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纯一边骂神经病一边奋力挣脱,直接跑去洗漱间洗脸。回来之后,冷静了一些的祝鹤抬手摊掌,一脸期待,说:“那今年的呢?”
“不是一起给你了么?”
“啊?”祝鹤愣了一下,“没有呀,你只给我去年的礼物啊。”
苏溪纯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翻到最后一张,那是整本画册里唯一的一张彩页。“前面二十一张是去年画的,这页第二十二张是今年画的,刚好你二十二岁嘛。每多一岁就多一页,多有意思!我是不是很有创意?”说完他同样一脸期待地望着祝鹤,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祝鹤震惊了。他面部的表情变了又变,神色复杂,有些艰难又委屈地说:“是挺有创意的……”但是按照数量来说,去年是21张,今年只有1张,这个差距太悬殊了啊喂!
“哈哈哈你瞧你,刚才的脸就跟吃了十斤苦瓜似的哈哈哈哈……”看见祝鹤的脸上神色,苏溪纯心情大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祝鹤心里在想什么,就是故意吊吊他的胃口,其实早有安排:“明天我们去环球城玩吧,全天我买单!平平和涧涧上次去了,说挺好玩的。而且明天是圣诞节,我查了一下,那里还有活动呢!”
祝鹤方才也是故意夸大,做出来给他看的,心里哪会真的计较这么多。相比于其他,其实那第二十二张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两年前,他们也是在这一天坐在漆黑的大厅里讨论爱是什么,而当时双方都没能回答,因为所有的已知答复都是出自别人之口,他们自己未曾真正体会。
而现在,爱可能就是,他送给苏溪纯一个长劲鹿样子的手工棒棒糖,对方收到后笑得像个小孩;爱可能就是,每次看到有什么好吃的有趣的东西,苏溪纯都会眉眼弯弯,宠溺地跟他说“要不要我买个给你啊”;爱可能就是,他每次出去玩总是记得给苏溪纯带礼物,约会前都能够特别贴心问一声“要不要给你带一件外套呀外面天冷呢”;爱可能就是,苏溪纯记得他的种种喜好,甚至拍照的角度……
以及,爱就是,这本画册每年都会多一张他的肖像画,长长久久,直到其中一人再也拿不动画笔,直到其中一人再也无力翻开相册。
几天后的31号晚上,这一次众人终于不再玩着游戏跨年了。尽管后天开始期末考试,但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大家都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在世须尽欢”的念头,泡在酒吧里喝得胡天胡地。
这群人喝酒的时候是一块儿来,喝着喝着各自就开始散开自由活动,想回去就回去,想留下通宵就通宵,跟就近的伙伴说一声或者在手机群里留个言就好。
平仄喝得有点多,此时后劲一股脑儿冲上头顶,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酒吧里的音乐和喧闹人声吵得他耳朵疼,于是他离开座位,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
施涧桑一直坐在他身边,平仄一声不吭突然就走,他不放心地跟了出去。
吹着寒冷的风,呼吸着冰凉的空气,平仄的头依然疼痛欲裂,但脑子却是清明了一些。
他回头望见跟出来的施涧桑。
这之前他知道施涧桑正在忙着申请签证和准备交换的材料,他什么都没过问,连对方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施涧桑因为要交换,按照学校规定,寝室要搬空,留出来给其他同学住,等回来之后再申请新的寝室。但除了衣服被子,大多数东西并不需要带回家,打包起来放在客厅里就行,等回来之后直接挪到新寝室。
眼前对方正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什么,双唇张合。身体里的酒精又催起一波热度,蒸走了仅剩无几的清明。平仄的思维变得迟钝,而心中的那股躁动却愈发鲜明起来。他迫切地想要做一件事情。
“你喝太多了,脸好红,还是回去……唔!”施涧桑自己也喝了不少,有些上脸,但自觉还是清醒的,直到他的唇倏然被平仄的唇封住。
同样是跨年,元旦和除夕完全是不一样的情景。不同于除夕之夜的万街冷清,元旦的跨年之夜,街上人潮攒动,这片区域又是处于闹市区,来来往往全是人。
施涧桑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睁得似铜铃般圆,难以置信。不知道是平仄醉了,还是自己醉了。亦或许,两个人都不清醒吧。
人跟人之间的缘分很多时候都是不可言说不可预测的,可能是因为一个动作,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一句话,让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在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两人唇齿相依,平仄在这等极近的距离下睁开眼望进施涧桑的瞳仁,如黑曜石般漆黑,街边装饰的璀璨灯光映进去,像是落了点点星子。
“真是好看啊……”平仄捧着他的脸,眼神迷蒙又迷醉地说了一句。
施涧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地想:好看?什么好看?
不待他细想,平仄突然又搂上他的脖子,说:“新年快乐,给你一个礼物,要不要?”
也不知是他慵懒磁性的嗓音太撩人,还是受到了他说话时带出的酒气影响,施涧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叫嚣在沸腾。
酒不醉人,人自醉。
当他们互相亲吻甚至发狠似的啃咬着对方倒在酒店的大床上,两人好不容易拉回一点的理智在顷刻间又崩陷……
一个难忘而又疯狂的跨年之夜。
苏溪纯犹豫再三,还是买了去H市的车票。毕竟临近年关,火车票不好买,他在抢票的时候倒是挺积极,守着点疯狂刷,还真被他刷到一张。但是刷出来后,日子一天天接近,他看着胜利成果,又打起了退堂鼓。
直到他捏着车票等在候车大厅,还在想着,要不还是不去了,就告诉祝鹤说票丢了……苏溪纯放眼望了望周围,有衣着整齐体面光鲜亮丽的白领,也有大包小包土里土气的民工仔,但不管有钱没钱,目的地都是自己的家乡,回家过年跟家人团聚,脸上多多少少都洋溢着一丝幸福和喜悦。
他叹了口气,可能自己是这里异类吧,心里紧张又忐忑,好像不是上火车而是上刑场。
他没有家可以回,没有亲人可以团聚。于是在男朋友的三催四请下,他去了对方家里过年。本来是挺好的事情,但坏就坏在他不是女生,到别人家身份尴尬,可心烦了。
N市到H市高铁车程1个小时,他坐在车上发了会儿呆就到了。下车刷票出站,没走几步就看见祝鹤站在不远处等他。
“你怎么都不把大衣穿上,外面冷啊。”祝鹤见他只背了一个包过来,又问,“没带行李吗?”
“车厢里又闷又热,穿多了难受。行李懒得带了,车上人多,拖个箱子没地方放,太麻烦了,反正里面衣服有换洗的就行。”苏溪纯跟着他走,看是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说,“你自己开车来的?”
“嗯,过年期间H市空城,人都走光了,路上也不堵。”
“谁问你这个,我是说你车技如何!”
祝鹤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目光怪异,苏溪纯直觉不妙。果然,他挑起嘴角笑了一下,冷不丁地伸手进苏溪纯的外套,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说:“你是指哪个车技?”
苏溪纯猝不及防被他抓了一下,嗷叫了一声,登时跳出三步远,红着脸警惕地瞪着他,声音压着得低低的:“大庭广众!你别耍流氓!”
“行行!回来吧。我车技一般般,没怎么开过,也就趁着人少出来练练手。”祝鹤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对苏溪纯嘘寒问暖百般纵容,热情得不行。他把这归因为久别重逢的兴奋和激动。
“卧槽!我是小白鼠啊?”
祝鹤噎了一下,甩着车钥匙,说:“好歹也是考出了驾照,技术还是过得去的,你这么怕干什么?要不等下给你来开?”
苏溪纯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们走到地下车库,苏溪纯见到他的车,故意夸张地喊了一声:“厉害了奔驰!”
祝鹤无奈道:“厉害个屁,又不是我赚钱买的。而且这辆比较便宜,我妈上班时候开的,她说刮蹭了不心疼。”
苏溪纯系好安全带,心里默默唏嘘:唉,有钱人……
事实证明,祝鹤的车技还是有待提高,他开得快,刹车急。一路上,苏溪纯都是紧紧抓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提心吊胆的,不住地劝他开慢点。祝鹤一开始会听,可没过一会儿又飙上去了。
苏溪纯放弃了,瑟瑟发抖地看着外面飞驰后退的景色,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是万一出了事,他们至少可以死在一起……也是挺不错了……
当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们安全地到了祝鹤的家。
一开门,祝妈妈亲自到玄关迎接,伸直了脖子朝祝鹤身后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咦,小苏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站在祝鹤身后被挡住的小苏:“……”
“在啊,这儿呢。”祝鹤把他拉到前面。
苏溪纯的身体有点僵硬,尴尬地笑了笑:“阿姨您好,我是苏溪纯。”
祝妈妈愣愣地打量他几秒,随即眼睛一亮,笑得堪比牡丹花盛开:“哇,小苏这么可爱啊!”
苏溪纯:“……”
祝爸爸拎着一沓报纸从书房蹬蹬蹬走出来,偏了偏脑袋,视线在苏溪纯身上,上上下下走了几圈,面上没什么表情,略微有些严肃。他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年轻人,果然很精神。我们家一般六点钟吃晚饭,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先随便坐坐吧,。”说完就在沙发坐下,自顾自地看起了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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