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吗?”宁桐青伸手,关起半扇窗。
展遥摇头:“一开始有一点,站了一会儿反而不冷了。”
“可别是冷过了。”
听宁桐青这么说,展遥又把被子裹紧了点,然后挨近宁桐青,看着远方的山峦,很久才说:“是新年了吧?”
“没看表,不过看月亮的位置应该是。”
“那……新年快乐?”他转过脸,吻了一下宁桐青,“有点像做梦。”
看着展遥说不清是清醒还是恍惚的面孔,宁桐青想想,决定和他分享一个秘密。
一旦拿定主意,他就咬着展遥的耳朵,告诉他自己的一个梦。
听完后,展遥瞪大了眼睛:“……那你还拒绝我?两次。不对,三次……不对,至少四次。”
他一本正经地数数,宁桐青笑起来:“那你说我怎么办?再说梦是假的啊。”
展遥不大高兴地瞥他一眼:“不管。那我也应该知道吧。”
“所以不是告诉你了吗?”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而且我都忘记了。”
展遥一顿:“……鬼才信。”
说完他轻轻咬了咬宁桐青的下巴,撒娇似的说:“我要知道细节。”
“……不记得了。”
展遥又丢出一个鬼才信的眼神,然后蓦然一笑:“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没有给宁桐青反对的机会,直接拉开宁桐青披着的被子,敏捷地跪了下去。
宁桐青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可展遥比他更快,大胆而热情地含住了他。
这种事展遥实在做得不好,宁桐青被他咬得有点痛,却也不好打击年轻人的殷勤,更别提他还有负气的意味。伸手摸了摸展遥的脸颊后,宁桐青哑声说:“别犯傻,不是这样的。”
展遥抬眼,他没法说话,好在月光足够明亮,足以让宁桐青看明白这一刻的眼神。宁桐青钳住展遥的下巴,慢慢抽出又精神起来的下身。他装作没看见那一缕细细的银线,伸手把人提起来,抱在窗台上,问:“真想知道?”
展遥看着他,伸出手把人搂住了,答非所问:“反正你不能再拒绝我了。”
说完后他沉默了很久,终于不情愿地说:“太难受了。”
宁桐青从他的双臂间挣脱开来,曲起膝盖,吻住低着头的展遥:“嗯。”
展遥又说:“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这就是个假设啊,你不喜欢我了,你也要告诉我。你不能再骗我了。”
“不会。”
“那说好了……宁桐青,你怎么这么好啊。”他又趴在宁桐青的肩头,固执地、小声地感慨,“要是还能重来,你一定要早点答应我。告诉我真话。”
宁桐青抚过他的后颈:“说傻话。”
他再次亲吻住展遥,挤进展遥的双腿之间。两个人第一次发现窗台的高度居然这么合适。宁桐青没完没了地亲他,手滑进展遥的小腹上,缠住那早就硬得滴水的器官,慢慢地告诉展遥那个遥远的春梦的细节,展遥一开始还假装维持着平静,到这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两分钟,他就装不下去了:“别说了……你不是都忘了吗!”
他浑身颤抖,急急切切地想要堵住宁桐青的嘴,两个人越挨越近。展遥的身体深处还残留着上半夜的余韵,宁桐青的手指刚一伸进去,就热情地款待了他。宁桐青微微挑眉,又说:“梦里你可没那么听话。”
展遥偏过头,用力咬住宁桐青扶着他脸颊的手指,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拉过宁桐青,引着他往自己的身体里来。宁桐青按住他的腰,片刻后咬牙说:“……松手,我去拿套子。”
展遥笑了,用自己都陌生的湿润的声音发问:“梦里你也戴套吗?”
他按住了宁桐青的肩膀,不准他走,然后借着姿势的便利,硬是钉上了宁桐青的身体。胶在一起后展遥顿时僵住了,宁桐青也没法动,只能卡住他的腰,让下滑的过程变得稍微慢一点,至少没那么难熬。
“太胡闹了啊。”宁桐青发出一个毫无威慑力的警告,“以后绝对不可以。
展遥只能长长地吁气,在他肩头蹭掉无意识的眼泪:“你能把眼下这关先过了吗……好像还是你来比较舒服。”
他的半张脊背靠在窗沿,脚尖只能勉强点到地面,这个姿势之下,展遥既无法借力也几乎没法动弹,只能任由着宁桐青剖开他,填满他,缓慢地进入又离开他。他无计可施,只能又抓又咬他,可即便是这样,身体最深处那股陌生的火焰还是在熊熊地烧着他,煎熬着他,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地迎合和求饶。两个人身上的被子早就滑开了,可他们谁也没觉得冷。
“……痛死了……”句子是从喉咙的深处挤出来的,湿淋淋的,而且滚烫。像他整个人一样滑腻不堪。
宁桐青在他的身体里,知道这话口是心非到了什么程度,但他还是抚慰着展遥,同时又侵略着他,来到之前从未到达的地方。
冬天的霜落在展遥的肩头,然而在他的眼睛里,有的只有无边无尽的春光。
第75章
仗着年轻和情热的两个人在新的一年收到的第一份大礼就是一场重感冒,又因为他们都不信邪、试图以“偏方”治病,一直到展遥的考试周结束,病都没完全好。
放寒假之后展遥又在T市磨蹭了几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包回家过年。宁桐青原本没打算回去,可展遥定的是周末的票,他就干脆自己开车,亲自把人送回N市,来了个两地往返一日游。
机关里考勤制度严格,除夕那天宁桐青到了夜里快九点才赶回家和父母一起吃上团圆饭——这一年的春节姐姐一家去她公公婆婆家过年,倒是比去年人还少了。
不过这次宁桐青带回了苏麻离,家里多出一种别样的热闹。宁家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吃了饭就在一起吃水果聊天,苏麻离很是得到了常钰的宠爱,抱在怀里心疼了半天“怎么能有这么丑又这么讨人喜欢的狗”,让父子俩笑了好一阵。
“哦对了,今天晚了,明天学校招待所肯定也没人,后天吧,你记得打个电话,订两间房间。”
“行。”宁桐青答应完之后,随口问常钰,“又有学生从来看您?”
“嗯,你还在飞机上时瞿意打电话来拜年,说他们一家人今年想来给我和你爸爸拜个年,定了初二的票。”
宁桐青剥桔子的动作顿了一下:“哦。展遥也来?”
“一家三口都来。所以要你订两间房间啊。”常钰很奇怪地望他一眼:“我和你爸都说了,他们平时也忙,难得休个假,不用舟车劳顿了。”
“那住几天?”
“这倒没说,他们也休寒暑假,你先用我或者你爸的名字订着,等他们来了再说。”
他登机和落地后都和展遥发了短信,对展遥一家来做客这事还是一无所知。常钰说完后他一边应付着一边发短信给展遥:你们初三过来?
展遥很快就回复了他:对。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没说。
收到这条短信后宁桐青很久没再回,结果是展遥再追了一条消息过来:不好吗?我可想见你了。你在做什么?
在围观常女士溺爱苏麻离。
你带他回去了?
对。没想到他晕机,吐在出租车上,赔给师傅的清理费够把他直接托运回去了。
那现在他吃东西没有?
非要吃常女士手里的苹果,常女士就喂了他半个,现在消停了,在她腿上睡觉。
你现在在房间吗?我能不能给你打个电话?
宁桐青抬起头,见父母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玩平板,又回了一条:我回房间打给你。五分钟。
但其实回到房间也就是半分钟不到,拨通展遥的号码后,只一声响,展遥就接起了电话,却是问:“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着我爸妈来给宁教授他们拜年?”
这没前因没后果的话说得宁桐青一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感觉你不是很高兴。”
“没的事。这几天在忙什么?”
“睡到自然醒,然后和高中同学一起打打球什么的。感觉好多男同学都胖了……”
听到最后一句宁桐青笑起来:“进了大学没压力了,也正常。女同学呢?”
“没见到什么女同学。你现在在房间?”
“对。”
展遥沉默了片刻:“那个,我不来会不会比较好?”
“为什么?”宁桐青问完后,展遥好久都没答,他又问,“怕被发现吗?”
“也不是怕……不知道,你要是不想我来我可以不来。”
“这事得你自己拿主意。不想来就别来。”
“没有不想。很想见你……好久没见到你了。只听声音还是有点不够。”
宁桐青又一次笑了:“那就来。见招拆招吧,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如果你不想被看出来,到时候管住自己就行。”
展遥有点不服气地反驳:“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了?”
“行行行,特别有自制力。”
结果到了展家全家来拜年那一天,没管住自己的既不是展遥,也不是宁桐青,而是……苏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