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声音从她的嘴边流出,“疼……”
虽然跟叶黎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就这么几个礼拜的相处,喻星从未见过叶黎这么脆弱的样子,像一个娇弱的花,仿佛轻轻一碰就枯萎了。
就在喻星焦急万分的时候,终于到了医院,喻星从右边口袋里拿出一张毛爷爷给司机师傅后也没时间等他找钱,连忙背起叶黎进到医院里,将叶黎放在长椅上,去找给她挂号。
对于叶黎的情况,喻星完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该挂哪一科,只能到前台的导诊那里,问问情况。
今天是工作日,人比较少,不用排队。
“妈妈,那个姐姐的手流血了!”一个小女孩指着喻星,惊呼道。
喻星这才注意到她手心鲜艳的血,回忆起刚刚在车上黏腻腻的感觉,原来那不是汗,而是鲜血。
脑海里回忆起在演出后台中看到的沾了血液的校服,原来那不是错觉!
喻星连忙回到叶黎身边,果不其然,看到她背上校服上的一片血迹!
——
叶黎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医院趴着了,这么浓的消毒水的味道明显不是校医院会有的。
虽然看不见背上的伤口,但也能明显感觉到应该是被处理过了。
不过……趴着实在不舒服。
双手撑着床,叶黎试图翻个身被刚进来的喻星拦住了。
“别动!你的伤口刚包扎完!”喻星刚跟医生仔仔细细问清楚了叶黎的情况,一回到病房就看见叶黎挣扎起身的样子,连忙跑过来拦住她,防止伤口裂开。
叶黎有些无辜,“趴着脖子疼。”
为什么会脖子疼?
叶黎重新趴回去,头和身体呈九十度。
嗯……好像又能理解了。
喻星走到叶黎身边,把她扶起,“小心别碰到伤口。”
伸手将枕头靠在墙上,给叶黎垫着。
喻星很想问叶黎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但话还没说出口,回忆起刚刚看见的情景,还是将要问的话咽下去了。
在医生给叶黎处理伤口的时候,喻星就看到了叶黎背上的伤疤,除了最新还在流血的伤口,还有几道陈年老伤。
看着就让人心痛。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圆圆超出了喻星以往的认识,从小生活在家境富裕、父慈母爱的环境中,她见过最严重的伤也就是母亲为了给父亲做菜不小心切到的小伤口。
不到一厘米的伤口,却让父亲着急得跟个什么样似的。
可叶黎的状况却有点突破她的认知。
别人的高三,父母都恨不得把孩子捧在手心,各种补汤煲起,而叶黎的高三则是在兼职中渡过。
就连生病了都要去兼职。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一不小心没处理好又会留下疤痕,却还在为喻星的妆容、小裙子着想,替她穿上闷热的道具服上台。
新伤可能是不小心弄伤的,但加上那些旧伤……
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被家暴了。
喻星想起了刚刚医生说的,那些旧伤里,甚至有一两道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了。
十几年前的叶黎才几岁,还在读幼儿园或小学?
喻星怎么也想象不出来,一个几岁的小孩被爸爸或者妈妈鞭打的场景。
叶黎靠着软软的枕头,故作镇定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经过医生的包扎,或许喻星已经知道了她的情况。
叶黎倒是觉得无所谓,在喻星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
就在叶黎都已经准备好了告诉她发生的事后,谁曾想喻星竟然没问她背上的伤怎么来的。
喻星不问,那叶黎也不会主动提,干脆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已经十二点了。”说到这,喻星想起之前叶黎发烧时发生的事,又补充了一句,“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
她身上带的钱不是很多,给了司机师傅一张毛爷爷之后,兜里也没什么钱了,最后只能找医院的护士姐姐借了手机,叫李叔过来了。
李叔帮忙交完钱后,喻星本想让魏沁沁帮她去食堂跟食堂阿姨请假,但指尖落在手机按键上迟疑了,她根本不记得魏沁沁的手机号……
最后,只能打电话给班主任。
班主任的手机号还是找喻双婉要的。
叶黎点了点头,也就没在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空气中有点安静得过分。
最后还是喻星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主动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也没等叶黎回答,喻星就已经把旁边的保温饭盒打开了,这是喻双婉听说喻星的同学受伤之后,特地让李叔送过来的,里面的排骨汤是李婶熬了十几个小时才熬好的,特地给喻星和喻弘晔补身体。
家里一个初三一个高三,都是重要的阶段。
刘婶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煲点汤给两人补充营养。
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叶黎年幼的回忆,尽管那时候她还小,很多事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但食物留在味蕾上的记忆却是如此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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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颗星星
吃过午饭后,叶黎主动提出医药费的事。
这个医院看上去环境不错,从她的角度,甚至能看到窗外的花花草草,养得很好,她现在躺着的还是个单间的病房,虽然知道喻星家很有钱,不缺这点,但叶黎还是问了她多少钱。
喻星立马警觉了起来,连忙摇摇手,“没多少钱的。”
这话也就只能哄哄三岁小孩了。
最后在叶黎的坚持下,喻星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不你给我补课吧!”
话刚说出口,喻星便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我成绩可差了,如果年级第一可以帮我把成绩拉上去的话,不仅可以抵扣医疗费,还可以给你额外的补课费。”
叶黎摇了摇头,喻星的目的未免太过明显了,“不用补课费,你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我。”
喻星抓住叶黎的手,表情真挚,把这辈子的演技都用在这上面了,“不不不,这怎么行,每天那么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而且,你收钱了肯定不能像之前那样,我问你问题你才回,你要给我安排补课的课程进度,给我做试卷,分析我的短处。”
喻星从来没这么爱过学习,真的,这辈子都没有过。
叶黎犹豫了,确实,单纯解答问题跟有组织进行教学是完全不一样的,但……
“如果你想,完全可以选专业的老师。”
“他们讲的没你好。”这个是真的。
“但我可能没什么事时间,周末我要给其他学生补课,已经说好了。”这个不可能半路走人的。
见叶黎明显松动了,喻星连忙趁热打铁,“没事,中午下课后或者下午放学后我都有时间。”
想到叶黎每天下课急急忙忙去食堂打饭的场景,喻星提出了建议,“你可以把食堂、奶茶店之类的工作辞了,用那些时间给我补课,放心,兼职的钱我都会给你补上的。”
叶黎依然在犹豫,她觉得没必要,但耐不住喻星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同意了,但她不愿意多收,坚持一个月五百,跟那些周末补课的一个价。
但喻星很不满意,周末的学生一个月才上几个小时就五百,她这至少要一天一两个小时起步,怎么能只要五百一个月呢。
而且,叶黎光是在食堂一个月都有四五百,为了给喻星补课还要辞职,肯定得加倍补回去。
喻星学起了电视里面菜市场砍价的趋势。
“三千!”
“五百。”
“两千五!”
“五百。”
“两千!”
“五百。”
……
很明显,电视里面砍价的套路在叶黎这一点用都没有,更何况喻星一点都没学到精髓,只会傻乎乎喊价。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喻星根本拗不过叶黎,最后只能以500元的低价,购入学霸的辅导。
至于叶黎的医疗费,喻星一开始想说一百来着,但在叶黎的逼问下最后咬死了五百,但叶黎还不满意,喻星学聪明了,用辞职的事压叶黎。
“你为了给我补课都辞了食堂和奶茶店,还只收五百,就这么一间破病房,我收五百已经很高价了!”
叶黎看了眼比她房间还要大点的破病房,还附带一个独立卫生间,床的正对面有一台崭新的液晶电视,电视下面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花瓶里的花娇艳美丽,明显是每天都换的真花。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喻星明显有些生气了也就不再说些什么。
一场讨价还价就此结束,叶黎提出了回家。
“我送你回去吧。”喻星有些担心叶黎,“李叔就在外面,他开车很方便的,再说这里也不好打车。”
说谎说得很没有水准,医院门口怎么会很难打车呢。
不过叶黎也没有拒绝,她现在是真的有些累了,刚刚的聊天就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