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这么做。”
再在走出门之前，她背对着他们说道：“就当这是我最后的劝告吧，和alpha在一起要慎重，这是两代人的经验，呵，或许将要有第三代了，alpha总有本事骗取人心。”
“傅钰和他们不一样！”
回应他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傅钰抱着秦明，任由他躲在他怀里用泪水浸湿他的胸膛。
谁对谁错难以区分，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在听到秦明说死在街头的那一刻，内心仿佛被针扎一般的痛，他明白了，他可能也会做和秦夫人相同的决定，为了所爱的人。
不管做什么，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怀里人闭上双眼，他是这世间唯一的牵挂，他不该在还没享受人生的时候就离开这凡尘，尽管这世间有许多黑暗，但终有一天，你能找到属于你的一缕阳光。
但秦明才是受害者，你不能以他的名义帮他做决定，傅钰既不能劝秦明原谅秦夫人，也不能陪他一起怨愤，他能做的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抱住他，让他不孤单。
一整天，秦明的情绪都不太高，人也软趴趴的，提不起精神。他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秦夫人的离去似乎默认了秦明和秦家断绝关系，然而他还是希望母子关系变好的，如今越怨愤，当初寄予的希望就越大。
通讯器又响起，盯着这封署名柳亭的短讯，秦明总有不详的预感，他打开锁屏界面，浏览信息，讯息很短，只有六个字，柳亭的语气也很平静，末尾是个句号，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六个字在他心中炸开了一朵烟花。
“研究资料被偷。”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在有充足的信息素的基础上，根据“影响信息素活性的是相对应的信息素”这一猜测，实验室很快配制出能刺激活性的化合物。有了一个好的开端，接下来就简单了。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研究已经进行到收尾阶段。 这不科学！有哪次研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何况这成品出来绝对能引起轰动。于是老实的研究员们犯怵了，担心自己哪个步骤出错，又老老实实的从头开始研究，大不了再三个月。 为了防止以前的研究资料影响到现在的思维，他们把所有资料总结成一份，拷到资料盘中，同时打印了一份纸质资料，一起放在资料室的保险柜中。这份资料很全，全到拿着它们可以直接申请专利放工厂大批量生产了。 就是这份资料，在今天被发现不翼而飞了。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包括柳裕丰和傅钰在内一共十三个人坐在里面，每个人的表情都不轻松，他们怀疑自己的研究品出错不代表可以将成果拱手送人。而且，假如真的在哪一个步骤出错了，这样的产品流出市场将会带来怎样的结果还不可知。 资料室只在门口安装了监控仪，室内并没有安装，从目前的画面来看一切正常，门口不断有人经过，但是没人进去。 在播放到昨天也就是4月1日17：13分的时候，柳裕丰按下了暂停键。 “你们注意看这里。” 再按下播放。 画面还是没有任何不对，没有人经过，没有人进门，连斜对面的一株绿萝也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姿势。 17：17分，柳裕丰再次按下暂停键。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秦明： 老师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这能发现什么 全体人员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柳裕丰，愚人节是昨天不是今天，难不成柳教授/所长是想补齐昨天没过的节日。 柳裕丰的老脸差点挂不住，他将视频调回13分，放大放大再放大，一只七星瓢虫占据了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你们看好它！” 然后快速播放，屏幕中的瓢虫一直安静的趴在那一动不动，直到17分之后，这只瓢虫从屏幕底端突然出现在了屏幕的顶端。 瓢虫不可能会瞬移，这下一群人全懂了，在这四分钟内，监控仪被做了手脚，让它的画面一直保持在13分的时候，偷资料的人走出监控范围后，才让它恢复正常。 “也就是说，他犯案的时间只有4分钟，这么短的时间进门，找出资料，打开保险柜，再走出来，只能是内部人员作案。” “13分钟之前在门口走过的人极有可能是来观察情况的，然后躲在一旁，等没人了，再实行他的计划。” “也有可能他一直躲在一边，没有进入过监控仪的范围内。” “这期间单独一个人都有怀疑。” “但不排除双人作案更可能团伙作案，一人望风，一人偷资料。” “……” 这么说下去有意义吗，别装自己一个个都是大侦探，说了这么多，一点也没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柳教授真是目光如炬，这么小的一只瓢虫都能发现，从而知道犯案时间，厉害啊！”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柳裕丰无奈，“都说说自己这段时间在做什么，都有什么人看到吧。” 研究员甲说：“哎，我每天准时下班，那个点我已经离开了，门口的监控能证明。” 小乙不好意思：“我好像趴着睡着了…不是我偷懒！是昨晚在考虑实验的事所以睡晚了！” 小丙气势十足：“我当时还在实验室，小丁和小戊和我在一起。” 小丁和小戊点头。 小己脸红：“我，我在洗手间，有点不舒服。” “也就是说没有人证！” 小己焦急辩解：“我是真的肚子痛！还买了药！”恨不得连洗手间也装上监控以证清白。 小庚：“…我在游荡。” 甄好：“我在大厅休息。” 柳亭耸肩，没说话，大家都知道他肯定是在实验室奋战，而温乐在一边玩游戏一边等他。 秦明用手支着下巴：“我在闲逛，在等傅钰过来接我。” 研究所虽是重要地方，但为了隐私，只在资料室，档案室，几个实验室装了监控，根据这几人的描述，小己，小庚，甄好，秦明都有嫌疑。 “你们四个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 秦明很淡定：“没有，我建议报警。虽然这可能会泄露我们的研究项目，但资料被偷，显然已经有外人知道了。” 其余三人附议，小己道：“只有报警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很好，”柳裕丰环顾一圈，“你们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可能技术上不是最强的，但是人品上都是我信得过的。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所信任的人，为了一己私利，辜负了我的信任，辜负的同事的心血，我很心痛。” 柳裕丰锤胸：“我希望，这只是你的一时冲动，我希望还有机会挽回，我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你们中的某一个人。我会在明天这个时候报警，剩下的时间希望你好好想想。” “还有，被偷走的这份资料是假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见多了，没那么容易在这摔跟头。” 柳裕丰的最后一句话仿佛一颗定心丸，在场的众人明显松了口气，氛围缓和许多，不管那个人是谁，没有造成损失是最好的。 “那柳教授你可要好好保管资料！” “还用你们提醒！” 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柳裕丰叫住秦明，将一个小小的电子芯片交给他：“这是真正的资料，你去把它放回保险柜去。” 秦明惊愕：“老师不怕再被偷”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想到我还会把东西放在原来的地方。况且，他绝对不会想到偷东西的事会这么快被发现，现在肯定战战兢兢，不会这么快再出手的。” 秦明将芯片抛起又接住：“有点道理，那行，我去放好。” —— 夜晚，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淡淡的月色中，研究所静静的趴伏在那里，犹如一只巨大的噬人的怪兽。 到处都很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突然，研究所内部的一个房间灯光大亮，刺眼的灯光照的房间里的人条件反射的闭上双眼，随着灯光，资料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人影。 人影靠近，赫然是柳裕丰和傅钰。 房间里的人见到这两人，颓然的坐倒在地上。 柳裕丰的声音因伤心而沙哑：“我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是你。” 地上的人抬起头，他的脸一半在灯光下，一半隐在阴影中。从那半边脸看去，这人居然是秦明。 “老师，你是怎么发现的我自问没有破绽。” “你做的很细致，我没有任何证据，我只是感觉到，你最近变了，变得很多，我本来想放过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变，我只是恢复我本来的样子。” “秦明…” 秦明打断他的话怒吼：“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我不是没用的！为什么我总是被丢弃的那一个！” “没有人要抛弃你！” “那个从没出现过的父亲，养我长大的母亲！不都抛弃我了！还有你！老头子你别撒谎了！我恢复后你不就开始怀疑我了吗，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软弱的样子，你会怀疑我？！” 柳裕丰沉默，秦明说的话没错，正是因为秦明的改变，他才怀疑他。 傅钰蹙眉，静静听这对师生的话，这个时候才出声：“我一直在这。” 秦明顿住，仿佛在看到傅钰的存在，一个猛扑过去，抱住傅钰。 “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即使我做错了。” 傅钰反抱住他，平淡的语气透着无限的坚定：“永远不会。” 他转身看向柳裕丰：“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人我先带走了。” 柳裕丰挥挥手：“走吧走吧，我暂时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 傅钰颔首离开，又被叫住。 “载我一程。” “……” 直到上车后确认车门车窗都关好了，秦明才放松身体，瘫在后座上，长舒口气：“真是好刺激好紧张！比当初带小叶子出医院那次也不遑多让！” 傅钰眉头皱的更深：“你们搞什么” 秦明上前，从后面圈住傅钰的脖子：“亲爱的，偷资料的另有其人，我们是在演戏呢。” “你下午说今晚说有事” “嗯啊，就是这个。” “你瞒着我” “人家也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嘛，没想到你在知道我做错后还包庇我，人家好感动~” 傅钰被秦明凑在耳边的软语腻到，本来对他隐瞒自己而生的气早不知道跑哪去了。秦明说的轻松，但是那段不要抛弃的话，傅钰能感受到那是秦明的真实情感，尽管他已经表现的那么无所谓，其实在他心里还是害怕，害怕当初在他父母身上的事重演。 傅钰拉过秦明的一只手亲了一口，这种事再多的口头保证不如实际表现。 “咳咳，”柳裕丰看不过眼，“你们照顾一下我这个老人家，别那么旁若无人。” “老师你别看就好了。” “臭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叫老头子是不是叫的很爽！” “啊，这个，老师我这也是为了让我们的表演更逼真，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呵呵。”谁信。 秦明继续凑到傅钰耳边说悄悄话：“刚才你应该感觉到了吧，第四个人的存在。” “嗯，在隔壁。” “你真厉害！”秦明高兴的赏了傅钰一个脸颊吻，“真要偷，我在放芯片的时候直接拿就好了，白天我们那一段推测小偷不会马上再犯案的话就是说给那个人听的，让他以为我们放松了警戒，走进误区，我们这么想他就反其道而行之。” “但是我们也没想到他居然今天就出手，原本以为要演好多天的戏。” “所以，其实真的资料被偷了，你们是为了引出盗窃者，故意这么说的。” “是哒，亲爱的~” 真是白为你们操心了。 秦明继续：“刚才老师说的话其实是在劝那个人，已经确定是内部人员犯案，不管是谁，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保险柜的门已经打开了，他要做的就是转身离开，或者顺手带走那个芯片，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说是这么说，秦明双目放光，简直就像是在期待那个人偷走芯片。 夜，在继续，听不到一丝虫鸣。 研究室的大门口，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探出头，确认外面安全了，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一转身，被吓得倒退一步，在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 “甄好，我没想到会是你。” 甄好惊恐的脸上带着泪痕，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一场。 秦明三人在外面等了好久，甄好在里面想必也经过了一番痛苦挣扎。 甄好见到秦明和柳裕丰在一起就知道今晚是个局，专门为了他而设的局。在害怕之后，他开始狂笑，边笑边落泪。 “哈哈，刚好，被抓住了，也省的我左右为难。” “你不是自愿的，你是为了谁” 甄好摇摇头：“没有为了谁，我是为了我自己偷的。” 秦明还想说什么，被傅钰阻止。 “你回去吧，明天会有警方来带走你。” 甄好诧异的看了傅钰一眼，点点头，离开了。 “干嘛不让我说啊，他连回去看一眼资料判断真假的机会都没有，肯定是已经交出去了。” “他不会说的。” 秦明顿悟：“你的意思是，蒋英” 只有为了最爱的人，才会隐瞒事实，明知是错的也要昧着良心继续错下去。这和之前傅钰包庇秦明没有不同，只不过一个是假的，一个是真的。 甄好前段时间和蒋英闹矛盾，心情失落，没人想到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想必他内心受过一番痛苦的煎熬。 通讯器响了一声，几人目光看过去，是傅钰的，他抬起头，告诉他们一个不幸的消息：“蒋英失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