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舒服点的话,早点休息。”
“嗯。”
“记得功能锻炼,但不要太累。”
“嗯。”
广陵离开后符修躺倒在床上,维持了半分钟,慢慢拉过被子捂住脸。
啊……怎么偏在出糗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第二天早上,广陵抱符修下了楼,张婶一边风风火火地收拾东西往外走,一边说:“广先生、符先生,早饭做好了在桌上,记得趁热吃啊!哎哟不得了都这个点了,得送猴崽子去幼儿园了……”
广陵符修两人一起相对无言地吃完早饭,符修以为广陵会去上班,没想到他拿了拐杖递给符修,说:“医生说要尽量用双拐走路,对以后正常行走有好处。”符修傻眼了:“我……不大会用。”也不知是符修平衡感有问题还是怎么的,用起拐杖来比一般人要困难些,一个不慎就会摔倒。“多练习就好了。”广陵态度坚决。“……我知道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在符修第五次快要摔倒的时候,广陵第五次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符修恼了,甩开广陵发了狠似的拄着拐杖往前走,用力过猛眼瞧着身体往前栽,情急中广陵整个儿抱住他。符修头靠在广陵肩上,耳垂都烧得通红。广陵第一次实打实地搂住符修,符修还这样靠着他没有推开的意思,他一时竟僵住了,说话也有些紧张:“没事的,怎么了?”候了两三秒,符修闷闷地嘟囔:“好笨……我好笨。”而且这么笨拙的样子还又都被你尽收眼底了……啊啊……
广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种撒娇的语气……“勤加练习就好了。”他只会这么安慰符修。“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广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静默了片刻。
“你不去上班吗?”
“嗯。”
“你旷工。”
“嗯。”
又静默了片刻。
“我还要继续练吗?”
“为你的身体着想。”
“那你还是去上班吧。”我果然还是不想再笨手笨脚给你看。
“没人看着你很危险。”
“那不练就行了。”
“不行。”
符修真想咬他两口,怎么这么倔。
日子一天一天不咸不淡地过去了,转眼已是深冬。符修的脚早就拆了石膏,休养了两三个月已经痊愈,因为注重平时锻炼,走起路来已和往常无异。广陵因为符修在家,一日三餐也就时常在家吃,餐桌上符修跟广陵搭话,广陵有问必答,两人间的用餐氛围渐渐融洽起来,可是自从一个月前,广陵开始早上很早出门,早饭也不吃,一直到深夜才回来,回来了夜宵也不吃酒扎进书房,总到凌晨符修才看见书房的灯灭。
☆、对调的等待
今天的晚饭又没等到广陵回来,符修看着满桌子的菜,心里一阵失落。张婶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桌,见符修怔怔的,笑着安慰道:“一定是公司的事儿忙,广先生抽不开空,等忙过这阵子就好了。符先生先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该。唉,这广先生也真是,工作哪有身体重要。好容易跟着符先生你饮食规律了两三个月,现在又成以前那样儿了……”符修刚提起筷子吃了口饭:“以前?”“以前广先生就像现在这样,早饭不吃,午饭也不用我做,做个晚饭也不见他动多少,哎哟身体哪吃得消啊……符先生,等广先生回来你可得说说,身体是本钱……”符修嚼着嘴里的饭,勉强应了声。张婶把围裙解下,拍拍衣服:“我做了糖醋里脊,回来广先生要是饿了就把饭菜热热当夜宵,我走了啊,明儿再来!”说完出了门。符修咽下米饭,夹了筷素三鲜,嚼着嚼着觉得实在没什么味道,放下筷子。
冬风的呼啸声,自己的呼吸声,厨房洗碗池里水尚未流尽的滴漏声,个个都清晰无比。符修“嚯”地站起来,椅子被迫后移发出尖锐的“哧啦”声,他看了眼时钟:8:05,然后把客厅的大灯关了,视界倏地昏暗狭窄起来,壁灯的柔光刚巧能够让人看见事物的轮廓,符修又回到原位坐下。
逼仄的等待中,尽管有地暖,尽管屋里不算冷,符修身体的热度还是一点点流失了。
这世上若真有什么,能将你的心情一刀刀凌迟,从满心欢喜到心灰意冷,叫你把凋零过程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恐怕便是无望的等待了。广陵是否曾为他精心准备一切,是否曾枯坐干等,是否曾像他现在这样落寞尽显……符修深吸一口气,静静候着。
终于,大门被打开,随即客厅的大灯被打开,一片明亮晃了符修的眼。广陵显然被符修吓了一跳,半晌没说话。他不知道符修为什么会一动不动地坐在餐桌旁,饭菜像是没有被动过,以往他这个时候回来,符修早就在自己房间了。“你回来了。”符修看了看时钟:差不多十点,边淡淡说着边站起来,但紧接着手撑在桌上,身体僵硬神色痛苦。广陵冲过去扶住他,发现他的手冰凉。符修等痉挛过去,才说:“没事,坐的久了,腿抽筋。”广陵猛地攥住他的手:“你一直坐在这儿?”……等我?符修把手抽出来,端着饭菜往厨房里去。“饿吗?我把饭菜热一热,你吃点儿。”广陵知道刚才自己激动了,默默收回手:“不用了,我不饿。你早点休息,天冷。”“你午饭吃了吗?”“吃了。”广陵望着符修的背影,直觉他今天情绪不对。他心蓦地一沉——难道……要回到从前了吗?他以为经过这几个月,符修和他虽算不上亲密,但能和睦相处已经心满意足,不管符修是不是抱有其他目的。原来……美梦都是短暂的。广陵只觉四肢沉重,即便公司项目再忙也未曾像现在这般累。他转身的瞬间符修的背弓了下去,手按着左腿,整个人都紧绷着,广陵连忙蹲下去替他粗略地按摩了几下:“又抽筋了?”感觉符修的腿部肌肉渐渐放松,站起身问,“是不是没恢复好,这几天一直这样吗?明天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在符修面前,他永远不是那个镇定自持的广陵。符修低着头不说话,广陵讷讷地收回焦灼,低声说:“身体的事不是儿戏。”话音刚落他就冻住了——符修一把抱住了他。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令广陵措手不及。
符修的颊贴在他的脖颈处,有些冷但很快热烫起来,他能闻见符修发间的清香,能看见符修发红的耳垂和因双臂上扬而□□出来的一小块肩膀。广陵慢慢、慢慢回抱住他,一只手搂住他的腰,一只手环住他的背。符修在家穿的薄,手掌这样贴着他,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脉脉温度。
“你……”符修闻见了广陵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叹了口气,“你撒谎吧,午饭根本没吃。”
“……嗯。”广陵沉默了几秒还是承认了。
“身体的事不是儿戏。”
“……”广陵无言以对。
“再问你一遍,饿不饿?”
“……饿。”
“我也饿,一起吃吧。”
用餐结束后,广陵本打算洗碗,被符修拦下了:“你去忙吧,我来。你早点忙完早点睡。”于是广陵只好回书房,怔怔地看手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神思投入工作。
符修洗完回到房间接到季铭的电话:“《食来运转》邀请你做他们节目的嘉宾。是个美食养生节目,因为风格轻松自然,请的又都是大牌明星,所以人气很旺……”
符修记得这个节目,这是他痊愈以后接到的第一个工作,有了这么块很好的起跳板,他以后的演艺圈人生从此顺风顺水,可他现在听着电话里季铭的介绍却没有一点都不兴奋。养伤的这几个月过得单调平凡,确实无趣,但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心如止水。不用勉强自己拼命练习,不用时刻如履薄冰担心形象,不用忍受同公司其他艺人的白眼,每天只需要安心养伤、锻炼,等广陵回来一起吃饭,说会儿话,这种平和惬意的生活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因为太过安逸他较之以前长了不少肉。在他几乎以为这就是常态,以后都会这样生活下去的时候,季铭的这通电话提醒了他——他仍在大染缸里沉浮。
只是这种大节目为什么会请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符修开门朝广陵书房的亮光看去。
“嗯,我知道了。”
“那我后天来接你去节目演播厅。”
“好。”
符修挂了电话,倚在门框边注视着广陵书房的门看了十来分钟,最后退回房间关上门。这一天落下帷幕。
第二天早上符修为了不和广陵出门的时间错开,特地起了早,张婶已经在张罗早饭了,见符修下了楼,和他打招呼:“符先生今天起恁早啊。”“嗯。”符修来到厨房,锅里正煎着荷包蛋,煮的粥微微沸着。“早饭就快好了,你稍等等啊……也不知道今天广先生吃不吃,符先生你跟他说了吗?不能不吃早饭的。”符修笑笑:“您能把煎好的蛋给我吗?我做个三明治。”“怎么?不喜欢喝粥?”“不是,您煮得很好喝,我待会儿会吃的。”
过了一刻钟,广陵系着领带从楼上下来了。这近一个月他都在透支体力,眼窝下陷,形容憔悴,昨晚熬夜导致现在眼里还有血丝。 “广先生你又不吃早饭啦。”张婶盛了粥放在桌上。广陵朝她点点头,转身就要走。“你等等。”从厨房里出来的符修喊住他,把做好的三明治和热好的牛奶递过去,“在车上吃吧。到公司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你总不吃早饭不行的。”温热从掌心延绵到心里,广陵拿着三明治和牛奶,“你不用这么麻烦”、“我没事”、“谢谢”之类的话在喉间千回百转,最后只说出一个“好”字。符修似是欣慰地吐了口气:“在公司也要记得吃午饭,别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嗯。”“晚饭等你回来吃,回来晚也不要紧,回来前给我打电话,好炒菜,不然凉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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