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总,司先生每周都来的。”
“那后山……”
“他也经常会去的,我也问过他,司先生说是因为风景好。”
领班跟薛墰很长时间了,她见过薛墰墙上的合照,知道司先生是薛墰的朋友,故而每次都没有多言,这会儿换了新来的服务员,估计想在老板面前露个脸。
薛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薛墰眉头紧锁,这些已经足够颠覆了他这些年的认知了。
但是当他追去后山时,司先生已经不在了。
薛墰莫名地有一种预感,他预感司先生是不会再来的了。
……
“诶。”
“怎么?”司先生看着欲言又止的梁木钦。
梁木钦抿了抿唇,“阿司,你记不记得当时我快回国时,你跟打过电话说了什么?”
“什么?”司先生疑惑不解,仔细回想之后恍然大悟,“不记得了。”
“你…真不记得了?”梁木钦一脸严肃。
“真不记得了。”司先生歪头想了想,“那个时候我出车祸了,车祸醒了,医生说血块压迫,我不记得一些事情了。”
“是吗……”梁木钦看着司先生的背影,想起了回国前接到的那通电话——“梁子,你回来之后,我有一个重要的人要介绍给你。”
那时候的司先生声音还透着青年的甜蜜和意气风发。
究竟是哪里出了变故呢?
二、蛋糕店
“司先生,今天这么早?”
司先生对蛋糕店的小女孩笑了笑。
打兼职的女孩已经习惯了,却还是忍不住感慨司先生长得真好看,而且还很温柔。
司先生轻车熟路的摸去了透明的工作间,女孩把店面打扫了一遍,闲来无事的跟司先生闲聊。
“司先生,今天做什么点心?”
“抹茶轻乳酪。”司先生动作很快。
女孩看得眼花缭乱,钦佩道:“真好,司先生,你是每天自己吃,还是做给别人吃啊。”
虽然这么问,但是女孩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们家店铺是这条街开的最早的店,她听老板说,司先生和她是老朋友了,很多年前司先生就雷打不动的每天店铺一开门司先生就会准时出现,做一些蛋糕甜点。
徐芯然打了哈欠,对这件事情的总结就是,“他治好了我的懒癌,不然台风天下雨天谁想开业啊。”
司先生的答案也不出女孩的意料,“做给我爱人吃。”
“哇,真幸福,什么时候能见见司先生的爱人啊。”
“恩。”司先生目光落在戒圈上,“他比较害羞。”
徐芯然到的时候,司先生已经离开了,“他走了?”女人收拢雨伞,抖了抖身上的水渍。
“对啊,司先生的爱人真幸福啊,每天都有人给他做甜点。”正是罗曼蒂克年纪的女孩忍不住感慨道。
徐芯然的伞尖和地名发出了摩擦声,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女孩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徐芯然满脸骇然。
“什么忘了?”
“没什么,明天他来的时候帮我留住他。”
“哦。”女孩纳闷道:“可是司先生说他之后可能不来了。”
“不来了?”徐芯然追问道。
“恩,司先生说他要结婚了,要准备婚礼的事情还有宾客名单,估计没有时间吧。”
女孩还在说些什么。
可是徐芯然已经听不见了,心中不亚于发生了地震。
这……怎么可能呢?
三、检察官
“司律师,请留步。”
“方检。”司先生颔首。
“有空聊聊?”方睿邀请他去办公室。
“好,那叨扰了。”司先生恭敬不如从命。
喝了一口茶,方睿才坦言道:“我没想过是这种情况。”他和司先生算是半个朋友,虽然没有私交,但是从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检察官时就跟司先生打交道了。
有的时候司先生是他们这方的,有的时候也是被告人的辩护人。
但是方睿喜欢司先生,不要误会,是欣赏的喜欢。他欣赏司先生有他自己内心的一套标杆和准则。
或许有原则用在一个律师身上不是那么的合适,但是方睿却觉得司先生是。
送他出门的时候,司先生笑了笑,“其实我的当事人和被害人的父亲确实有仇。”
“只不过车祸真的是一场意外,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卢静怡,更不知道那是卢虔的女儿,知道了他应该也不会下手,他真正恨的只有卢虔。”
“什么仇?”检察官的敏感度让他摸到了点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一个陈年旧案,方检有兴趣可以看看案卷。当时涉案的人员是这个当事人的弟弟。”
这一送就送出了大门口,司先生开了车门,笑着对方睿摆手让他快上去。
“对了,方检。”
“什么?”
司先生把车窗摇了下来,“渎职类犯罪,在您这检举可以吧。”
“当然。”
司先生点点头,“谢谢您,我就是问问。”
方睿看着他的车尾甩出漂亮的弧线,有些感慨,青年才俊,这会儿要结婚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要有多少少女要伤了心。
四、家人
“嫂子。”
帮儿子整好衣服的曲芸抬头就看到了司先生,“小司,怎么来这了?”
“见个客户。”司先生拍了拍小侄子的头,“想不想小叔叔。”
“想的。”司若枫伸手要抱抱。
司先生把小侄子抱起来转了几个圈,“长高咯。”
曲芸嗔了儿子一眼,“别累着你小叔叔。”
司若枫嘟嘴,“才不会呢,小叔叔可喜欢我了哦,对不对?”
司先生拍了拍他肉嘟嘟的小屁股,“小叔叔最喜欢小若枫了。”
“小司…我……”
“嫂子,您说。”司先生意识到之后的话不适合司若枫听,把小侄子哄去商场里的游乐园里。
曲芸踌躇地开了口,“小司,我和你大哥要离婚了。”
司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嗯,离婚了您也是我嫂子。”
曲芸刚到法定年龄就嫁给了司明阮,一晃也都快二十多年了,那个时候司先生还在读初中。
长嫂如母,曲芸和司先生感情很深厚,更何况,曲芸当年帮过他。
“不。”曲芸深吸了一口气,“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等到玩累的小若枫跑了一身汗回来,就听到他的小叔叔说,“谢谢您,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但是还是谢谢您。”
“你…知道?”曲芸从未想过这个答案。
司先生笑容很浅,“若枫很可爱,带他离司家远一点吧。”
“小叔叔,你要去哪里?带若枫一起去。”司若枫有着小孩天生的敏感,扯住了他的衣摆。
司先生蹲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脸,“叔叔哪里都不去,叔叔要结婚了。”
“若枫要有小婶婶了吗?”
司先生一怔,笑意扩大,“嗯,小婶婶!”
“妈妈?”司若枫看着司先生走远了,拉了拉曲芸的手。
曲芸把儿子抱了起来,头埋在他的怀里,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枫枫以后如果不跟爸爸生活在一起……”
司若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诚实道,“我不喜欢爸爸,爸爸会对我做奇怪的事情,我喜欢小叔叔,小叔叔给我取名字,还会教我怎么打坏人。”
五、陌生人
“真是抱歉。”司先生很懊恼,也许是刚刚和司明阮刚通完电话,司明阮说他不择手段都要拿到孩子的抚养权,司先生劝了他几句,两个人吵了一架。这会儿走路恍了神手上的咖啡就泼到了一个妇人的外套上,万幸咖啡已经冷透了。
“哎呀。”妇人旁边的女人叫了一声,看着司先生的态度也不好发作,嘀嘀咕咕的。
司先生看他弄脏的是一个披肩,“这样好不好,我拿去干洗,到时候寄给您二位。”
女人有些犹豫,看向没做声的妇人。
妇人摆了摆手,“不用了。”
司先生心里过意不去,他看得出来这条为披肩挺昂贵的,“这是我的名片,您二位不用担心,我知道有个地方专门清洗绸缎,绝对不会弄坏的。”
“您给我留一个地址,到时候我寄给您。”
说话间司先生已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
年轻的女人看着司先生一表人材,职业又是律师,低头写下了联系方式。
司先生声音挺温柔,“您也留下您的手机吧,万一我到时候有什么事需要联系您呢。”
司先生拿袋子装好了披肩正要离开时,妇人看了看名片,突然开了口,“司…律师。这是我女儿,比你应该小上几岁,你应该还没有结婚吧?”
年轻的女人都懵了,赶紧推她妈妈。
司先生对于天上砸下来的牵线也挺无奈,“我快要结婚了。”
妇人却还是坚持不让他走,说还要咨询其一个法律问题。
“我儿子我没能养过几天,上了初中,孩子的父亲要,我总不能不给,再说比跟着我强。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只要男孩,清儿就跟了我,也跟了我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