窃取结果。外界一直以为我们研究的是老项目,要偷的话也该先偷原先那个研究所里的,因为那里的资料更多。而他对我们下手,说明甄好将我们真正的研究项目告诉了蒋英,蒋英再告诉了背后那人。” “一切都很顺利,资料也已经到蒋英手上了,但最后出了一个意外。” “蒋英爱上了甄好。” “他不希望他的爱人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所以他将资料藏起来了。” “没人知道他将资料放哪了,除了甄好。” “甄好应该将假资料的事告诉蒋英了,他今晚再次行动偷取资料,肯定要和蒋英接头。而甄好背后的人也知道了这一消息。” “所以现在甄好有危险!资料反而是最安全的!” “放心,我派人去跟着甄好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傅钰将秦明放在他宿舍门口,和柳亭温乐在一起,起码有个伴。 秦明担心:“你不会有事吧” 傅钰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 秦明还是担心,但是给出“你安全回来我就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的诱惑更像是立flag,他不敢尝试,只能在傅钰离去前给了一个热吻。 秦明夜里睡得不安稳,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傅钰躺在血泊中的画面,他告诉自己这是假的,傅钰一刻钟前才刚和自己分别,却总有一股心悸。 贴着小白的体温,好不容易才睡过去,鼻尖似乎闻到了什么气味,他下意识嗅了下,意识陷入昏迷。 秦明是被冷醒的,刺骨的凉意从和肌肤相贴的地面传过来,连骨缝似乎都冻裂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细微的颤动着,秦明的意识逐渐清醒,他察觉到不对。 最先感受到的是周围喧哗的人声和机器的轰鸣声,人声有些嘈杂,似乎在争吵着什么,听不清晰。底下躺着的不再是软和舒适的大床,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水泥地。背后一股凉气源源不断的吹拂着,浸透了他躺着的地面和身上的衣服,身体下意识的微微哆嗦着。从触感来判断,他还穿着那套薄睡衣。 所以这是在睡梦中被虏走了吗,秦明无奈的在心里苦笑。 努力忽视那股冷气,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吵闹的声音上。这里可能是个空旷的仓库,那个骂骂咧咧的声音离他有点距离,但是因为场地大,有回音在隔壁机器的轰鸣声中,勉强能听的清。 “都他妈的是废物!偷东西也不会,还偷个假的!现在好了,被傅钰盯上了!底牌都被他翻了,还玩个屁啊!” 这个声音秦明很熟悉,他曾经听到过两次,一次是在医院,一次是在古玩街,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十分好辨认,即使过去那么久,记忆犹新。 秦明叹气,傅钰这个乌鸦嘴,还真让他说准了,落到了祁连的手中。 祁连骂完还不够泄愤,拿起一旁的鞭子对着蜷缩的地上的人影抽去。 “说!是不是你泄密的!不然傅钰怎么会带人堵我!” 他一下一下抽在那人身上,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纯粹是为了泄愤。 地上的人影只在鞭子抽下来的时候条件反射的瑟缩一下,连挣扎喊叫的力气都没了,衣服被凶狠的力道抽裂,□□出来的皮肤皮开肉绽,没有一个地方是完整的。 周围静静的站着十几个黑衣人,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主子将火发泄在他们身上。这时候他们羡慕起在外面望风的兄弟了,起码不用面对阴晴不定的祁连。 直到打累了,祁连才停手,随手将鞭子一扔,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个人。 “那小子怎么还没醒!” 一个黑衣人战战兢兢的上前道:“照理说该醒了,可能是他体质弱。” “把他给我弄醒!” “是!” 秦明本来想一直装晕,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叫醒他的手段用脚趾头想也不会舒服。 “不必麻烦了。” 他睁开眼睛,双手撑地坐起来,可能真的是体质太弱,身体里还残留着药性,酸酸软软的,坐起身这个动作就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进入眼帘的和他想象的差不多,这是一个巨大的冷冻库,堆成山一般高的冰块在他背后散发着冷气,前面是祁连和他的手下,以及躺在地上貌似蒋英的身影。冷气实在太强,祁连等人都远离他站在接近门口的位置,堵住了唯一的出路。门是厚实的大铁门,关上后没有一丝缝隙,全靠头顶白炽灯的光照亮。 通讯器被摘了,粉碎的躺在秦明脚边,身上套的是棉质睡衣,没有口袋,没有任何武器,身无长物,没有反击的机会。 只能寄希望于温乐当初捣鼓出的小玩意能找到他的位置,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失踪。 “哟,还会装昏迷了,胆子不小嘛!” 祁连想去折磨那个臭小子,走前又想起了什么,不甘的顿住脚,指了个黑衣人:“你,上去给我抽他,抽到我高兴为止。” 黑衣人为难:“祁少…”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吗!” 黑衣人想起这个人的凶残,赶紧道:“不敢,祁少!我这就去!” 他捡起鞭子,一步一挪的朝秦明走近。 祁连看的不耐烦:“走快点!你腿断了吗!” “是!” 黑衣人加快脚步,奇怪的是,他越靠近身上的肌肉绷的越紧,仿佛前面有一堵墙阻挡着他。 秦明看的满头雾水,难道他们离他这么远不是因为冷,而且其他什么原因可他不觉得一夜之间他能基因突变成什么超能力者。 黑衣人走到他面前已是满头大汗,秦明看清了那根鞭子,鞭子截截分明,合金制成,在灯光下反射这噬人的光泽。鞭子上有暗红色的倒刺,这是血迹长期不处理留下来的颜色,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根鞭子抽过,秦明暗想,有点不卫生,而且很疼。 长鞭挥舞到空中,发出清脆的“咻”的声音,鞭子甩下,秦明勉强侧过身,不让自己毁容,黑衣人的力气不大,耐不住鞭子给力,倒刺扎进肉里,再被拖出去,很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秦明倒吸一口气,猛然来这么一下子有点受不了,薄薄的睡衣一点抵抗力也没有,鞭子扎实的刺进肉里,鞭鞭到肉。 祁连发出神经质的笑声,笑个不停,有笑背过气去的危险。 “滋味怎么样啊,我告诉你,这才是个开始!当初在医院就是你带那个小贱人出去的吧!傅钰也真是狠心,拖小情人下水,又不保护好你!” 秦明发现他还真是听不得别人说一句傅钰的坏话,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服软能受到最小的伤害,可他就是忍不住。 “这简直就跟挠痒痒一样,这位先生你没力气了吗,或许可以换个人来。” 祁连眯眼,秦明想提醒他这让他的眼睛显得更小了,但甩鞭子的那位显然被他刺激到,秦明正努力适应这新的力道,没力气说话。 “小子嘴很硬啊,不要以为傅钰的信息素能保你一辈子,alpha信息素在beta身上最多能停留24小时,等时效过了,也好让我的兄弟们都常常你的滋味,你的床上功夫一定很好,不然怎么勾的住傅钰,哈!” 秦明觉得他的生理课都白上了,但原谅他是个beta,对书本上的关于ao的内容不感兴趣。 傅钰在他身上留下了保护性的气味,就像画了一个圈,对他怀有恶意的人不能靠近他,真是神奇的信息素。至于傅钰什么时候画的圈,秦明只能想到昨晚那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吻。 门口有丢弃的快餐盒,从数量上判断他们只吃了一餐,地上蒋英的血迹还鲜红,时间应该过去不久,推测最迟是早上十点,即使是这样,昨晚9点分离,24小时的效用也只剩下13个小时。 秦明心思电转,还没忘了占口头便宜:“我听说,嘶,想要占有别人床伴的,一般都是自己在这方面满足不了别人的,嘶嘶。” 拐着弯的骂别人性无能,估计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暗示,证据就是黑衣人抽在他身上的鞭子更重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傅钰脸色阴沉的坐在秦明的房间,床上的被子还凌乱着,仿佛主人只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昨晚傅钰跟着甄好成功堵到了祁连一波人,并顺藤摸瓜找到了祁家的几个据点。 把要告上法庭的资料分一类,要私下处理的今晚趁机处理了,傅钰整晚没睡,就是为了解决后患。没想到在清晨的时候接到了秦明失踪的消息。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傅钰正在处理祁家,秦明被谁虏走不言而喻,想到祁连一贯的阴狠,傅钰不寒而栗。 他手下的人已经全部派出去搜查祁连有可能的藏身之处,温乐在大厅中定位秦明的位置,据说他在三个人的通讯器中装了个自制芯片。傅钰的任务是思考祁家遗漏的产业。房间里,还有药物的残留气味,秦明就是在这里被迷晕带走,想到这,他就不能冷静下来。 “找到了,找到了!”温乐的喊声透过大门传进来,“秦明通讯器最后一次发出信号是在距这里二十公里的一处地方,之后就没信息,应该是被摧毁了!” 傅钰仿佛一下子没有听懂温乐的话,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凑到屏幕前。屏幕显示的位置是在一个工业园的仓库区,数据在傅钰大脑中快速运转。 “这是私家一年前因放弃那处的产业链而一起卖掉的地方,他们肯定有秘密留下一个仓库,大意了!” 傅钰一拳擂下桌子,没工夫判断这条信息的准确性,只能选择相信秦明的室友。召集人手,一刻不停的赶去那边。 那边一整片都是各种加工厂和仓库,温乐只能根据最后的定位判断在这附近,不能具体到哪个仓库。傅钰吩咐手下一个个查过去,务必保持安静,不能让对方发现。 傅钰本人也亲自下场,多一个人,就能早点找到秦明。 这片区域仓库林立,一个人走进去很快被淹没,仓库又都是大型的,人躲起来,想要不动声色的找到几乎不可能。 傅钰奔走在一个个仓库之间,又没有任何结果的出来,他恨的想把这片区域烧掉,那样他们就都会出来了。 他汗流浃背,全身都湿了,有因为害怕激出的冷汗,有因为心急冒出的热汗,头发凌乱的在额前纠结成一缕一缕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摸一把流进眼里的汗水,认准方向,朝下一个仓库走去。他很绝望,现在下午三点,还没找到秦明。喘口气,打开这个仓库的大门,一道白影突然从门缝里踹出来。 傅钰愣住了,然后是狂喜,他转过身,找到那个白色的身影,提起来压抑着激动问道:“小白!你在这!你知道秦明在哪对不对!” “喵~” 傅钰把小白放下,小白刺溜就往一个方向跑,他激动的跟上去,通知其他人往那个地方赶。 小白跑的快,傅钰也跟得上,一人一猫停在了一扇厚实的铁门面前。 “就是这里吗” 傅钰将耳朵贴上去,门太厚听不到任何声音,环顾四周,这个仓库没有通风口,没有窗户,事情有点棘手…… 秦明因为他的嘴贱收获了不少的鞭子,这会儿正躺在地上抽气,那边,祁连等人正在讨论跑路。 “A市就这么大,傅钰迟早会找到这来,强子,车准备好了没!” 那个叫强子的正是之前对秦明挥鞭子的:“祁少,东子他们已经去找了,还没回消息。” 祁连踢了他一脚:“废物!快打过去问问,催一下!闲在这等被抓吗!” “是。”强子借着打通讯向后退一步,避开了祁连的攻击范围。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通讯在响过三声之后进入电子语音。 强子突然抬头,和祁连的视线对上,两人眼中都闪过一片惊慌,又马上消失。 “妈的!都给我打打看!” 所有人打开通讯,然而都是无人接通的状态,互相给对方打,也打不通。 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强子努力镇定道:“说不定是这里信号不好,不要慌,我们出去试试看。” “试个屁啊试,还出去试,外面肯定被人包围了!”祁连双眼赤红,瞪向秦明,“把他给我抓起来!我就不信傅钰不要他小情人的命了!”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夕阳的余晖照进这黑暗之地。 两个黑衣人在前面开路,祁连走在中间,强子挟持着秦明跟着,后面还有十多个人。下午五点,傅钰的信息素在秦明身上逐渐淡去,对他们产生不了影响。 外面,傅钰独自一人站着,靛青色的衬衫被扯开两个扣子,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汗水从他的下巴滴落,摇摇晃晃的滑到他的锁骨,平添一份性感。 秦明觉得他没救了,这种情况下居然觉得傅钰好帅。 他有气无力的喊着:“喂,傅钰你把衣服往上挡挡,要露点了。” “……” 傅钰原本见到秦明满身的伤而捏紧的拳头骤然放松,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都想把秦明拽过来打屁股。 深吸口气,傅钰对祁连道:“放了秦明,我放你们走。” 祁连不屑:“呵,你以为我会信你,把他放了我还有命活吗!” “你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的好,”祁连突然想到什么,“你倒是提醒了我,你现在的命运掌控在我的手中了,没想到一个beta这么有用,哈!” 祁连上下打量傅钰:“真可惜,我对alpha没兴趣,不然尝尝你的滋味也不错。” “呸!”秦明的反应比傅钰还大,一口口水喷到祁连脸上,“凭你也配!” 祁连摸掉脸上的口水,一巴掌扇过去,秦明被打的一个趔趄,咬到舌头,吐出一口血水。 “秦明!” 秦明抬眼,鄙视的看祁连,露出一个轻视的笑。 “行啊,一个个都这么能!”祁连气急败坏,“这么护着对方,那我们来玩个游戏!” 他看向傅钰,用下巴示意:“在你腿上扎个洞,动作快点,不然这个洞就留在他身上了,我可控制不好力道。” 傅钰没有犹豫,他身上没有刀,随意从地上捡了块一头尖锐的石头,就往大腿上插去,“噗嗤”一声,头部没入肉里,献血瞬间四逸。 秦明挣扎扭动,挣不开强子的桎梏,跪坐地上骂到:“你是白痴吗!让你扎就扎!” 傅钰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破了个洞的人不是他:“没事,不疼。” 祁连鼓掌:“真是感人,让我想想,下一个,在肚子上来一个吧,怎么样,嗯” “不行!傅钰,不要!”秦明声嘶力竭的哭喊,表情狰狞,向傅钰祈求。 傅钰对着他安抚的笑了笑,手上动作凶狠的落下,眉头微皱又迅速展开,他想,幸好今天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看不出血迹,不然秦明肯定要心疼死。 秦明头抵着大地,肩膀抖动,无声的哭泣,这个姿势不方便,强子看他没有反抗的力气,便放手。 祁连大笑:“哈哈哈哈,这个游戏好玩吧,我怎么没早点找你们玩呢,傅钰,我看你的眼睛不怎么顺眼呢,把它挖出来怎么样!” 秦明停止抖动,以手撑地俯趴着,只是看着傅钰。 傅钰缓缓抬高右手,锋利的,斑驳石块在视线中放大,丑陋的石头因沾染上血迹而散发出生命的色彩,所有人都看着傅钰的手,等待着,期待着他将石头□□眼里的那一刻。 “啊!!!” 凄厉的尖叫声响起,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傅钰的手还没落下去,谁在叫 然后齐齐转头看向中间,秦明不知从哪里拿出把匕首,此时正压在祁连身上将匕首插向他的眼睛,祁连双手死死抵着,连求救的功夫都没有,怕一喊出声就泄气了,匕首距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厘米,滴落的血迹掉进他的瞳孔中,不敢眨眼。 刚才的惨叫是因为秦明在拔出匕首的时候顺势插/入了祁连的腹部,献血汩汩从腹部流出。 祁连的手下反应过来,冲向秦明,要将他制服,傅钰的反应更快,在他们动手之前,一个瞬间跑到中间抱住秦明,脱离包围圈。 祁连的手下要追,周围突然出现一大群人。 秦明挣扎着,表情凶狠,嘶吼着要去给祁连一刀,傅钰闷哼一声,秦明一下子软下动作,从傅钰的怀抱出来,丢下匕首,反抱住他,颤抖的捂住他的伤口,泪水再次流下:“你怎么样,疼不疼,医生,医生呢!快叫救护车!” 周围人纷纷扰扰,秦明听不到其他声音,抱着傅钰不让任何人碰。 傅钰摸摸他的头发安慰:“我没事,没事的,把我放开好吗,你也需要上药。” 秦明听从指挥,松开手,周围人立马上前,抬起傅钰,将他放到担架上,惨白的担架马上被猩红的血迹浸透。 傅钰躺在担架上虚弱的朝秦明笑,殊不知红色的担架将这副景象印照的犹如生离死别,秦明昨晚梦中傅钰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和眼前的画面对上,眼前一阵晕眩,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