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放都快忘了,还有一个人,会喊他“放子”,而现在这个人,躺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他的脸上,内疚、害怕、还有他现在才发觉的贺溪深深隐藏在心底里的恐惧,他原来这么害怕,他知道他的出轨,可是他最后却用最糟糕的方式告诉了他。
贺溪抱着他哭,手握着他的胳膊,情绪激动没有发现那处已经一片青黑。
“深呼吸,贺溪,深呼吸。”俞放拍着他的背部,一遍遍说。
贺溪哭着说:“我,必须告诉你,不然,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勇气了。”
“俞放,我想告诉你,我没有出轨,但事实上又确实存在那样事,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认错了人,可是你那么介意那种事,我不敢,不敢告诉你。”
“是我的错。”俞放眼眶干涩,拍着他的背,“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是我太骄傲了,以为头也不回挽回了自尊,却让两个人都活在折磨中。
“俞放,”贺溪抬头,眼眶红肿看着他问:“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很难过,很害怕,可就在那时候,你开始疏远我。俞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那件事,所以才会,才会……”嫌弃我。
贺溪说不出口,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解释俞放突如其来的冷漠、疏远、隔阂。
“我……”俞放觉得,或许讲清楚当年的事会对贺溪好。
“俞放,你当年为什么可以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贺溪看着他,执着坚韧问。
他执著于一个答案,不管那个答案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因为不够在乎,所以他可以离开的更轻松一切。
直到今天,尤其是现在,他还是希望,俞放给他一个解释,尽管那解释不如人意。
俞放和贺溪对视,看着他的目光,深切不忍,“再过十几天就过年了,和我回家过年好吗,去我姐那边,在那儿,我会给你最好的解释。”
六年前的所有答案,都在那里。
贺溪目光清澈冰凉,犹如一眼清泉,信任地点头,对他说:“好。”
那一晚,两人相拥而眠。
在梦里,是在一起的十一年,是分开的六年,是跨越海洋找寻答案的以后。
深夜,昏黄落地灯下,床头柜上,并排放着两部手机,两人的微博,评论数量不断增加,新闻热度不断上涨。
安闲,静谧,温馨的环境里,手机掀起的风浪,似乎永远都吹不进这美好时光滞留的卧室中。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快乐~
有漏掉的错字可以揪出~
第34章 朋友这关
昨天俞放和贺溪出柜后,今早自打醒来,两人的手机就没闲过。
贺溪先是回了同事朋友等一圈人的祝福后,又和赵恒闲聊了一会。
赵恒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感慨地说:“我这算不算媒人啊,你这刚开始拍戏,我就把人给你送过去了。”
贺溪点头,“你别说,你还真算。”要不是电影的缘故,他和俞放,指不定怎么着了呢。
“啧啧,你这腿摔得还真值,你别不是故意的吧。”赵恒说。
“什么玩意儿?”贺溪目瞪口呆:“就说再见面那天吧,我不跑过去打断他一条腿是我仁慈,我还故意?嘿呦,你老可真敢想,麻烦抽空把你脑子里的水给空空,摇起来都都是水,声音晃得我脑仁儿疼。”
“哈哈。”赵恒被逗笑了,“你这别不是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贺溪:“呵呵。”
“好了,认真说,这回你想好了吗?还是他?这么执着?”。这两人分的那么彻底,这些年又彻底断绝来往,闹得这么僵,真不知道怎么就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哎。”贺溪叹气,真不是我执着,要是可以换人,这么多年他早把俞放给忘了。
“好嘞,”听他的叹气,赵恒觉得这问题也没什么意义,“你什么个想法我总算是摸清了。既然重归于好了,就别再折腾了,我也祝你俩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贺溪翻他白眼:“大爷,你还能更敷衍点吗?嗯?赵大导演。”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儿子都五六岁了吧,还不早呢,你还真抓紧,油还没热菜都炒熟了。”赵恒都替他纳闷:“你说说,你这地下工作怎么搞的?中情局的吧,也给我传授传授经验,以后躲躲狗仔媒体什么的。”
“大冬天你脑子也能中暑?还晕着呢吧。我去哪生的儿子,那是俞放的,不过,现在那也是我儿子。”
“俞放的儿子?”赵恒口气不大相信,“你别说,那视频路人拍的摇摇晃晃,我这做叔叔的为了看眼怀怀,耐着性子可是一个画面也没跳过,那孩子明显更像你啊。”
“啊?”贺溪喉头发干,有些讶然,“你说,孩子……像我?”
“你是腿摔断了是吧,我想再确认一下?”
“你老什么意思?”贺溪换个舒坦的姿势,膝盖顶着阳台的栏杆。
“我确认你是腿断了不是瞎了。”
“哎呦,你这近视五百多度的人上赶着在我这视力2.0的人面前讨骂呢?”
“你别告诉我,那孩子那么像你,你就没怀疑过什么?”赵恒说。
“怀疑什么?”贺溪挑眉。
第一次见怀怀的时候,他能一眼认定那孩子就是俞放的孩子,一部分原因就是那孩子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他也觉得怀怀眉宇之间是有点和他像,但是想都不用想,他有没有和女人上过床,这他还能不记得。
今天赵恒有意无意地说孩子像他,让他心中一动。
不过想法实在匪夷所思,贺溪也压根没往心里细想,嘴皮子溜溜的跟赵恒瞎胡掰扯:“难不成这么多年朋友,你还对我的性别保持着怀疑。”
或者说,难不成和俞放上了这么多年床,他反过来把俞放整怀孕了,这样想想,倒还挺美。
“是啊,我都怀疑你其实是女的了。”赵恒啧吧啧吧嘴说。
“你……”妈的,还真敢想。
“好了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再和你说俩句,我真觉得毛骨悚然,自己快成神经病了。”
“是啊,赵大导演,你说你要成了神经病,电影行业将缺少一颗多么闪亮耀眼的星星啊。”
“呵。”赵恒是真的体会到了贺溪的开心,他俩有多久没这么弱智说话没水分的调侃对方了,“看来,这三个多月的时间,你还真修养的不错啊,我也没什么好嘱咐的了,距《山狗》开拍就剩两个多月了,你这荧幕上的星星也继续好好养你的星星腿吧,等着电影里大放异彩吧。”
“那是,一闪一闪~~”
“亮晶晶~~”
妈的,智障。
俩人挂了电话,各自看着手机骂了句,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对方。
侃大山结束,贺溪手机放回裤兜,手插在兜里脸上挂着笑着转身,然后笑僵在了嘴角,往后一跳,吓得身体贴在栏杆上。
俞放盯着他坏笑:“心虚?”
“呵呵呵呵。”贺溪额头冒汗,佯装不好意思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虚不虚你不知道吗?”
“打断我一条腿?”俞放步步紧逼,贴了上来。
贺溪心虚的目光游离,“我,我是说那谁呢,他可招人恨了。”
“是吗?是谁,竟有人敢招你恨,愉快地说出来,我替你打断他的腿。”俞放伸出胳膊穿过他的腰,搭在护栏上,圈住他的身体,封锁了贺溪所能想到闪跑的路线。
“是,是,啊……怀怀,怀怀在你背后。”贺溪红着脸指着他身后,使劲推他。
“是吗?”俞放轻笑,俯身含住他的唇瓣,未尽的提问淹没在温柔缱绻的情谊里面。
贺溪推拒不开任他吻着。
“父亲,我也想给爸爸一个吻。”
俞放身形一僵,转头看向身边,怀怀单纯地睁大眼睛说:“父亲,你的是早安吻吗?”
“哈哈。”贺溪大笑。
俞放瞥他一眼,贺溪笑着学怀怀的语气:“父亲,你的是早安吻吗?”现在都十点多了,起床那么久,哪来的早安吻。
“是啊。”俞放又亲了贺溪一口,“早安,蠢蛋。”
然后弯腰亲了怀怀一口说:“早安,小蠢蛋。”
厚颜无耻!
贺溪早就应该知道这个人的脸皮厚度是城墙都不及万分之一的。
“你真的是……”在怀怀闪烁的目光下,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脏话来形容俞放的无耻。
“好了,收拾一下,我们出去。”俞放手指攥着他的手心捏捏,“去见一下我的朋友。”
俞放说的朋友,就是齐明,这家伙知道他出柜的消息后,电话从昨天打到现在,齐明那人的性格他了解,耍起赖皮谁都得服输,来找贺溪前他就是在和他通话,直到他松口说把人带出来,那家伙才放弃继续骚扰,饭店都订好了,就怕他到头来又后悔了。
不过这样也好,齐明是他的朋友,他也想着是时候让他俩人见见面了,这次与其说齐明软磨硬泡成功,还不如说他顺水推舟,不然怎么会有人请客还屁颠屁颠乐得不行以为自己赚到了。
齐明定的地方是林市一家很有名的餐厅,名气高位置难定价格更不用说,不过齐明倒是请的毫不犹豫,要见俞放心上人,他自然不会吝啬,和俞放这么多年哥们,保不齐那人就是嫂子,趁早巴结巴结以后在俞放面前的路就好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