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却一副震惊的模样,疑惑道,“你不知道?”
“他是金子,放地上人人都抢吗?”江芊芊刚刚被迫趴在地上,也顾不得干净与否,干脆就地盘腿而坐,认真问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江水寒走过来,伸手将江芊芊拉起,帮忙掸去衣服上的灰尘,又将少年扶起,让两人安安稳稳坐在一旁椅上。招手让战战兢兢地小二过来倒几杯茶,向少年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师妹一直住在青山鲜少听闻武林中事,所以,还请少侠解释一番。”
少年了然地点头道,“你们是逍遥派的人?怪不得。这无念公子是最近三年才在武林间声名鹊起的,具体的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他是无为宗的人,却一直与合欢宗和莫问宗敌对,杀了不少合欢宗的长老,而且,他做生意也很是经验老道,武林中不少人都愿意与他交个朋友。”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江芊芊好奇道,“你说你父亲与他谈过生意,那你应该见过他喽。”
“我叫陈传礼,家父乃陈家陈庄匪。”
“陈传礼。”江芊芊终于反应过来,“你大伯就是陈庄甫。”
听到江芊芊这句话,陈传礼眸色一暗,“正是。”
一旁江水寒瞥了眼明显情绪低沉的陈传礼,打住江芊芊话头,转而问道,“不知这无念公子为何不出面救你,反而还这么偷偷摸摸呢?”
陈传礼一愣,摇头道,“我不清楚,可能是他不喜欢我吧。”
“不喜欢你?”江芊芊诧异道,“不喜欢你还救你啊。”
陈传礼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大概是之前见面闹得一点不愉快,我,我把他当合欢宗的人了。”
江水寒还没来得及阻止,江芊芊便快言快语道,“到底什么情况?”
“芊芊。”江水寒温声道,“既然陈少侠不愿说,你就不要再问了。”
“哦。”
陈传礼谢过江水寒的救命之恩后,又问道,“不知两位要到哪里去?”
江芊芊道,“师父说,陈家要为老爷子办百年寿诞,让我和师兄一起去祝寿,你呢?你是回家祝寿的吗?”
“是。”陈传礼点头道,“爷爷寿诞,作为孙子怎么可以不回去。”
坐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江水寒却看见陈传礼眼底一闪而过的伤感和愤怒,他掩住心底的困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路同行吧。”
夏日里茶馆最受人推崇,绿树成荫的道路两旁摆满了桌椅,路过的行人都可以过来坐坐喝口凉茶再上路。毕竟这种艳阳天,又有什么人愿意呆在太阳下暴晒呢?不过有一些奇人,总是要与众不同。
刺眼的日头下,连两旁的小贩都忍不住躲在房檐的阴影下打着扇子散热,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变得空旷起来。叫卖声弱了不少,路上的行人也匆匆而过,根本不愿再呆在这日头下一秒。
一名少女走在路上,嘴里哼着不知什么名字的歌,她像是心情很好,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可眼里满是笑意。她身后跟着一位青年,闲庭信步,手里握着把纸伞为她遮挡阳光,没有一点不情愿的表情。
这对奇怪的组合引起了路边小贩的注意,可惜他们已经热得口干舌燥,也不想再费力招揽客人。青年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将伞交给她。少女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接过纸伞。
青年笑容满面,朝一个摊贩走去,像是看上了什么东西。但天气太热,那位摊主坐在原地未动,缓缓地为自己打着扇子。
“千面一人,玉面书生。”青年双手背后,笑意盈盈道,“没想到曾经名扬天下的霍谦一霍先生,居然投靠到了合欢宗的门下。”
“呵呵。”那摊贩抬起头,一双冷漠的眸子紧盯着青年,上一刻他还是茶馆里的说书人,这一刻,他却成了路边最常见的商贩,果然是千面一人,“能栽在无念公子的手里,霍某也算认栽,只是你想知道再多,却不可能了。”
“是吗?”无念公子不知从哪掏出一把纸扇,唰的一声打开扇了扇,“既然如此,那我不得不信当年合欢宗抢到的森罗万象,已经丢了。”
霍谦一神色不变,但他眼底已经露出了点惊慌,躲闪起来,“霍某没听过此事。”
“不然,合欢宗何苦派人一路追杀陈传礼,他可是陈家,唯一的继承人。有小道消息说,合欢宗宗主冷霜天身死,是陈家动的手。而合欢宗到手的森罗万象丢失消息,也是自冷霜天死后才传出。”
“呵。”无念公子突然冷笑了声,之前春风拂面的笑容仿佛从未存在过,“真当我是这么想的吗?”
听到这句话,霍谦一心弦微颤,仍旧坚持道,“霍某听不懂公子何意。”
“你也不用听懂。”无念公子合上纸扇,转身离开,“因为你连活下去的价值都没有。”
这句话就像根钉子将霍谦一钉在原地,他这才察觉到,空气中隐隐有点清甜的香味,而他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掩住了他的口鼻。他奋力张开嘴,使劲想要喊话,却一脚踩空栽倒在地,呼吸都成了问题,又怎么能说话呢?
他只能躺在地上无力地看着无念公子离去的背影,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到那个身影,整张脸面红耳赤。而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开始变得灰暗起来。
少女等在原地有些烦躁,看到无念公子回来才点头道,“怎么样,我新做的木兰很有用吧。”
“恩,简单有效,比徐酒岩强太多。”
辛月明发现,夸奖木兮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夸她比徐酒岩厉害。
“那当然,他怎么能跟我比。”
见木兮被哄开心了,辛月明这才道,“明天就可以到信州,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吧。”
“恩。”木兮点头跟着他走,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合欢宗手里的森罗万象,真的是陈庄甫偷的?”
“原本我还有点信,可现在,却不得不半信半疑了。”辛月明解释道,“陈庄甫有这个能力,如果真是他所为,合欢宗与其这么光明正大的追杀陈传礼,不如先把陈夫人肚里的那个解决掉。”
“你怎么知道陈夫人这一胎能得男?”
“我不知道啊。可是陈传礼是老二陈庄匪所生,哪怕现在是陈家唯一的男丁,陈夫人既然能生,谁知道在陈庄甫死之前能不能生出个儿子?梦千寻没那么蠢。但是真要做戏给人看,没必要对陈传礼下死手。我一直猜测这件事里有外人插手,可怎么也查不到其他的消息。”
拿了会伞就嫌累,木兮将伞递给辛月明,缓缓朝前走去,“二十四桥也要去给陈老头祝寿,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被他们盯上。”
辛月明叹了口气,道,“我很奇怪,为什么宗主肯收留鼎风,惹上二十四桥这个大麻烦,可得不偿失。”
前段时间辛月明才得知,原来鼎风曾是二十四桥的人。二十四桥分为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大桥主,每个桥主手下有两位门徒,鼎风曾是巽主莫邵雍的门徒,后来叛逃,被宋庭川收留至今。
“收留你,又能得到多少?”木兮朝后仰头看了眼辛月明,故意翻了个白眼道,“宋庭川做事只凭喜好,从不凭得与失。”
木兮的身体依旧停留在十六七岁的时候,虽然她比起同龄女孩子不算矮,辛月明却已经二十五岁,个头又高,她只到辛月明的肩膀,每次都怨念得很。
辛月明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温柔笑道,“别想那么多了,想想晚饭吃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几天要毕业答辩了,这几天先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第26章 渡河
陈家的毓秀山庄位于信州的灵钟山脉,离陈府只有一段距离。此次正值老人家百年寿诞,陈庄甫请了不少武林同道前来,甚至于二十四桥都据说要派震主祈昊带着两个门徒前来祝贺。一时间,整个信州热闹起来,宵禁前街上简直人满为患。
江水寒与江芊芊跟着陈传礼倒是免了像其他门派一般麻烦,还要登记要准备。毕竟是大少爷带回来的贵客,陈家上下自然要好好招待。而陈传礼一回自家院子便找下人问自己父亲的情况,可每个人的回答都是二老爷要招待各派来宾,大概要在毓秀山庄住上一段时间。
“陈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水寒发觉陈传礼的异样,忍不住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陈传礼望了眼比起往日更加萧条的院子,心下一片茫然。他看了眼江水寒与江芊芊,低头沉思一番,便将下人赶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这一路被合欢宗追杀,都与我父亲有关。”
“你父亲?”江芊芊猜测道,“难道说,陈庄甫看不惯你,故意下毒手?”
“虽然大伯与父亲关系一向不好,但这倒不至于。”陈传礼摇头道,“这么说吧。”
“最近我一直在饶州做生意,一个月前却收到父亲的信件,他在里面说,大伯偷了合欢宗手上的东西,却连累了他,让我趁爷爷大寿尽早回家,免得被合欢宗的人抓住。当时我不太信,毕竟合欢宗的护法那么厉害,大伯怎么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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