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周永常的父母不会同意一个已经婚嫁的女子吗?
“没事的,永常,你先去找她吧!”谢容与鼓舞他,“这辈子要遇到一个喜欢的是很不容易的,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你一定要坚持。”
周永常这一刻才觉得自己与谢容与心心相惜,他也劝他,“那你和方嘉卉两个人倒也要过的好,至少要比我好点,这样我才有理由坚持。”
谢容与有些奇怪,这和他和方嘉卉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点头,“好。”
谢容与估计也不会想到,为了这一句“好”字,周永常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如果当初谢容与能够仔细想想他的话,或是真正明了他话的意思,那么之后的一切的悔恨、泪水,就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那时候,谁又能想得到,事情会往这个无法改变的方向发展呢?
☆、第四章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谢容与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作了哪门子的孽,听信詹卧雪出门散心的建议,其实叫他来的真正目的是让他提东西吧??还特地走到这么远的超市是闹什么??
“不愿意的话就乖乖坐在这里。”詹卧雪指着一排供人休息的排凳,“就算你跟上来也是瞎搅合。”
到底是谁让他来的?这会儿还嫌他碍事?
谢容与很无语的坐在排凳上,闲暇无事就拿出手机看新闻。由于正好看着屏幕,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接的很快。
“喂,你好。”
对方像是没想到他会接的这么快,倒愣了一下,很快就笑起来,隔着手机,隔着很远的距离,谢容与还是可以想象到那人带着笑的脸。
“容与,你在哪?”方嘉卉那里的声音有些吵,还有人询问他物件的摆放。
谢容与有些好奇,“你搬家了?”
方嘉卉轻轻“嗯”了一声,随机谢容与就听到他说“放那里”的声音,很明显不是在和他说话。
也不知怎么的,谢容与总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大概是衣服穿少了不暖和吧?他没太注意。
“你在哪?”方嘉卉重复问道,“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饭吧!”
谢容与看了看詹卧雪离开的方向,顺便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詹卧雪说出来散心,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这个这么偏远的超市的,我们晚上还得回去做饭。”
方嘉卉很不满意,像个赌气的孩子,“她自己不会做吗?实在不行我们到时候早些吃完,带些餐饮给她。”
谢容与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小初还等着呢!”
一说到小初,方嘉卉就想到初见时那个扎着马尾一脸稚气的小女孩,“说真话,容与,她不是你的孩子吧?”
谢容与顿了顿,随即便开口笑道,“怎么不是?”
“她长得不像你。”方嘉卉认真的说,“我想你也不会等孩子这么大才结婚吧?”
谢容与叹了口气,“确实不是。”
方嘉卉心里喜滋滋的,表面却装做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你和詹卧雪?”
谢容与正想着该怎么回方嘉卉,突然就觉得周围的光好像暗了一暗。
他心知有事。
“我一会儿再打给你。”也不待方嘉卉再说些什么,谢容与不动声色的挂断电话。
“咳咳。”
有人故意咳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谢容与默然地转过头,就发现有两个身着超市工作服的男人站在他身后。
先前觉得周围的光暗了大概是因为这两人的到来遮挡了光而留下阴影。
那两人和谢容与隔了一段距离,像是故意空开的距离。
谢容与陌然的看向那两人的脸。
很奇怪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有尴尬、有害怕。
“有什么事吗?”谢容与开口问道。
另一头,方嘉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拿上外套和车钥匙正准备离开。
“方先生,这个箱子要放在哪?”
方嘉卉随着声音的发源处看去,被雇佣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旧的带锁的小箱子。箱子的漆已经褪了不少,箱身上还有很多被利物刮过的痕迹,以及被拖过所磨出来的痕迹。
“放在房间的床头柜里吧。”方嘉卉看了一眼手机,“其他的东西就先搬进来,我自己回来再弄吧。”
两个男人对视了很多眼,私下还不断拉扯着对方,像是希望对方先开口。
“您好,请问您姓谢吗?”其中一个人最终开口。
谢容与犹疑地看着他们,半晌点了点头。
那两个男人又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步子。
“那个,我们是超市的管理人员。”男人尴尬地开口,“我们接到举报。。。”
男人看了眼谢容与,皱了皱眉头,想出了一个较为婉转的词语,却连敬语都省去了,“说你身上。。患有传染性疾病。”
谢容与有些愣住了。
传染性疾病?
“你们这两个小子说什么呢!他身上有艾滋病,会传染人!”一个老妇人尖利的声音响起。
谢容与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头发苍白提着菜篮子的老妇人露出脸站在货架旁看着这, 眼见着谢容与向她看去,她尖叫一声躲起来,颤抖着声音大喊,“把他赶出去!把他赶出去!我刚刚被他看了一眼,我也要得病了!”
那两个男人听见老妇人的话也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但毕竟他们是男人,是超市的管理人员,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都由他们全权负责,不仅要扣工资,可能还要进监狱。
其中一个男人颤抖着身子,连声音也带上颤抖,“谢先生,你快点离开吧!”
谢容与突然觉得好笑,他就像是看一场闹剧一样的看着面前这几个人。
“谢先生,你快点离开吧!”那男人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你快点走啊!”
谢容与觉得自己的内心有点冷,连带着他嘴角溢出来的笑也是冷的,“超市还有赶客人走的规矩吗?”
“你们快点把他赶走,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染病了!”那妇人的尖叫声不止。
幸而这时的超市并没有多少人。
却还有些人站在一旁远远观望的。
还有些人害怕的躲起来,却还想看后续发展,偷偷露出脸看着这里。
真是场闹剧。
“你听到了吧,你快点走啊!走啊!”那男人挥舞着手里的警棍,试图恐吓谢容与。
谢容与冷眼观望,就像在看着一群闹事的无知的孩子。
似乎是那几个人的情绪影响了所有人,渐渐地,让他走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快点滚!”那男人吼出声,伴随着他的怒吼,他手里的警棍向着谢容与砸出。
来势如风,谢容与根本躲不开,那根原本是用来对付小偷盗贼的警棍,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砸在谢容与的头上。
所有人都震惊了,那男人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抖着声音对谢容与说,“你。。你看到了吧。。。还不赶紧滚!”
谢容与疼的说不出话,他一手捂着头,一边大口喘气。
可是越呼吸,越疼。
他跪在地上,近乎晕厥,汗水染湿了他的衣襟。
“谢容与!”詹卧雪紧张地跑过来扶住谢容与。
先前她听到吵闹声的时候以为是哪个人起了冲突并没有在意,直到后来事情越来越大她才抱着疑惑来看一眼,她是实在想不到竟有人会这样对他。
詹卧雪抖着手点开急救电话,在汇报了地点后终于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容与!”方嘉卉大声喊着谢容与的名字冲进来。
天知道他是怎样闯过无数个红绿灯到了这,可还是慢了。
他最爱的人,还是被伤害了。
方嘉卉强装着冷静抱起谢容与,可是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方嘉卉离开前最后瞥了一眼扔警棍的男人,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警告他,“法庭上见。”
四周很安静,除去詹卧雪抽泣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那短短四个字像是一个魔咒死死缠绕住那个男人,他的目光有些空,那几个字抽去了他所有的气力,他瘫在地上。
詹卧雪没有跟随急救车的离开。她擦干泪水,早上认真化的妆有些花了,她也没有在意。
她看着被店员叫来连连道歉的老板,宣告着事实,“你的店员误听别人的话对我丈夫造成伤害,我希望你能做个合理的解释。”
那老板回答,“我们可以赔钱,至于那个员工,我会开除。”
詹卧雪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男人,“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们拥有让你们倒闭的能力。”
谢容与被送进了急救室。
他在急救室里躺了多久,方嘉卉就在门口等了多久。
“他母亲不知道吧?”方嘉卉看着始终亮红灯的急救室,眼里布满血丝。
“瞒住了。”詹卧雪叹了口气,“还得麻烦你了,我还要顾着小初。”
方嘉卉垂下眉眼,看不清他的情绪,“这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詹卧雪走了,也确实,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