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合音?』我惊讶地看著他。
小宇又点点头。
「So I traveled back, down that road
(就这样我从梦乡的路上归来)
Will you come back, no one knows
(你还会回来吗?谁知道)
I realize, it was only Just A Dream~~
(我明白了,这都只是一场梦)」
「你唱的是男女对唱的版本吧?我很喜欢这首歌。」小宇继续哼著。
只要是英文歌你都会吧?
我不敢置信,他唱歌居然这么好听。本来已经快令我流泪的歌,硬生生变成一场磅礡的惊喜,两个旋律的较劲。
『If you ever loved somebody put your hands up.』我唱著。
(如果你曾经爱过谁请举手)
「If you ever loved somebody put your hands up.」小宇随后跟上。
我努力地不让自己的音被拉走,小宇却在后头紧跟著。
『And now they’re gone and you wish that you could give them everything.
(而今感情已离去,还真希望当初对他们付出全部)』
我按住左边耳朵,使劲不听小宇雄厚的和音,认真地用脚打拍子。
偷看一眼。
小宇闭著眼,皱著眉点著头,徜徉在我们的合唱中,在我句子间的缝隙,搭上令人惊叹的转音。要不是我们穿著运动服,我还以为我们在录音。
每次都这样,没经过我同意就走入我的人生。
每次都这样,让我快要忘记我原本的旋律。
原来,两个男生唱歌可以这么陶醉,在尽可能不要丧失自我的情况下。
『你很烦,害我没有想哭的感觉了。』我笑著。
「真的吗?」小宇帅气地笑。
一直当惯了小俊的support,如今突然遇到专业的support,我却如此不知所措。
原来,从来没有谁必须当谁的辅助,没有谁要当哥保护谁,没有谁要当主旋律。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该这样彼此保护,填满彼此的每一刻。
「哭出来不一定会比较好。」他抬头看起了星星,我也跟著抬头。
『夏季大三角。』我一眼认出天上最亮的直角三角形。
「什么什么?哪裡?」
『牛郎、织女、天津四。』我指著三个点。
「是这三个吗?」他很不确定。
『你手指比著一,牛郎~织女、天津四。』我握著小宇的手,一一指著天上最亮的三颗星星。『他们中间本来要有银河,但是这裡光害太多。』
「再明确一点吗?」小宇傻笑著还是很不懂。
于是我几乎贴著他的脸,指著天上的星星。
『…那个十字有没有看到,是天鹅座。』我用他的手指,指著天空大大的北十字。
『然后…北极星在后面那个…』我正在寻找的同时,发现小宇清澈水汪汪的眼睛,只是在我脸颊旁看著我。
『干嘛?』我回过神。
「没…没事。」小宇笑著摇摇头。
『我在讲你有没有在听?』我把他手放掉。
「好好好,你再说一次。」小宇举起手指,一副心虚的样子。
『全部?』
「真的真的,这次我会听。」
这天晚上,不论是小俊还是小宇,两边都在倒数。
一个转念,我却不再怎么烦恼。因为我们的生命本来就在倒数,但不能因为会死,就随便地活著;不能因为会分开,就随便地相处。
早上起床,我依照惯例检查了一下睡在左边黑狗男孩阿毅,果然还是勃起著。旁边的梦游男跟我隔一个走道,我不用担心他会踢到我。
「前几天,你们用浴室洗澡太久了。」小马班长在队伍前。「今天之后,你们都要两个人洗一间!谁让我看到一个人一间慢慢洗的你就知道。」
『蛤~~~』一阵哀嚎。
然后,依然是永无止境的打扫、拔杂草。我常常觉得大自然就是我们的敌人,原来草木皆兵就是这个意思。厕所也比照麦当劳的规格照三餐扫,我则是被分配到地板,整条长长的走廊都是长官的伸展台,一个早上我可以喊长官好十五次,大姐好二十次。
「靠腰…我一直觉得屁股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痔疮,这次放假就去看啊。」台台的阿毅在午休抱怨著。
『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要检查,就拿一根钢管插进去欸!妈的超粗的。」阿毅整个脸都扭曲。
『什么?真的假的拉?插你屁眼?』我提高音量。
所有人都围过来。
喂,你不是说温度计已经是最粗的东西了吗?
你要不要承认你根本是上瘾了?
第81章 干射体质
「医生怎么插?」大家从床铺上挤过来,像是看到饲料的鲤鱼。
「就…大概这么粗的钢棒……」黑狗阿毅比著OK的手势,粗度大概十元硬币「然后就插进来,说要检查肛门内壁…」
阿毅像是拿著棒子磨墨,缓慢插进去什么东西,示范怎么看肛门内部。
『哎额~~~~』大家一阵蜷缩。
「靠,完全任由医生检查欸,而且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阿毅不断回想,双手回搓自己手臂一副很冷的样子。「后来医生说没看出什么问题,根本是白看了。」
『啊哈哈哈哈哈!!!』所有人大笑。
「开通了啦!」
「干,可以用了啦!」大家叫嚣著。
「靠北,我不是gay好吗?」阿毅又开始声明。
『说到gay,我之前有认识一个gay。』一个高额头,头超大很像咳药的小兵。『那时候我们在聊疥虫,听说疥虫会吃人的鸡鸡超可怕的。你知道那个gay怎么说吗?』
「怎么说?」
『可以吃鸡鸡?这么好喔?』高额头演著那个gay。
「干哈哈哈,好噁。」
啧,那个gay真的很不检点,居然羡慕疥虫
这种事情!
根本…
根本不应该说出来啊!(喂)
只看到黑狗男孩在床边,讲完被医生插的故事心有馀悸。
『所以,你刚刚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感觉?』我想起刚刚听到的重点。
「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流出来了。」黑狗男尴尬地看著我。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我前面那时候是软的,结果就一个麻麻的感觉之后就有东西流出来…自己没办法控制欸。」
『精液吗?』
「嘘,对啦!小声点。」黑狗男很不愿意分享。
戳几下就出来了?
什么意思?恐同异男超会前列腺高潮了吗?
伍长,睡隔壁的异男有干射体质,请问单兵该如何处置?
『是储精囊太满吗?』我想起那天看到他梦遗的画面。
「谁知道,我单身三年了,只能打手枪啊。」他拿著手机,玩起游戏。
『单身三年!?』我瞪大双眼,像是看著绝种的生物。
「谁单身三年?」上铺的八字眉又探出头来。
「真假?你不会还是处男吧?」高额头的小兵。
「嘿啦!」黑狗男很不耐烦地模样。「我也不想啊!你不是吗?」
「我喔…我上过五个!」
「干你好强,我只有三个。」
「我…九个…」冠军慢慢出炉。
「喔!你咧你咧?」有人不断问每个人的性爱次数。
『14个。』大叔回答一声,全场安静。
「干,你赢了!」
「喔喔喔喔喔喔!」
等一下,14个有什么好冠军的?仔细一想,好像从来没听过姐妹在聊有过几个性对象。我想主要应该是因为,根本没办法数?(喂)
「太强了吧?居然14个。」
「就,如果口交也算的话。」大叔的眯眯眼傻笑著,嘴边有著几小时就可以长出的胡渣。
I don’t fucking care.
我想起那些总是分享约抱经验的朋友,再看了看周遭还有没说话的男人,我想真正的高手都深藏不漏吧?而远方的小宇,只是笑著对我摇摇头,好像是在说「这些人都疯了。」欸,好难想像无欲无求的你,有性欲的时候是什么样。
中午的餐厅,四台电视依然播放著洪仲丘的新闻,洪姐带著口罩,要司法还弟弟一个清白,只是没想到连指挥部也很爱看媒体播报国军的种种。
「嗯…你不觉得洪姐…还满那个吗?」色凯嚼著菜。
『哪个?』我看著电视裡,那个哀伤的女人。
「就,满那个的啊……」
『哪个啊?』
「奶子满大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这个贪官。
什么意思?人家在六月雪冤情,你在那边奶子满大。
只有这种事一刻都没有鬆懈吗?异性恋都这样看新闻的吗?刚刚看的新闻,奶子满小的,明天的天气,奶子有C,最近的社会新闻,奶子也不错?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把铁盘挪开一格。
「噢呵呵呵~干嘛这样。」
最菜的新兵都负责洗餐盘,
「欸,以前都是你帮我洗盘子,现在好像没有这个福利了。」小宇笑笑。
『现在是别人在洗啊,我们应该是去擦桌子吧。』我想著有什么事情好做。
一个中分的长官,眉清目秀像是画眼线的男儿,闪亮著凤凰的眼尾走起路来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