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儿一眼,用一口比中国人还流利的汉语赞美道,“之纯,好好保护你那张美丽的脸,”朝镜中那毫无表情的男人面孔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你的音乐很好,可女孩们听不懂也不在乎,她们只要看见你的脸就心满意足。”
摇滚偶像一言不发,微扬起漂亮下颌,一脸冷淡与漠然。霍伯特丝毫不觉得被驳了面子,他依然以一种类似慈父般的眼神无限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极力将粗重的嗓门化为柔声一笑,“谁碰伤了你的脸,我就杀了他。”
霍伯特说“杀了你”就意味着你真的会死。
那二十余个保镖站在他的身后,畏惧地一言不发——这个世上,只有殷之纯胆敢以这种蔑视的态度顶撞这个男人。
无条件的宠溺千真万确。他可以为了他立马翻脸将亦是一众少女心中偶像的郝透撵出门外,也可以纵容他无法无天,不断挑战司法权威与道德底线。
仅有一次。
霍伯特狠狠凑了他的“心肝宝贝儿”。
※ ※ ※
“男人应该肉搏,应该拼杀。斯诺克那种运动娘娘腔才热衷。”霍伯特鼓励殷之纯练习拳击,甚至允许他把自己当做试练的沙袋。因为不肯沾染毒品,他常常担忧这个身材过于削瘦的男人会在演唱会现场体力不支。“宝贝儿,来。让我看看你的愤怒。”
出拳迅速,照着那张因肥胖而松弛的面孔就挥了一记直拳。
“噢,好样的!”曾为职业拳手的白种男人难以自已地兴奋大嚷,“宝贝儿,你的拳头可真硬——”
话音未落,又是不藏半分力量的一拳——鼻血当即飞溅而出,牙齿都有松动的迹象。
那个打法简直就像挑衅,可是霍伯特全无所谓,他大声地、血液贲张地吼叫,“宝贝儿!好样的!你太棒了!”
直到某天,他让自己的手下给他当陪练。
殷之纯摘掉拳击手套,拳拳照脸直击,凶狠得不留余地。用最简洁的肢体语言逼迫那个毫不懂汉语的荷兰男人对自己“动真格”,不过俄而,对方便满脸是血,像一只被踩烂的番茄。
没人敢真的打殷之纯——如果不是生死关头。
身高两米的荷兰男人终究忍无可忍地也脱去手套,与对方贴身肉搏。
满身淋漓大汗,黑发透湿。嘴角破了,漂亮的下颌微微肿起。
白若透明的修长手指由外至内轻轻划过伤口,将擦上血液的手指稍稍探入唇角,舔了舔——神色坦然,好比在品尝揉碎了的蔓生浆果。
走进拳击场的霍伯特正巧看见了这幕。
眼见自己的老板步步逼近,那个身高两米的荷兰男人一动不动,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这样没意思。没人敢真打——”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便在他的胃部狠狠给出一拳。那一拳又快又狠,没准超过了五百磅,殷之纯当即抱着胃部跪在了地上。
霍伯特提起他的领子,如同提起一只不服顺的猫,他脸孔堆笑,粗重的嗓音却透着凛冽刺骨的寒意,“宝贝儿,你的脸是无价之宝,你却不是。”
※ ※ ※
意在提前为门票销售一空的演唱会庆功,卢克打开香槟,酒香随着白色泡沫溢了一地。“该为之纯举杯!愿他主宰世界!”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祝词起身站直,自我标榜为艺术家的男人女人们异口同声,“为殷之纯!”
根本对这样的谄媚不屑一顾,化妆完毕的殷之纯转身就走往门外。
“不要让那些疯狂而愚蠢的歌迷冲上台来,不要让那些热情得近乎肮脏的手碰到他,听懂了吗?!”不及离开,便听见门内的霍伯特继续对那些保镖大声喝斥,“谁他妈听得懂他的那些噪音,谁他妈又在乎他是不是在制造噪音?!他的脸价值连城,不要让别人碰它,听懂了吗?!”
殷之纯在门口站了会儿,随后走进厕所。他以一个审视陌生人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视着镜子里那张美丽的脸足足超过十分钟。
用毛巾和热水擦净脸上的妆容。
走近另一间换衣间,换上一色的连帽衫,戴起帽子,又从不知哪里寻出一件保洁员的衣服,套上了身。
手推停滞角落的垃圾车,绕后门而出。
数万名歌迷如潮水般拥挤门外,他低埋头颅,从容地走过他们身旁。
第21章 当你老了(5)
这个的士司机是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如何也阖不上。他不断地对着坐于车座后排的英俊男人和美丽女人说着诸如“呐,我年轻的时候一顿能吃半只羊。”或者“你们看上去像是要去大干一场!”这样的傻话。
戚露露一边以简洁的词汇随声附和,一边不住地偷偷瞄看坐于身侧的迟傥——男人的轮廓英挺如白种人,肤色却比一般的中国人略深一些。右眼的眉弓上有一道鲜明的疤痕,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英俊。事实上在谢罗彬的医院里与这个男人一眼相见,她就打算向他奉献自己的肉体与青春。
可这个男人目光的终点从来不是自己,他甚至无法记住自己这个简单的名字。戚露露隐约知晓这个男人生命中有过一个重要的女人,可那个女人红颜薄命,死于她最美的年华。
夜雾漂泊深沉,月牙像一把亮铮铮的刀,锋芒冷冽,摇摇欲坠。本该阖静入睡的街道此刻却人声鼎沸。
车流堵得非常厉害,几乎寸步难移。
“Fuck you!殷之纯,Fuck you!”失望又愤怒的人群在推搡高嚷,他们一边动手砸毁车辆与商店橱窗,一边破口大骂。
满大街的“Fuck”声,满大街那个名字。
“怎么回事?”那个名字让迟傥从心不在焉的状态中活转过来,问向司机。
“前面不远处就是殷之纯演唱会的地点,可方才电台里说,他突然失踪了。”的士大叔耸了耸肩膀,以一个无奈的口吻对身后的男人解释说,“这个人是远比飓风更为可怕的灾难。只要有他的地方就一定有破坏,有人受伤——可我的傻女儿爱他爱得如痴如狂。”
迟傥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演唱会。那个摇滚偶像派人送来了位置绝佳的演唱会门票,可自己却没有去。
※ ※ ※
下了车便是一路缠绵热吻,回到家中。
迟傥的住处不算宽敞,因为东西乱堆,显得更为狭仄。卧室大床上的被子还未叠,佝成一个人形的大团。
无感于情意绵绵的前戏,一进门便奔向主题。三俩下的粗暴撕扯,女人迷人的身体赫然赤裸在外。迟傥低头啃吻上她的修长脖颈,一手紧揽她的纤腰,另一手则游弋于她丰满的双胸。
戚露露随其动作发出一阵阵娇喘与诱人的呻吟。
皮肤的摩擦愈来愈热,下身无比渴望交合,埋脸于女人柔软双峰之间的男人却感到脚底空虚漂浮,模模糊糊问出一声:他去哪儿了呢?
无法掩藏的心不在焉。
直到这对男女拥吻着倒向大床,才发现那佝成一团的被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啊!是谁?!”花容失色的女人从床上跳起,惊叫出声。
被子里的人也被忽然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给弄醒了——他坐起身,一脸迷茫地看着眼前瞠目结舌的一对男女。
“你……你、你是……你是……”戚露露先是一愣,继而皱起眼眉努力辨认上一番,最后她扯开嗓门大嚷,完全忘记了要在自己倾慕的男人面前伪装成教养良好的淑女——这个男人拥有如此惊人的美丽,无论上妆与否,愣谁见了都会情难自控。
“你是殷之纯吗?天哪!”她以手捂嘴,动作夸张得仿似要捂住即将蹦裂而出的心脏,不辞劬劳地连声叫嚷,“你是殷之纯!”
※ ※ ※
“天哪,你是殷之纯!”
从床上坐起来的男人以一个睡意惺忪的眼神看向对方,木然地点了点头,“你想要签名吗?”
扫看俩人一眼,虽然无心将床上的男人与床侧的女人作比较——可原本海妖般美丽的女人变成了沙砾和礁石,只有他会让人想起珍珠与人鱼。这个家伙的突然出现将迟傥唤醒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失重的状态,他不得不将已经欣喜震愕地几近落泪的戚露露赶往了门外。
“……你怎么进来的?”待女人离开,这个不算宽敞的房间只剩下两个男人,身为屋主的男人颇感疑惑——他可从没有把钥匙放在门垫或者花盆下的习惯。
“爬窗。”以眼梢一指窗台。正是天寒地冻的气候,窗外刮着呼啸穿梭的风。靠近窗栓的玻璃被砸开一个洞,刺骨寒意渗进屋里。
“怪胎。”狂躁地伸手去揉自己的脑袋,把一头发质坚硬的黑发揉得乱糟糟的。没好气地问,“你从演唱会上无端消失,就为了跑来我家睡觉?”
继续木然地点头。
“怪胎!”口气更趋恶劣与不满,迟傥仔细打量对方那张还挺“欣然接受”的脸,再问,“你很享受别人说你是怪胎吗?”
“不享受也没办法啊。”摊了摊手。
连帽衫抛在地上,殷之纯从床上跪坐起来,伸手去解身前男人的裤子扣子——这个毫无防备的动作让他吓了一跳,不自然地一个搐动后,往后猛退去一步。
“你喜欢男人吗?”
英俊男人神色稍有些尴尬,略显僵硬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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