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为什么就算你们分手也选择投降吗?他那么喜欢当什么狗屁律师甚至不害怕住监狱,但是因为你他不得不屈服,他想着你们还有万分之一复合的可能,就不能再让自己那么无能,然后他向他爹屈服回了天宇。刚进公司的时候,你也知道,根基不稳,业物不熟,公司里的元老对他抱有不满,他熬夜工作干着他讨厌的事情一连就是七八天,顾不上吃饭休息,他拼了力气往上爬,他刚和你分手却连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
齐明嗓子有些干,喝口水同时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然后接着说:“他拼着命想要扫除和你在一起的路障,但没过多久,你要结婚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他,他……”
齐明哽咽着有些说不出口。
贺溪目光转向阳台,温暖的阳光闪烁碎光摇曳在干净素雅的窗纱上,徐徐清风拂过吹动他额头的发丝,一室寂静祥和里,贺溪却觉得滚滚无边黑暗孤独如同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得压他喘不过气来。他能想象得到,俞放那个时候的心情。
因为他也曾一次又一次,台灯,沙发,一根烟,静静坐在角落里绝望地等着一个不回家的人。
俞放那时候,是不是也以为,再也等不到他了。
“他怎么……”贺溪问出这句话简直是在自己给自己罪受,他已经能想象得到,他会怎么样。
“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齐明看着贺溪苍白的脸色,还是选了不太重的词语,但是对一向傲气自诩无可挫败的俞放来说,消沉,已经很重很重了。
“嗯。”
贺溪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蜷缩回来,举着瓷杯的手不断颤抖,他假装平静地把被子放在了桌上,不稳的茶杯在和桌面碰撞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激得贺溪心里凛然一痛。
齐明抬头看他一眼,踟蹰着没有吭声,贺溪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是来道歉的,没想把事情搞成这样啊,他更后怕了,俞放一定会找他算账的,甚至比录音还严重啊。
贺溪看他一眼,安慰地笑了笑,不在意地说:“我没事,你接着讲。”
“这之后的事,还是让俞放告诉你吧,毕竟他是当事人。”齐明害怕俞放并不想贺溪知道。
“他要是会说,早就说了。在他心中,这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那他更不敢说了,齐明苦着脸。
贺溪打量他,思索说:“俞放让你来这儿应该是派了任务吧,要你解决录音这件事?”
“啊呵呵呵……”齐明干笑。
“你要不全讲清楚,这录音的事……”贺溪点到为止。
齐明想骂人,妈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都这么会威胁人。
最后,齐明明智地决定,巴结贺溪肯定错不了。
齐明大口咕咚咕咚灌下杯水,张口就扔下一个炸弹。
“他把自己搞的得了胃癌。”
贺溪很难形容他听到的时候什么心情,耳边轰鸣犹如炸弹在耳边炸开后陷入失聪,脑子晕晕沉沉他甚至看不清对面的人,一颗心被人一把攥在手里死死揉捏来回绞着疼痛。
胃癌?谁?俞放?
他肯定是听错了。
俞放他那个人,在他面前像个铁人,永远铁打般硬朗精神,说一不二。
“嗜酒,不吃饭,一天手不离烟,那么糟践自己,怎么可能健康。”齐明嘲讽地笑笑,接着说:“胃癌住院那段时间,白天继续糟践自己,晚上胃疼的死去活来自己受着,更别说他动手术的前天看了一天关于你婚礼的新闻,我当时想,他肯定想着上手术台就没想过再下来。祸害遗千年吧,最后他人没死,胃倒是切了半个。”
贺溪指尖泛白,抓着沙发点死命回想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俞放的状态。
没有,竟然一点也没有,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健全的人,没有露出半点不妥,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他竟是只有半个胃的人。
贺溪咬着嘴唇,才没呜咽出声。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他怎么会招惹了一个这样可怕的人。
他面对着他,竟然像个没事人似旳谈笑风生,温柔言语。
贺溪想起他俞放第一次找他的时候,那时候他满头大汗抬起头,俞放身材挺拨,腿脚修长笔直的地站在教室门口,黄昏的光在他身后撒下氤氲的光环,他逆光出现在他的面前,犹如神祇闯入他的生活。
他平静地在他面前告白,他偷偷看了他那么久,竟没想过这个人也喜欢他。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看懂过俞放。
那个人心里有很多很多事,他从来不告诉他。
他不曾告诉他在他偷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他,他没有说过他为什么也会喜欢他,他没有告诉他他被他爸逼得要住监狱,他更没有告诉他自己现在只剩半个胃了。
这就是俞放,他永远让他看到的是他想展示的那一面,或许他高中时候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俞放,那个他以为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喜欢一个人独处的简简单单的男孩子,从来不是俞放真正的样子。
忽然之间,他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俞放了。
齐明说:“我看得出来,他说恨你也只是给自己找个放纵自己的借口,他要是真恨你,怎么可能不先搞死你还巴巴的苦着自己抛下公司那么多事去个小县城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完结还有十章,泪目。
我觉得我真没怎么虐,你们觉得呢?以及之后只有甜了。
第44章 谎和坦诚
俞放不指望齐明那没脑子的上门道个歉就能把贺溪的火气给消下去,但就当前的状况而言确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贺溪在两天失联之后,没事人似得给他打了通电话,内容特别简单:送点菜过来,家里没菜了。他人来了之后,贺溪真就拿菜去做饭了,完全把他当空气。
俞放走进厨房,站在贺溪后边抱住他的腰,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身体紧贴着他,轻声问:“还生气呢?”
“过过,一边去,我做饭呢。”贺溪嫌弃地晃晃身体让他哪远去哪,俞放遂即喜笑颜开,很好,形势比想象中好。
俞放得寸进尺搂得更紧了,唇瓣触碰着久违的脖颈,舌尖轻轻舔舐他的白皙健美的皮肤,熟悉的触感让俞放呼吸一下子就乱了,探头往前直接咬住他的唇。
贺溪像块木头站着不动,任俞放搂着他为所欲为,他的舌头撬开唇齿长驱直入撩拨他的口腔内壁,来回吮咬揉弄,他既不反抗,也不回应,睁着眼睛看俞放动情地吻他。
一个人的狂欢,俞放泄气地退出舌头,舔下他嘴角的水渍继续搭着他的肩说话,“我不打扰你,你做饭吧。”
贺溪拧着眉毛 ,嘴角抽了抽,“你他妈抱这么紧,我做个蛋。”
“蛋不好吃,不要做,而且我也没买蛋。”俞放没脸没皮的额头顶着贺溪的后颈像个小动物来回摩擦着,赖皮地说。
“算了,我不做了。”贺溪一把丢掉锅铲说:“你来做,半小时后我要吃饭。”
“那你站在旁边陪我。”俞放伸手解贺溪腰上的围裙带子,想着要是能把衣服都脱了就好了。
贺溪白他一眼,“想得美,赶紧做,我饿了。”说完,头也不回出了厨房。
他走到客厅,坐到角落的榻榻米上,气哼哼地拿出手机刷,刷了半天,目光又移到了厨房,俞放修长俊逸的背影就算在困在厨房里也丝毫不减他心里的荡漾,他失神地看着俞放有条不紊地做饭,想起他厨艺高深也是为了孩子专门去学的厨。
俞放,你是不是也曾想过,学得好厨艺将来有一天为他做一顿饕餮大餐。
俞放,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来吃饭。”俞放把菜在桌上摆好后才喊贺溪。
贺溪看了眼时间,果然,二十五分钟,作为大厨他只能望其项背了。
贺溪拿起筷子吃饭,俞放坐他旁边紧挨着他,侧脸亲了他一口才慢吞吞地端起碗,期间还不停给他夹菜,自己也不好好吃饭。
贺溪扒了两口饭,突然想起俞放的胃,一阵烦躁,堵在嘴里的饭一下子就咽不下去了。
俞放一直在看着他,见状以为他噎着了,赶紧倒了杯水:“来,快喝点水。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你能不能好好吃饭别管我!”贺溪推过他的水,把筷子摔在桌上生气地说。
他是很生气,愤怒,想揍他一顿,他都把自己的胃搞成什么样了还这么折腾不爱惜自己。
俞放诧异地看着他,端着水全是茫然,他没想到贺溪突然会发火。
贺溪瞪他一眼,觉得自己在这儿生气就是对牛弹琴自讨没趣,继续拿筷子吃饭。
俞放虽然不解,也知道这时候最好不要招惹他,只能老老实实吃饭,没想到他一碗米饭刚吃完,一边的贺溪不乐意了,瞟他一眼凉凉地说:“就吃这么点,再吃点!”
“这就是我的饭量啊。”俞放无辜地说。
“……”贺溪瞪着他不说话。
他现在可是一肚子火没处撒,他也知道俞放吃再多的饭也于事无补,可是他就是很心疼很心疼,那么健康一个人,现在病了还不告诉他,他想揪着俞放的耳朵质问他:你他妈天天照顾我照顾的那么好,怎么对自己就那么不上心呢,还来我面前腻歪,简直是痛打你一顿都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