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长得很快,一年不见,体型大了一倍,抱起来都费劲。
“小鹤最近老跟隔壁小区的一只狗一起玩,交情匪浅,我怀疑它在搞对象。”苏溪纯说。
“让它们去搞呗,阉都阉了,还能咋地。”
“可是对方也是公狗。”
“什么品种?”
“泰迪。”
“……”
“你以后换条路溜,别让它俩见面了。”
“你要拆散它们?为什么?”
“因为要保护小鹤的菊花,它已经没有JJ了,很可怜。”
“噗,好的吧!”
六月下旬的时候,毕业论文的成绩出来了。祝鹤的成绩跟预期的差不多,一等学位肯定是可以有。
但有一个人不太好。
“你说什么?陈苡的毕业论文是……零分?”苏溪纯确认了两遍,还是不能相信,“怎么可能呢!”
“是啊,别说我不信,连她自己也不相信,可是feedback上明明确确写着是零啊。”祝鹤也是无奈。
“为什么呀?被判零那只能是抄袭吧,她怎么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呃,确实,我找她问了,简而言之就是她文中有一段文字的描述与一个视频里的文字基本一模一样,而她这一段没把注释做好,第一审阅老师刚好看过这段视频,就判定她抄袭。”
“那才几百个字吧,她的文章可是有一万字,只有百分之几的相似度,绝对是在允许范围之内,也不至于直接打零分吧,太过了。”
“我也觉得。反正现在情况就是,那个审阅老师不肯改分数,然后陈苡的导师去跟他交涉,连大校长都出面了,毕竟陈苡去牛津的推荐信是他给写的,总不能让她最后因为这个去不了。”
“那,那能改成多少啊?”
“不知道,陈苡说,大校长出面的话,最多能改成40,及格分。”
“牛津可是要一等学位诶,那她均分够么?”
祝鹤感叹:“这也就是陈苡了,就算毕业论文只有40分,她的均分还是可以让她拿到一等的。”
“……卧槽!牛逼啊!”
“是啊,可牛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毕业典礼?”
“我是下周六下午两点到四点那一场。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苏溪纯犹豫了一下:“你爸妈是不是也要来?”
“那当然了。”祝鹤顿了一下,哭笑不得,“你不会是介意这个吧?这你担心什么,不都见过了么,他们挺喜欢你的。”
苏溪纯最后还是去了,只是心中多少有点忐忑,有家长在的场合总是亚历山大啊!
祝鹤毕业那天,天公作美,万里晴空,连一丝一缕的云絮都没有。
苏溪纯趁着他在报告厅听汇报的时候,去花店买了一束花,向日葵千代兰木百合各五支,配点绿叶,简单干净。
他捧着花,站在长廊尽头发呆,直到手机响起。他接起来,祝鹤问他人在哪,他一回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穿着学士服的祝鹤和他的父母。
“叔叔阿姨好。”苏溪纯先礼貌地打招呼,再把花给祝鹤,笑道:“恭喜!毕业快乐!”
“谢谢!”祝鹤抱过花,十分自然地一并揽过苏溪纯,“走!去拍照。”
苏溪纯一路跟着他,帮他与父母、同学合影,最后还被硬拉着与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照了一张。照片中,祝妈妈站在他的左手边,他与祝鹤挨在一起,祝爸爸在祝鹤的右手边,四张微笑的脸,特别和谐。
典礼结束以后,四人去祝鹤寝室收拾东西。他家人是开车过来的,所以很方便,把几箱杂货搬上车后,苏溪纯自然也同他们一道回H市祝鹤的家,隔天再一起去S市。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大家都升入了大四。
施涧桑回来之后就住在原来祝鹤的那间房。当初为了抢这个房间,平仄还拉着苏溪纯和施涧桑一起帮忙。
大四有选修课程,许多人都想读一门不水但是又不那么累的课程。判断一门课水不水,依照老学长学姐的经验,就是看第一节课是二十分钟讲完introduction就下课还是五分钟讲完intro然后开始正式上课。不过大家试听了一圈下来感觉大四并没有水课呀……
最后平仄和施涧桑任性地选择了日语课,苏溪纯鄙视了他们一下,然后骄傲又自豪地选了两门数学课。
平仄:“你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
苏溪纯:“因为好刷分。”
施涧桑想了想,赞同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相比起设计课,数学这种答对即给分的科目简直太和蔼可亲了。
他们养的两只小乌龟在小脸盆里待了一年半,终究逃不过生老病死,辜负了两人当初给它们起名字背后的美好愿望,在暑假里的某一天因为平仄在回家前忘记喂食物而饿死了。
“唉,本来以为他们至少能活到我们毕业呢。”平仄难过地说。
“唉。”施涧桑有样学样跟着他叹气。
“怎么处理呢?丢进垃圾桶我觉得不太好,要不要去楼下花坛挖个坑埋了?”
“学校里园丁三天两头修修花草松松土,感觉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挖掉清理,不如把它们放回河里吧。”
“啊?那不会被鱼吃掉么?”
“吃掉也比被挖到再丢掉好啊,知道水葬不?”
“唉,好吧,听你的。”
就这样,树皮和狗蛋的遗体被他俩煞有介事地放回河里,不一会儿就沉下去没影儿了。
开学两周后,选修课定下来,每个人的正式排课表出来了。苏溪纯查到自己的,一看,顿时嗷地惨叫一声。
“怎么了?”平仄闻声从隔壁过来探头进来问。
“麻痹啊!我周一到周五满课啊满课!”苏溪纯欲哭无泪,因为周一和周二他本来是没课的,如果他没有选修那两门数学的话。
平仄撇撇嘴,不以为意道:“嗨,这有什么的。我虽然周四没课,但周五要从早上九点一直上到下午六点,中间只有下午一点到两点这一个小时的休息,那才惨呢!”
“我周五从来都是从早上九点一直上到下午五点的,设计课,从大三下学期开始。”苏溪纯淡淡地说道。
“……挺好的,课多好呀,对得起你付出的这么多学费。”平仄试图安慰他。
苏溪纯:“……”
“唉,谁叫你当年要转系呢?跟我一起多好呀。”
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可能是……因为……爱过……吧?”
当数学课的老师发邮件说要调整上课时间,苏溪纯以为自己周末周一周二假日四连休的野望终于要达成,感动得涕零万分正要奔走相告,仔细一看,是周一加课,周三也加课……
他气得手指发抖给祝鹤发消息:卧槽!简直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祝鹤:……
过了两天,平仄点开上课要用的ppt,立马嗷地一声,几近昏死。
苏溪纯恰好去上厕所,经过他门口,便拐进屋子询问:“怎么了?”
平仄喘着气,说:“听说社科上课时经常一节课一百页ppt,我曾经十分同情并且幸灾乐祸。然而今天我发现自己下节课的ppt有257页……”
天道好轮回。苏溪纯顿了一会儿,仰天大笑出门去。
邵嘉晨站上体重秤,嗷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平仄和苏溪纯同时出来关心。
邵嘉晨颤着手指着秤上的数字,激动得不能自已:“我我我,我瘦了!啊啊我要用一生好好爱胡萝卜苹果汁!”
苏溪纯扶了一下新配的眼镜,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你没有瘦,你只是轻了。”
邵嘉晨茫然:“……有、有什么不一样吗?”
苏溪纯清了清嗓子,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因为你看上去给人的视觉感受还是偏于肥胖,可能你瘦下去的地方只是哪里不起眼的角落或者是体内的水分排出了吧。”
平仄皱着眉头,说:“晨哥,我、我反而觉得你……胖了,或者说是肿了一些,是不昨晚没睡好?这个体重秤真的准吗?”
苏溪纯摇头:“好像是偏轻两斤吧,上次我称的时候只有98斤,呸,我明明过百了!”
“嗯,我也觉得,我就说我应该有60公斤,它非显示我只有59。”
邵嘉晨:“……”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寝室已经没有爱了。
周末的时候学校举行了慈善活动,10公里跑一小时。受了刺激的邵嘉晨非拉着他们仨外加一号房间的商科小哥一起参加。苏溪纯和平仄这两个不爱运动的人跑完后完全忘了怎么走路,最后是被人背着回来的。
苏溪纯11月初的时候去拔了智齿,从医院回来以后整个人跟抽了脊梁骨似的在床上瘫了一天,他的牙床在拼命控诉为什么要扼杀自己的智慧结晶。他搂着鸭子毛绒抱枕涕泗横流哼哼唧唧直喊疼,在与祝鹤视频的时候还几次三番地表演口吐鲜血。
“看,恶心不?”苏溪纯把手机摄像头对着全升满带血纸巾和棉花球的垃圾桶。
祝鹤:“你知道恶心还特地让我看?”
苏溪纯口齿不清地哭诉:“为什么跟你视频完全不能减轻痛苦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祝鹤:“……”原来拔了智慧牙,人的智商也会跟着下降么?
尽管如此,祝鹤还是温声细语地说:“吃东西了吗?去买点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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