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之旅 (一只江风厨)

　　“嗯，比如说‘把LUNA拆解掉’什么的？”
　　“...是呢，那不如我现在就拿你‘身体力行’一下？”
　　说着露娜便真的将手朝娜可的脸蛋伸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打闹一番过后，后者被揪着脸皮摆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活跃气氛的小运动可以等会再进行...”
　　光朝两人这边招了招手，随后转向一旁全程只是在看戏、一言不发的神秘人少女：
　　“你想让我们看的就是这些？”
　　“先别急着问我，你们看懂了那些东西吗？”
　　“不就是一段历史吗？”
　　阿妮德双手背在脑后，语气似乎很是不在乎：
　　“星龙域的传说中类似的桥段数不胜数，其中不知道又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所以这些东西和我们在找的总控中枢又有什么关系？”
　　神秘人少女没有对阿妮德的话做出回答，而是朝露娜走了过去，仰头看着刚刚和娜可打闹完的少女：
　　“你好像还有未解答的疑问？”
　　“倒不如说是听完这些后更加满腹狐疑了...不过这一点上大家应该都一样吧，为什么你会来问我？”
　　“我所了解的‘露娜.伊菲尔.海瓦萨’，哪怕已经和最亲密的同伴打成一片，也是不会随随便便地在重要场合和人打闹起来的...这没什么奇怪的，也不是说你不懂得改变，只是性格使然会让你选择更稳重的表现而已。”
　　“你好像对我了解得有点太过头了...”
　　略有些惊奇地低头看着对方，露娜最终还是认命般摇了摇头：
　　“好吧，或许我是多少有点想要‘活跃气氛’...但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问题，只是...”
　　“只是？”
　　“只是从那些记录中，我似乎了解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超古代历史...虽然在我的国家并没有那么偏执的超古代信仰，但毕竟是基于一座遗迹发展起来的文明，对未知而强大之物的憧憬、推崇，以及随之而来的刻意美化还是存在的。但现在我了解到了什么？超古代人的战争、毁灭的家园、对曾经犯下过错的反思，还有更加难以评价的‘拆毁了月神’的这一真相...”
　　“这些真相对你而言很不好接受？”
　　“那倒不是...”
　　直视着对方的双目，银发少女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
　　“在来到这里之前，有一个人曾经对我说过，我的名字、我的家族，还有与之相关的超古代传说，这些都不止是一连串的人为或者巧合、冥冥之中或许有着某种远在此之上的安排。但如今的我在听闻那些真相...以及一个或许跟我的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密有关的‘名字’之后，反倒感觉有些迷茫...”
　　“当你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感到迷茫？”
　　少女朝她露出一个——以她的外表年龄来说应该称之为“可爱”——的微笑，抬起手来似乎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很快因为身高不够而只能干抻着胳膊，最终还是露娜自己俯下身来，让对方把手搭在自己肩上：
　　“你得到了‘答案’，但却缺失了这个答案所属的‘算式’，这样的答案是不可能完整的...”
　　“可我要去哪里找这个‘算式’...”
　　她的话还没有问完，神秘人少女将手指立在她的唇边，示意她先让自己继续下去：
　　“回想一下你们在这片普世城的所见吧。极端科技带来的终极‘封闭’，只有人造金属与扭曲的自然伴生的大地，厌倦了战争的‘战士’还有她们那曾为战场的‘坟墓’，甚至是百亿个在你们眼中没有智慧的植物个体跨越物理距离合而为一所形成的超级意识，以及如今摆在你眼前的、超古代人从蒙昧走向开化的漫长过程中的一捧历史陈沙...换个角度想想，其实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简单易懂的阅读题了。”
　　说完这些，也不管露娜是否理解、一旁的众人是怎样云里雾里的表情，神秘人少女转过身去，抬起一只手竖起食指：
　　“假如你真的认为自己所牵挂的事物都有着某种‘冥冥之中’的联系，那不妨按照你在这地方学到的去做怎么样？现在不理解这些话没关系，你早晚会理解的。”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露娜满脸疑惑：
　　“还有为什么你...似乎在指引我？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而且你好像单方面地对我们有所了解...”
　　“当然是因为我看到...我想看到你的未来呢。你们中的所有人、甚至是你们所遭遇过的所有人，大家的未来似乎都围绕着你们中的某个人而延展...但比起其他人，我对你自己的未来更有兴趣...个人的兴趣，不值得你为此费神，只要照着自己的想法做就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秘人少女的话音还在露娜和其他人的耳中回荡着，一旁另一人的声音却在质问中再度加上了一丝敌意和压迫，但这次她很快又熄火了：
　　“就算这么问估计也得不到答案吧？”
　　“说过了，我来自一个你们早晚会接触到的领域，现在谈这些对你们还为时过早...”
　　“你是想说我们还太‘年轻’？”
　　“三人行必有我师，星龙域人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总是有道理的。”
　　“好吧，这位人生导师小姐...”
　　光抱起双臂摇了摇头，居然噗嗤笑了出来：
　　“想不到我也有能被三言两语弄得哑口无言的时候，或许真的是在‘别人的地盘’待久了吧，也该承认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了...”
　　“所以，接下来该按照承诺，带你们去找那个‘总控中枢’了。”
　　少女这么说着，却依然像是个毫不负责的向导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往入口的方向走去。


第153章 chap.28 泰拉主机
　　据神秘人少女所说，总控中枢的本体被深埋于整个银灰色大陆的地底，通过地表唯一与其连通的一条电梯通道，众人得以进入到这座管控着整个普世城的特殊超古代设施之中。
　　整个过程没有意外，连同这地方的所在位置和进入的方法在内也不出众人所料，直到她们终于进入到神秘人少女口中“总控中枢的控制系统所在的”房间之中。
　　约莫足球场大小的空间，依然是空荡荡一片，四周看不见任何控制台、显示屏等供操作者使用的设备，只在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浑身萦绕着白光的巨大球体。
　　“这一时期的超古代人似乎对毫无装饰的空荡设计情有独钟？”
　　开玩笑般地这么说着，娜可率先走上前去，抬头仰望着那个大球。球体表面闪烁的光斑和飞跃而过的无数光流让她产生了些许既视感，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猜想，而这个猜想促使她伸出手试着去触碰光球的外壳。
　　“嗡！”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光球为中心向房间的内壁扩散，封闭的空间内立刻形成阵阵蜂鸣般的回声，在场有第二对耳朵的几人立刻再度吃了一把听觉过于灵敏的亏。一天之内居然被这么折腾两次，这让其中因为某些原因而对自己的听觉系统怨念最深的莉娅立刻将不爽情绪指向了“罪魁祸首”：
　　“你搞什么啊！这也敢乱碰！？”
　　“我还没碰到好不好？是这东西自己开始嗡嗡起来的！”
　　光球下的众人立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紧张了好一会，那球体也只是在发出意义不明的声响而已。就在大家都开始对现状感到迷惑时，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响彻了整个空间：
　　“主机交互界面激活...语音交互指令生效...欢迎来到泰拉总控中枢，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个女声的出现虽然有点突兀，对方的后半句话明显是在跟她们打招呼。作为回应，一行人毫不犹豫地后退半步，将站在最前的娜可给卖了出去：
　　“你干的好事，你来跟人家解释吧。”
　　“...”
　　看到不仅是自己的同伴、就连本应在这种事关自己故乡存亡的关键时刻紧张起来的几位泰拉人少女也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娜可第一次对身后这帮家伙感觉到了无语。
　　“伊迪亚，你过来。”
　　“咦？为什么是我？”
　　“不为什么，你过来就是了。”
　　于是狐耳少女很听话的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站在娜可身边，后者这才轻轻出了口气，抬头望向那个从下方看去宛若一面光之墙的球体：
　　“你将我们当做‘客人’，而且用的是我们的语言...我可以理解为你欢迎我们的到来吗？”
　　“是的，尊贵的客人。此地被人遗忘的年月无可计数，逻辑单元认定‘制造者’已经‘离去’，但基层指令仍在无人管理的状态下维持着自律运行...”
　　“也就是说，这无数万年来是你在维持泰拉普世城的基本运转？”
　　“理论上而言，是的。”
　　这个“泰拉主机”——区别于金鹿号上疑似同类的那个球——声音就像众人不久前在纪念馆里听到的合成朗读声一样机械。在见识过NX-01她们那样的、在投影状态下能够在情感表露方面做到和普通人几乎无异的先进计算机生命后，娜可感觉这个主机的表现反而和她理解中的超古代人工智能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