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祝羽出事了!被陈白青扣在第四港口了。“一个鸭公嗓的男人火急火燎地吼道。
“陈白青?为什么扣人?”徐仲楷皱起眉头,眼神凝重。
“说是咱们的人把他们的货给截了,具体情况我不知道,陈白青通知祝羽去跟他谈判,人就被扣在那了。”
徐仲楷一脚油门在前面没什么车辆的路口一个大型U字转弯,猛踩了下刹车。任忍被惯性甩了一下,又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心里砰砰跳。
“小周,你跟任忍在这下车,把他送回去。我这会去第四港口,你打电话给我二哥徐明义,让他联系鸭公。然后你就早点回去吧。记住了吗?“
小周刚刚还挂着跟女朋友聊天痴痴的笑,这会已经收起表情,迅速点了个头,打开车门下车了。
徐仲楷替任忍解开了安全带的搭扣。一手已经抚上了任忍的后脖子,将任忍的头掰向自己,认真道:“我这两天有急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联系你,我之后去找你可以吗?先跟你道歉。你到时候不要躲我。”
任忍觉得后脖在一个温暖的掌心里,像一只猫被暴露了柔软的肚皮。只来得及点了个头,就被小周拉出车了。
那辆车没有停顿地直奔港口方向去了。
晚上的风有一点燥热。
任忍听见小周不停地拨打了好几个电话,中英文切换,语速飞快。心里知道徐仲楷恐怕遇上什么棘手的事了,但也不好现在打扰,只在一旁默默等待。
小周打了一圈电话,终于收起来手机,彬彬有礼道:“任先生,我现在叫车送您回去。”
任忍点头,说:“祝羽不会有事吧?”
小周说:“有徐总肯定会没事的。”
“你跟徐仲楷工作多少年了?“
“我吗?我是被徐总资助上学的,毕业之后就来他身边工作了,已经有三年了吧。“
“他是被报复了吗?因为上次徐仲楷弄陈白青?“
小周有些吃惊地看他,心里转悠了几遍为什么任忍会知道这些。他平时主要在处理公司业务,徐仲楷的私生活不是他负责,所以他摸不透任忍是什么身份,多说多错,不如不说,所以也打了个哈哈,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一辆出租车被拦下了,小周给任忍打开了车门,说:“任先生您请。”
徐仲楷觉得陈白青这只老王八真是回光返照地作大死。本以为这烂账能了结,现在居然没完了,看来是要想一个斩草除根的法子。
陈白青在第四港口附近有一家酒店,徐仲楷联系到陈白青的秘书,说要见陈白青,秘书说:”时间太晚了,陈老已经睡了,徐总有要事还是明天预约吧。”
徐仲楷冷笑:“你要是让我等到明天,我就不担保陈白青能不能等到明天了。我没什么耐心,你也知道我为了什么事,要么把祝羽放了咱们好好说话,要么咱们就不用说话了。”
秘书甜腻腻的声音说:“徐总说笑了,祝总在我们酒店休息呢,哪那么严肃呀,我帮您再问问陈老。”
须臾,秘书回电说让他去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在门口搜身之后放行了。
陈白青穿着一件丝绸的睡衣,两手扶着一只镶玉的柱杖,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徐仲楷坐在他对面,面无表情地谢过人端上来的好茶。
“小友深夜造访,什么急事啊?”
“祝羽被您请过来两天了,我还等着他回去,有项工程要他负责,恐怕不好在您这叨扰了。没什么大事的话,我就带他回去了。”
“祝羽小友的确在我这里,已经休息了。你这年轻人,性子急,上来说话就这么不客气,怎么能成事?你上次来医院看我,我也是很感激,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谢谢小友,不如今晚咱们小酌一杯,也说一说马来西亚那批货的事。”
徐仲楷掏出手机,瞟了一眼。往沙发后靠了靠,架腿而坐,冷静道:“陈老,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酒就不必了,我一个人来的,祝羽在您这待了两天,恐怕是帮不了我,喝了酒可没人开车。缅甸那批货,是您的人走了风声。您有空为难咱们小辈,不如查查内里有没有祸害。”
陈白青捻须笑道:“Petra那边你没有打招呼?说好的料,里子都变了,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
徐仲楷心里已经有底了,他原先在边境线混的时候Petra还是个二流的商贩,干些贩卖雏妓的不耻勾当,前几年据说是内斗上位了,如今胆子大起来,倒卖起假烟草真毒品成了小有名气的毒枭。当然除了这些不入流的生意,Petra也有药材生意和玉石生意。徐仲楷原先混迹于那里,手下也有雇佣兵,多少有些交往,井水不犯河水,交情却算不上。陈白青眼看矿产资源没戏,居然动起了走私毒品的脑子,真是要钱不要命。只是听说,陈白青也搭上了某个大船,背后有人,这事怎么插手却不好说了。
徐仲楷说:“我们从Petra那里签的合约是五年,陈老也知道现在玉石生意不好做,Petra的货呢,我们过了今年恐怕也不会续约。跟陈老的货不一样,我们是没有挡人财路的坏毛病的。咱们各赚各的钱,和气生财,您说呢?”
陈白青伸手挥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保镖走过来,递上了一把枪。陈白青把玩了一会,咔哒一声拉了保险栓,指着徐仲楷阴沉着脸说:“和气生财,小友真是在说笑话。”
徐仲楷岿然不动,笑着说:“上次矿难,您就想让徐家负责,我还记着呢。但咱们徐家早就不管矿上的事了,您这么几次三番无理取闹,不合适吧?”
陈白青不屑道:“这旁边就是港口,把你捆上带上公海,一枪崩了扔海里,谁能知道?”
徐仲楷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说:“您这玩笑话出来,我就知道我小命能保了。您也不过是要求财,咱们万事好说。就说这批货,您丢了,反而是幸事。”
陈白青“砰”地开了一枪,击中了徐仲楷身后的花瓶。
徐仲楷一动不动。
“有胆量。”陈白青让人把枪收起来,说,“你说是幸事,为什么?”
祝羽被人用别扭的姿势捆住,右手别在后面跟左脚踝锁在一起,左手跟右脚踝一起。除了刚进来的时候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后来就被锁在房间里,两天没有动弹了,全身麻木。陈白青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就是拿他当饵要找徐仲楷。
他憋尿憋得要疯,无奈地自己也不嫌弃自己尿身上了。他嘴唇已经干裂了好几个口子,眼睛犯花,手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没办法睡,一旦要入睡就有人对着他脸浇热水。他觉得他脸颊已经有些烫伤了。而且被注射了不知道什么药品,后脑勺一直像要裂开。
难道要死在这里?他脑壳疼得要炸。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一声枪响,登时逼迫自己死咬了舌头,疼得清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出现了强光。黑暗的房间里的光线让他泪腺崩溃。 然后他好像看见徐仲楷走了进来,飞快地给他解手铐,血液流通之间,痛觉苏醒了,他暗暗骂了一声娘,感觉徐仲楷把自己背起来了。
祝羽想,这是把事情了结了吗?徐仲楷真他妈够义气,人蠢也认了。徐仲楷受伤了吗?陈白青这个王八蛋,老子日后一定要你还上这笔账。好困。徐仲楷,我把尿撒裤子上了,这事要不要跟你说呢,你还托着我的腚,会吓趴下吧。
再次醒来之后是医院。
祝羽一眼看见徐仲楷,说:“陈白青呢?我听见枪响了,怎么回事?”
徐仲楷无奈道:“怎么醒来先问陈白青啊?那个老王八活得好着呢,就是把一个古董花瓶给打碎了。”
“那你没受伤吧?”
“您也能想到我,有点感动。”徐仲楷抓了果篮里一只苹果,用纸巾擦擦就开啃,说:“我没事,就是气得肝疼。你怎么回事啊,陈白青让你去,你一点警戒心都没有,没想到先前有过节吗?弄了一身毛病,你现在脸上有烫伤,体内有毒素,关节有扭伤,韧带还撕裂,在医院观察治疗吧,这笔账等你好了我们就跟他算。”
“毒?什么毒?”祝羽说话很费劲。
“神经麻痹一类的。刺激吗?”徐仲楷起身拍拍腿,说,“给你找了个护工,有E罩杯,门口也有一个保安,闲人免进,你安心休养吧,非你不可的工作都替你留着了,你好了就干活,别偷懒。陈白青那边,我跟徐明义打好招呼了,过两天一定有好消息。我要去找任忍了。”
祝羽:……我收回这货讲义气的话。
祝羽说:“任忍又怎么了?”
徐仲楷把苹果核投进了纸篓,说:“他知道我不是警察了。怎么办。”
祝羽说:“就是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至于这么捧着吗?”
徐仲楷说:“你再侮辱我爱豆,我就把你的护工换成男的。”
祝羽无语地扭头睡了。
第15章
夏亚坐在车里,等袁紫曦从家里出来,他们今天要出去逛街吃个饭,庄非安排了人跟着拍,弄几帧疑似约会的视频,这两天就由一个粉丝众多的狗仔八卦号放出来,炒一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