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涨红的脸对手机里的人喊道:“老子也是上面的……”
拿起自己的公事包准备打卡下班,在路过宋颜的位置时又满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敖先生更想说一句他方才喊的那句话一点底气都没有,就这样是无法压制唐诗扬的,然后他也只是用眼神安慰了一下,今后的日子宋颜只能自求多福了,必竟他以后要面的是禽兽不如的唐诗扬。而唐诗扬这人有一个优点,这世界上但凡是他看上的,就无论如何都会将人搞到手,就凭着那无耻又无赖的天性。
下班后,敖先生开车回家,将车停到楼下后便又折回了菜场。虽说这每天都重复的做着相同的事情,但这菜色还是能够随时变化的。知道郝放不是特别喜欢吃疏菜,应该说但凡桌上有荤的他便不会夹一筷子绿的。自打敖先生搬进他家,这孩子已经感冒过三次,还不都是平日不吃疏菜水果惹的。虽然知道他有这毛病,但敖先生仍然每天荤素搭配着,吃饭的时候趁他不注意给他碗里夹上几下,他也就皱皱眉毛吃了。
敖先生觉得他这是中了郝放的毒了,不论做什么总要顾及到他,想必是当爹当久了会上瘾,他现在这个模样,不是入戏太深又是什么。
拎着菜往回走的时候敖先生已经想好了晚上要做什么菜,一心思考晚饭的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在街上有多惹眼。一身的西装革履,连头发也打理的井井有条,然而手里拎着的新鲜蔬菜,却是与他太不搭。
路旁一间台球室内,三三两两的人正撅着屁股打球。忽然里面一阵吵闹声,众人便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了过去,而此时周围的人也都慢慢的聚集了起来。敖先生正巧经过,即使是里面有热闹可看他也没打算进去瞅上一眼。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不经意的在人群里瞄见一个细瘦的身影,敖先生往里面走了走,这才证实方才的猜测。与其说是打架,倒不如说是郝放正被几个人围着在打,敌众他寡,他扎人的脑袋上已经染上了血渍。
敖先生今日才得已看见这匹一直都温顺的小狼发起狠来的模样,他怒瞪着双眼咆哮着,别人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似乎不痛不痒,只一心要往前冲。站在最后的那个男人却只是抱手站在那里,郝放一靠近他便立马有人将他打了回去,即便是拼了命却仍旧碰不到他分毫。
将手里的菜一扔,推开挡在中间看热闹的人,敖先生便飞奔进了人群。一脚将一个抓着郝放的人踹到几米开外,接着又给了刚要冲上来的那人一拳。穿着西装当然碍事,可眼下这种状况并不像初见郝放时那般能由得他从容的解开衬衫扣子。他心里清楚,晚来一分钟,郝放便会多挨上几下。而他不清楚的是,如果他今天没有撞见这一幕,那么郝放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几个人被突发的状况惊的住了手,顿时面面相觑起来,可这也就持续了一小会儿,那个站在他们身后的男人呵斥一声,几个人便又围了上来,并且有的手里还多出了一根钢管。敖先生将郝放护在身后,抬起手来以便应对接下来的攻击。他没多少把握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间台球室,却一心想着要怎么将郝放护得周全一些。他一边挡一边往身后退,看热闹的人也识趣的将路让开,敖先生知道身后便是门,只要找个空档他便能带着郝放逃走。狼狈一些没事,难看一点也没事儿,只要今天出了这个门,深仇大恨也好,单纯的斗殴也罢,他敖傲只要还姓那个敖字,便能将眼前这些人通通端进牢里。而站在最里面那个最稳如泰山的人,定是死得最快的那个。
将郝放护在身后有些吃力,这边又要应对冲过来的人,他似乎还想往里面冲,不知道究竟是有什么过节才会使得这只小狼如此不管不顾的非要同那男人一决生死。敖先生压低声音说道:“听话,有什么事情咱出去再说,他们人多,咱们别吃这亏。”
也就是说这句话的空档,那人冲上来就是一棍子,敖先生下意识的抬手去挡,胳膊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敖先生虽然有些身手,但平日也不常打架,这一棍子下来把他打得有些发懵,一时反应不过要还击,面对眼前这些人的攻击也只是采取躲避,抬起的胳膊接连的挨了好几下,郝放将这看得清清楚楚,而他也知道要是再不走,不但自己得不了好,就连敖傲也要根着受牵连。咬了咬牙,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
他拽起敖先生的手,便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原本挡着道的人瞬间都散开了,为他们让出一条道。桌球室里的人追了出来,跑了几步便开始迟疑起来,不知道是该卯足了劲追上去还是就这样收手。正在举棋不定的时候,里面的那个男人又出声了,让他们别追了。听了老大的话,这几人才停住了脚步,而这时敖先生和郝放已经跑出了老远,即使他们再想追也怕是追不上了。
第13章 骨折
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安全到家。敖先生用右手抱着被打伤的胳膊,他脸上冒了许多汗,不知是刚才跑的还是疼的。他把外套脱了,解开袖子上的扣子,将衣服慢慢撩了起来,手稍微重一点他便疼龇牙咧嘴。袖子撩起来后,这才发现胳膊上有好几块青紫,并且肿得老高。郝放就那么呆呆的站着,也不说话,脸上的大片血渍已经被风干,衣服上沾了灰尘与脚印,看着他满身狼狈的样儿,便知道没占到一点便宜。
“郝放,你会不会开车。”敖先生站起身,咬了咬牙又将衣服穿上。
“会”。回过神来,便点点头。
“我这手,估计得去趟医院了。”
郝放快速的走在前面,脚步声将楼道里的感应灯都喊亮了,后面的不敢走得太快,稍微一动胳膊都疼得让他倒抽气儿。
也就是太阳正准备下山的时间,敖先生郝放一道进了医院的急诊部,虽说是急诊部,但里面的等待救治的人还是不少。敖先生在今日又再一次拨通了唐诗扬的电话,铃声也就响了五六秒,对方便接了电话。
医院在这个点儿一般的主治医生都下班了,可今儿正好又碰到唐诗扬值班。接到电话后,唐诗扬说马上就出来,可这一个马上便是十多分钟。正准备再打电话骂人的时候,才看见唐诗扬从里面走出来,慢慢悠悠的,半点儿不着急。
胳膊虽然不好使了,但脚还是好的,待这人一到自己面前,抬腿就是一脚,接着便吼道:“老子的手要是废了,我就把你的两条腿跺下来扔沟里去。”
这一脚来得太突然,唐诗扬躲闪不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不过他也不生气,只是抬起脚来用手拍了拍小腿上的灰尘。先不忙着先看敖先生的伤,倒是关注起了站在一边的郝放。虽然说在医院这地方啥伤都见过,但这满脸的血看着也够不舒服的。
“你俩这是对打弄成这样的,还是一起被人揍成这样的。”唐诗扬依旧是气定神闲的往前走,他的看诊室在走廊的尽头,而这医院的走廊有些长,所以得走上一小会儿。
两人都没回答他,只是跟着他走。唐诗扬走到一半,便在一个墙上挂着外伤科的房间门前停下,他从里面喊出来一个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接着便把郝放往里面推了推,说是让他先在这里包扎一下,这一脸的血看着挺渗人的。
敖先生冷哼了一声,说他这办得总算是个人事儿。唐诗扬眨了眨眼,像是在抛媚眼。
到了自己的看诊室后,唐诗扬这才给敖先生检察起伤口。也就稍微用了些力,敖先生便哇哇大叫起来。这也就是在熟人面前才会这么不顾形象,要换成是别人,他肯定是要矜持一些的。
唐诗扬说他应该是骨折了,要先去拍个片看看具体情况才好下手治。他里有些发苦,竟然骨折了,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半个小时后,拍片的结果出来了,不出唐诗扬所料,敖先生是真的骨折了。只是没有预期的那么严重,也就是骨头裂了个缝,这打上石膏个把两个月也就长住了。唐诗扬将片子上那段裂开的地方指给敖先生看,自作主张的加重了病症,甚至说还要开刀钉块钢板进去。
“我说你其实就是个庸医吧,不能治趁早说,老子换家医院。我看你就是收了人家供应商的回扣,我还就不信了,就那么个针尖宽的缝还要钉钢板。”正所谓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人家骨折最多打个石膏,他一个骨裂又能严重至哪儿去,这唐诗扬明摆着就是在吓唬他。
“你这知道的倒还挺清楚的嘛,你这手吧说严重不严重,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最起码你也得打个石膏吧,别到时候骨头没长好来找我算帐。”唐诗扬这会儿说的倒是实话,敖先生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正说着话,郝放便推门进来了,进门便问敖先生手严不严重,于是唐诗扬又重复了一遍加重过的病情,郝放这一听立马没了声,一双眼睛就只是盯着敖先生受伤的胳膊看。敖先生又想抬脚踹人,可这次唐诗扬却轻易的避开了,他小跑的出门拿打石膏要用的材料去了。
郝放的脸被清理干净了,脑袋上也没绑纱布什么的,他站起身来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将身前的人拉进了些,他让郝放低下头来,想看看伤成什么样了。其实伤的不怎么严重,就是蹭破了块皮缝了三针,这伤比起敖先生的骨折当然是轻很多,可敖先生不知怎么的就来了气,这精致的小脑袋算是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