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明一时哭笑不得,但也十分镇重地思索片刻,才道,“这,我之前还没想过,不过大概是温柔文静的类型吧。总不能像芊芊一样整天皮的跟猴子似得上蹿下跳,我家可不是动物园。”
“你这小子。”江湖指着辛月明无奈摇头,“没点想法,忒俗。”
“得,我俗。”辛月明反问道,“师父你呢?”
可能是被火光晃了眼,江湖的眼神涣散了些,江水寒却觉得他像是透过眼前的景象追忆着从前,“我喜欢的啊,是有才有貌,穿着身红衣,扛着把大刀,能将一帮流氓治得服服帖帖的姑娘。”
前一句还算正常,穿着身红衣后面辛月明怎么听怎么不对,这根本就是女流氓吧!江水寒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辛月明只好皱眉看向江天逸,而江天逸也是满脸无奈,却没有人看见篱柏脸上复杂的神色。
好在江湖自己察觉到这气氛不对及时回头,几人又是胡天海底的乱扯一通,夜晚也就过去了大半,看屋外这情形已经临近清晨。可不知为何,辛月明心间那点担忧再次溢了出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莫名地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
额?为什么十五章我写了将近六千字???天啊,六能看成四我也是厉害,我说怎么感觉十五章写了好久都没写完,,,
第18章 祸端
耳旁是江湖滔滔不绝的胡扯,面前是燃烧的火光与面色平淡的江天逸,身边是江水寒温和沉静的脸庞。虽说不像在家里那么闹腾,还有美丽的烟火可以欣赏,但也足够了不是吗?辛月明心底微微一叹,他担忧什么呢?天下之大,没什么值得他这么一个普通人需要担忧的事情。
抬眸望了眼窗外渐亮的日光,他恍惚了下,突然反应过来,无谓的忙碌之中,又过去了一年。这大概,算是他来到青山的第六个年头。第一次来到青山,他抱着无限的好奇心却被江湖每天唠唠叨叨不干正事的模样打败,有了失望的念头。
他本以为逍遥派会有什么传世功法,但问遍了江湖与江天逸,甚至是不死心地去查看书阁中的典籍,也只有逍遥剑法与随波逐流步法。这与他美好想象中的名派完全不同,但江湖对他的管教淡薄地堪比空气,这一点倒是让他有了呆下去的心思。
再后来,有了江水寒,有了江芊芊,可能这辈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他一直叫嚣着要当大侠,要怎样,其实他自己心底明白,不过是纸老虎,嘴上说说而已。不是没这个胆子,而是没有毅力。他太懒了,如果没有江水寒,恐怕到现在他的剑法都练不到第三层。
以后难道就真的这么下去了吗?难道,就真的这么放弃了吗?
十五年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辛月明,在即将迈入人生的第十六个年头时,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
不过少年的雄心壮志还没打响,先被身边篱柏没注意给推了个趔趄,差点没把一张俊脸给埋进火堆里。幸好江水寒眼疾手快,伸手拦住辛月明前倾的势头,避免毁容惨剧的发生,顺便还来得及瞪了眼篱柏。篱柏很是无辜地缩了缩脖子,他怎么知道辛月明想东西这么入神,随便一推就倒。
眼前的柴堆虽然被江湖浇灭了明火,但还在噼里啪啦冒着火星做着最后的抗争,辛月明抽了口冷气,连忙坐稳身子,问篱柏道,“你推我做什么?”
篱柏叹了口气,“师伯走了,吩咐你们想睡觉的睡觉,不睡觉的去背心法。”寒冬腊月是没法出去练基本功的,所以江湖干脆将早课改成背诵心法。
“待会我还要去试试给你师妹扎针,先回去休息了。”
篱柏打了个呵欠,站起身离开,辛月明这才发现,屋里只剩下他和江水寒两人。可能是以往守岁后还要和亲戚互相走动习惯了,辛月明倒不像篱柏那么困,反而还精神气十足。
他看向江水寒,问道,“你要不要去睡会?”
江水寒摇摇头,看起来还行,“我不困,你呢?”
“我啊,早就习惯了。”辛月明将烧剩下的灰烬扫进小簸箕里,又担心江芊芊屋里炭火不够,转身进里屋查看,顺便跟江水寒唠嗑,“我看你昨晚不怎么说话,怎么了?”
江水寒一怔,他没想到辛月明居然发现了他的异常,笑了笑掩饰道,“我看师父说的挺开心,一时听入迷了。”
辛月明正用铁钳拨弄着炭火,被他这话逗笑了。呆在青山六年,虽然功夫没有太大长劲,不过辛月明的生活能力却是大大提高不少。放在以前,炉子长什么样他都不认识,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帮人换炭火了。
“师父肯定是想起初恋情人了。”辛月明忆起昨晚江湖的模样,不由笑道,“没想到师父居然喜欢女流氓这样的。小寒,你可别跟师父学,就算找芊芊这样喜欢吵吵闹闹的也不能找个母夜叉。”
“嗯。”
江水寒盯着辛月明背影,微微低头轻笑,放心,肯定不是母夜叉。
啪嗒一声,辛月明将铁钳挂在炉子旁边,不由想起辛河清,心情低落了几分,低喃道,“也不知道大哥现在在做什么。”
江水寒离得远,辛月明声音又低,听不真切,抬头疑惑道,“什么?”
辛月明反应过来,挑眉看向江水寒,露出不正经地表情,“我在说,也不知道你未来老婆长什么样,不好看的我可不认。”
“怎么才叫不好看?”
“唔。”辛月明沉吟一番,晶亮的眸子转了个圈,才道,“至少也要比芊芊差不到哪去。”说着,他转过头来看向江水寒,挑眉道,“哟,不会心里真有人了吧。”
江水寒许是听惯了江湖的胡言乱语,又胡思乱想了大半夜,这会听见辛月明的话,反而内心平静的不像话。
他笑了笑,道,“放心,不会找母夜叉。”
江水寒这句说的不清不楚,让人不禁浮想联翩,连向来心宽到可以填海的辛月明都有些奇怪的念头冒出来。他会不会真是心里有人了?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就被辛月明自己打消在心底,江水寒认识的人太少,少到身边唯一的女性只剩下江芊芊。如果他真的喜欢江芊芊,那也不该看不出芊芊喜欢他。
不过按江水寒这个一头扎进武学中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劲头,也是有些可能性。
辛月明原本激动的心绪瞬间被这个想法冲淡了些。本该为江芊芊欢喜的他,却从心底冒出了点小小的不情不愿。小师弟在他不经意间都有了喜欢的人,辛月明弄不懂自己心里的不情不愿从哪冒出来的,但估摸着,是因为自己自诩长辈照顾的小师弟居然有了小心思,而自己却分毫不知,这才感到不舒服的吧。
念头不过一闪而过,辛月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便全然抛在脑后,重新嬉笑着跟江水寒开玩笑。
惨淡的天色之中,日光终于破开些口子探出身来,但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又被厚重的阴云遮住,没了影子。江湖走出门外时,正值北风呼啸最为嚣张的时刻,棉絮般的片雪夹杂在寒风之中汹涌而来,疯狂地砸在人脸上。
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江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堆上,背着冷风缓缓朝祠堂走去。等走到门口,江湖原本看似笨拙的身躯轻巧推开房门,只留出一条缝隙,而他的身影如飞燕般闪进祠堂之中,没有带进一片飞雪。
他脱掉厚重的披风,随手挂在门边的木架子上,一身单衣坐在他平日里放在牌位前的蒲团上,看着前人的牌位深深呼出一口气。江芊芊的屋子虽说离祠堂最远,但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这几步路平时走起来还行,寒冬腊月简直要人命。他一把老骨头了,差点连这几步路都走不动。
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江湖自叹自哀了会,这才想到祠堂不像江芊芊的屋子,没点炭火冷的很。猛打几个喷嚏,他开始翻箱倒柜找手炉,找完手炉又找引子。半天才从箱底掏出根火信子,哆哆嗦嗦吹出火心点燃手炉,总算从手心里察觉到一点温暖。
转眼看看一墙先人牌位孤零零的挺可怜,他又用那点剩余的小火心想把桌上的香烛给点上,没成想这时候房门突然大开,吹进来满屋狂风暴雪,江湖正对门口,风雪第一个朝他劈头盖脸袭来,门口木架上的厚重披风直接倒地,震得地面哐当一声巨响。
江湖手里那点小火星倒是不管不顾自己先灭了,这么大的响动,连他身后的牌位都纷纷惊动,左摇右晃起来。尤其正中祖师爷江山的牌位晃得最为欢快,荡秋千似得仰头朝下面的桌板砸去。吓得江湖立刻抛下手里的火星,伸手去接江山的牌位。
这边江山的牌位乱晃,那边几位掌门的牌位也跟着跃跃欲试,还好最终稳住身形,可另一边某个牌位就没那么稳重,跟着江山的牌位一样跳下来。江湖神色一变,顾不得身后的门洞大开,连忙扭过身去救。只听嘎哒一声,江湖强行挽救了即将落入还带着余热的香灰炉里的牌位,却不小心扭到了自己的老腰。
风雪不再汹涌,房门终于被关上,江天逸走到江湖身边,奇怪地看着自己师父这扭曲的姿势,不由问道,“师父,你在干什么?”原来刚刚是江天逸开的门,他又没有江湖的经验,自然不知道房门缝隙不能开太大,费了不少功夫才将房门重新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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