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卉像是想到了什么很美好的事,忍不住笑出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办好签证,然后我们在澳大利亚买一栋田园房,最好再买下一片土地和牧场。清晨我们可以赶着羊群放牧,去看绵延无尽的山野,傍晚时我们可以在庭院里看落日,最好再泡上一壶茶。。。。”
谢容与觉得,自己也随着方嘉卉的话,陷入到一个弥漫着青青草香,淡淡余辉的梦。
他差一点就想要答应。
想要不顾一切,生死由天的答应。
可梦,也只是梦。
他只敢轻轻开口,生怕打碎了一场流光溢彩的美梦,“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就向往如此像是老年般的生活。”
方嘉卉敛了笑意,“大概是过惯了城市生活,向往隐居而已。”
再没人开口说话。
天空甚是湛蓝,看不见变化无常的云朵,偶有浓烟熏染了半边天,空气中的淡淡刺鼻气味四处弥漫。
或许正如他所说的田园生活会更美好。
谢容与在心里也不断嘲笑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受别人影响呢?
☆、第六章
由于谢容与出院的缘故,詹卧雪大早上就出门买菜,誓要给谢容与做一番美味而又健康的营养餐。
听说越早去,选择就越多,蔬菜也越新鲜。
不怎么会选菜的詹卧雪把控好时间才出门,连要买的菜也清清楚楚用纸记下来,也顺便将从网上抄下来选择蔬菜的方法也一并写在纸上。
或许老天真的从未站在她身边吧,不该碰到的人却还是让她碰到了。
詹卧雪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看到那个皱着眉头选菜的男人她才知道,什么放下了、忘掉了,统统是瞎扯淡。
她从来都不是会后退的人,所以即便她看到他了,她难过了,她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嗨!好久不见。”詹卧雪紧张地打招呼。
“是你啊。”男人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继续挑蔬菜,不经意地问,“你和小初都过的不错吧?”
詹卧雪抿了抿唇,也随着男人的目光看向菜果,“嗯,过的还好。”
很久都没能与男人这般谈话了,詹卧雪生怕沉默尴尬了气氛,“你这么早来买菜呀?”
听到她这番话,男人笑了笑,唇角勾起的角度还是詹卧雪最喜欢的样子,“安茹昨天说想吃蔬菜粥,所以我今天趁她还睡着,打算亲手作羹汤给她一个惊喜。”
他那嘴角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这样啊。”詹卧雪的声音有些暗淡。
“对了,”男人抬起头,看着詹卧雪,“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听说你也早就结婚了,下次我婚礼的时候,和你的丈夫一起来观礼吧!”
“好。。。。”
谢容与在开家门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对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方嘉卉开口,“你也该回去了吧?”
方嘉卉一脸委屈地看着他,“容与,你住院这些日子,都是我陪着你,今天也是我送你回家的,请我进去坐坐也没什么吧?”
谢容与觉得认识方嘉卉大概是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吧?
打开门后,浓重的油烟味扑面而来,谢容与心道糟糕,连鞋都没换就冲进厨房,就看见詹卧雪在浓烟里做菜。
他快速地打开排气扇,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盖锅,熄火。
很久之后,烟味才消散了不少。
詹卧雪拿着纸不断擦拭着流出来的眼泪,嘴里还不住地解释,“我就说嘛!怎么这么呛,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
谢容与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詹卧雪面前,一杯放在方嘉卉面前,坐下后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可是詹卧雪抽泣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眼见着一包纸都不够用了,她还是不止地解释,“那烟可能把我熏的严重了,泪都止不住了。”
为了避免大家中午都饿着,因为谢容与刚出院又不好下厨,无辜的方嘉卉就被谢容与推到厨房做大厨了。
方嘉卉是一脸怨念,他只是想跟着谢容与,顺便来蹭一顿饭,怎么这么吃力不讨好,居然还要他来下厨?
谢容与同情地拍了拍方嘉卉的肩膀,“没事,你下厨吧,我的精神与你同在。”
也不知道詹卧雪哭了多久,或许没多久,或许直到午饭做好。
因为小初幼儿园有包午饭,而詹卧雪又料到方嘉卉会留下,所以饭倒还是够他们三个人吃。
谢容与也不敢问詹卧雪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总不可能是因为油烟的缘故,或许是亲人离世了,他再多问也是徒惹伤悲。
他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午饭后,詹卧雪早早地就进了自己的房间,门紧紧的关上,也不知是为了隔绝什么。
方嘉卉一直赖着不走,腆着脸坐在客厅看电视。
“我发现你真的挺闲的。”谢容与咬了一口方嘉卉清洗过递给他的苹果,“你居然家都不回?”
“我家离这挺近的。”方嘉卉悠闲的看着电视。
是吗?谢容与犹疑,他可不记得方嘉卉的家住在这附近啊。
“容与,你不信吗?”方嘉卉笑着看了谢容与一眼,“我刚搬的新家呢!”
方嘉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为了照顾你,倒是很多天没回去了,家具也没搬完。”
他看向谢容与,用着诱骗的语气,“容与要去我的新家看看吗?顺便帮帮忙。”
谢容与的家在三楼,所以站在四楼兼谢容与家的楼上的门口时,谢容与感到万分的无力。这家伙是什么时候买下了这户人家的屋子?又是什么时候还搬了这么多家具进来?这么大的变动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了??
谢容与都不知道,究竟是他太不注意身边的状况发展,还是方嘉卉能力显著瞒得滴水不漏?
方嘉卉怎么会肯放任被自己骗来的谢容与走,当下就把门关上,整个人靠在门上堵得紧紧的,还笑的一脸纯良,“随便坐、随便坐。”
谢容与看着满室狼藉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下脚跨过几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后,他总算是安稳的坐上沙发。
虽然不知道方嘉卉的工作是什么,但好歹搬家,也不至于家具都旧的如此离谱吧?不过他总觉得这些家具有些眼熟。
“方嘉卉,这些东西,对你很重要?”谢容与就近的看见地板上有一个旧的玩偶,轻轻用脚将它翻了个身,却总觉得莫名的眼熟。
“是很重要。”方嘉卉四处捣鼓着,似乎想找些什么,到后面却放弃寻找了。
方嘉卉看见地板上的玩偶,便把它拿起来放在桌上。
谢容与四处看了看,却总有莫名的眼熟。这大概就像很多人的梦一样吧,在现实里出现的东西,总觉得曾经在梦里见过。
“容与不记得了吗?”方嘉卉歪着头看他,“那个玩偶,曾经是你买来送给我的。”
谢容与想起来了,当时他的妹妹谢容和生日,他买了这个玩偶给她却被嫌弃,然后他就转送给方嘉卉了。
后来呢?
后来方嘉卉一脸欣喜地接过玩偶,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的把它珍藏在橱窗里。谢容与心怀愧疚就又买了其他的东西送他。
十年前的事,哪还能记得清楚呢?
“容与可能更不记得了吧,”方嘉卉笑了笑,却总让人觉得他的笑意里有无限苦涩,他指着谢容与所坐的沙发,“我们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接吻的。”
谢容与觉得心惶惶的,很多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却从来没想到会成为羁绊另一个人的枷锁。
待到谢容与缓过来时,方嘉卉的脸只离他咫尺之距。
他看着面前的唇缓缓靠下去,渐渐闭上的眼敛去所有的情感,不知道究竟是悲、是喜、是怨、是痴。
他知道谢容与不会避开。
他就是那样的人,任着你做任何事,也任着你逐渐沉沦。
方嘉卉抱着他,就好像抱着他的整个世界。
可是,这种若即若离的迷茫感,从以前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变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主人公的心思很纠结要自行理解???
☆、第七章
谢容与在家休息了几天后就去上班了,这日当他回到家,詹卧雪和小初早就等着了。
“我有些事。”詹卧雪犹豫着开口,“我前夫结婚,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观礼。”
谢容与这才明白前些日子詹卧雪哭的原因,“什么时候?”
“就在明天傍晚。”詹卧雪叹了一口气,“他等了很多年才和那个人在一起,所以婚礼弄得很盛大。”
谢容与夹了一口菜,“好。”
当晚,方嘉卉例行公事般的下来敲门,詹卧雪带着小初就进了房。
电视里的喜剧演员表演的很到位,方嘉卉在一旁乐的津津有味,看着毫无表情的谢容与,担忧的问他,“容与,怎么了?”
“我在想。”谢容与咬了咬唇,看的方嘉卉越发难耐,“明天该去买什么样的衣服?”
方嘉卉一手搂着谢容与的肩,和他靠的近了些,“怎么好好要买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