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归否 (戏楼蒹葭)

秦阳无奈，好友的心结这么多年了，就算平时会在乎苏砚，但心里那一关终是过不去。
苏墨回房间了，秦阳也抱弟弟回去休息了，谁也没注意到厨房的门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苏砚本来是口渴想喝水，却没想到听到这样一段话，哥哥不会赶他走，但却永远不会承认他是弟弟，那他留在那里也没有意义，等到时机到了还是走吧，免得惹哥哥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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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叔叔说你过几天要回去。”秦峥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正在铺床的人说道。
“本来是打算回去的，叔叔留下来，但现在我改主意了，等你一起回去，让叔叔回去跟沂南团聚。”秦阳笑道，站起来把人扶到床上，这段时间左脚恢复得还好，除了上下楼梯比较勉强，秦峥还是可以走几步路了的。
“哥你回去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秦峥刚说完就被秦阳瞪了一眼，差点咬到舌头，“不是还有叔叔吗？”
“叔叔没空，他知道我不打算回去后就订了机票，他跟沂南又要去过二人世界，走遍祖国的山海河川了～”秦阳想起自家叔叔小孩的行径就想笑，但他乐意，自己忙一点没关系，只要自己身边的人都开心就够了，而且程希也说等到秦峥好了再带他一起回去，那边有陈文和伊左，也不会有事。
“啊？叔叔，额，真爱玩。”秦峥万万没想到何允又打算出去玩了，这总裁当的也太随意了点。
秦阳把人塞进被子里，调好了空调的温度，才转过身弯下腰对那个人儿说道：“早点休息，这段时间哥陪你去公司处理事情，完了就尽早回去，很快到元旦了，我们一家人一起过。”
“嗯！”此刻秦峥笑得像个小孩，秦阳等弟弟闭上眼进入梦乡了才轻手轻脚出去。
秦阳从秦峥房间出来后并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而是来到苏砚的房间。
秦阳轻轻推门进来的时候，苏砚正在看书，很专注，这几天好友因为上次的谈话，对孩子的态度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秦阳也没有办法，倒是苏砚，似乎已经料到了，平时该干嘛就干嘛，不吵不闹，只是笑容也淡了很多。
“小砚。”秦阳走过去，拿走孩子手上的书，叫了他一下。
“秦阳哥。”苏砚轻轻地笑了一下，小酒窝特别明显。
“在看电脑程序方面的书？你看得懂吗？”秦阳坐到床边，看了一下手上的书，应该是叔叔书房里面的，苏砚平时最爱在里面看书。
苏砚难得孩子气一下，靠着秦阳坐下来，认真开口道：“只懂得理论，实践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它很有趣。”
秦阳点点头，把书还给他，安慰道：“你哥哥这些天很忙——”
“秦阳哥。”苏砚知道秦阳想说什么，浅浅地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有点苦涩和难过，“我知道，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听到了，对不起。”
秦阳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难怪孩子这几天都安静了许多。
“哥哥没有错，秦阳哥不要怪他，是我给哥哥添麻烦了，秦阳哥，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苏砚心里做了个决定，但是这个决定必须要秦阳哥肯帮忙才行。
秦阳无奈地揉了揉孩子的头发，说道：“你就是太懂事了，有什么事秦阳哥肯定帮你，说吧。”
苏砚笑着开口：“哥哥给我的股份我不想要，哥哥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再拿他的东西，而且苏家的人总是想着股份掌权，我把股份转回给哥哥，这样子，苏家的人永远没有能力威胁哥哥。”
秦阳点点头：“你是不想让哥哥知道，先把手续办好，等到你哥哥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用，让我帮你保管？”
苏砚应道：“嗯，秦阳哥会帮我的对吗？”
秦阳点头表示应允：“这个我联系律师，明天就可以帮你办好。”
苏砚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样子，将来他走了，也不会觉得不安。
秦阳看着人说道：“那作为交换，小砚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秦阳哥你说。”苏砚问道。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你将来去哪里，就算不让你哥哥知道，但如果有事的话，必须告诉我。”秦阳郑重道，怕是小孩已经存了离开的心思。
苏砚诧异，他没想到秦阳哥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秦阳哥，你猜到了？”
秦阳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是想离开，不过不是最近，秦阳哥说过，就算生活再难，也要量力而行，我现在只是高中生，还没有成年，一个人养活不了自己，所以我是想多学一点，等到有能力了再走。这些年哥哥给我的钱，除了学费，其他的我都没用，我自己平时打零工也存了一点点，将来走的时候，我会把钱还给哥哥的。”
秦阳没想到这个孩子已经分得这么清楚，连钱都不敢多用。
“那你看这些书是对这个有兴趣吗？”秦阳问道。
苏砚点点头：“嗯，还行。”
“那你记得不许不辞而别，等到回去h市，我给你请专门的老师教你这些，肥水不流外人田，等你学有所成，就来秦阳哥的公司帮忙。”秦阳诱导他，要真是放他一个人离开，将来会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还是留在身边吧。
苏砚没说话，他在考虑，如果将来留在秦阳哥的公司，那可以多看看哥哥，也可以回报秦阳哥，但这些不能让哥哥知道厌烦。
苏砚想了一下答应了，不过还是担心：“秦阳哥，那将来你得帮我瞒着哥哥。”
秦阳叹气：“学电脑的基本不用出门，将来你要是不想让你哥哥知道，他也不会知道的。”
于是想着不辞而别的小孩就这么被说服了。
之后几天，秦阳每天喊秦峥起床吃早餐，然后送他上班，张翔调侃他已经是二十四孝哥哥了。不过秦氏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快元旦了，公司的事也放一下，三人留下几个得力助手就准备过去h市，等到h市准备好了就要逐步迁移过去。
“哥，叔叔刚才打电话来说他和沂南哥过几天就回到h市了，让我们直接过去不用等他。”秦峥对着厨房喊道，他正在扶着墙练习走路，药汤效果很好，至少他的脚没有留下后遗症，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也只能勉强走几步，此时秦阳在厨房做饭，这几天他们处理完公司的事之后就比较空闲呆在家了。
“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可以吃饭了。”秦阳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到楼梯喊一下苏墨。”
苏墨每天过得比秦峥还舒服，毕竟他有一个二十四孝弟弟，吃饭洗衣服做家务从来都是没有他的份，有时候他想找点事情做，还没动手，苏砚就做完了。秦阳表示他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弟弟，好在经过几天的相处，苏墨也不对苏砚那么冷了，偶尔还可以说上两句，如果苏墨主动跟他聊天，小孩脸上的笑容都扩大不少。
“不用叫了，我起来了～”苏墨穿着家居服从楼梯上下来，即便是家居服也没办法掩住这人的气质，可能是常年学医的生活，苏墨真的是人如其名，身上总带着一种古风韵味。
“哥哥，可以吃饭了。”苏砚把碗端出来盛饭，看见苏墨甜甜地笑道。
“嗯。”苏墨自觉地坐下等开饭。
“……”走出厨房的秦阳抑制住要打他的冲动，过去扶了自家弟弟就坐下来。
“我订了六张明天的机票，我们一起走吧，这边的事也了了。”苏墨笑道。
“那一会小峥跟张翔他们说一声，我让伊左找了几套房子给他们选，都离我们挺近的。”秦阳点头，给弟弟和苏砚都夹了菜。
“好。”秦峥答道。
“小砚开学要住哪里？”秦阳看着小孩道，给他舀了一勺蒸蛋。
“我在家附近高中给他办了入学手续，平时住校，周末回家。”苏墨说道，本来是打算给他另外买一栋房子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小破孩也不麻烦，让他住家里看着点也好。
“谢谢哥哥。”苏砚从秦阳一开始问起他就紧张地看着苏墨，他怕苏墨不要他住家里，现在听到周末可以回家自然是高兴的。
“为什么周末才回家，离家那么近平时也可以回来，省得还要去适应学校宿舍的氛围。”秦阳不赞同道，看来自家好友还是对小孩不冷不热啊。
“没事的，秦阳哥，我适应能力很强的，住学校也很方便，不会给哥哥添麻烦。”苏砚乖巧应道，对秦阳笑了一下，住学校他可以有时间做一下兼职，挺不错的。而且比起以前一年只能见一次哥哥，现在是每周都可以见到哥哥，他已经很知足了。
“就是，还小吗？要天天回家。”苏墨附和道，他知道好友的意思是想他完全接纳这个弟弟，可是毕竟隔阂在那里，哪有那么容易。
“既然小砚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你的安排吧。不过小砚平时可以来秦阳哥家吃饭，顺便看看你程希哥。”秦阳笑道，孩子的心思不难猜，不过是想利用一点时间做兼职，他又能怎么办呢？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不能接受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了。如果他知道以后发生的事他就不会那么轻易松口了，那时候他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让那个小孩受了那么多的苦。
“嗯。”苏砚笑着点点头，秦峥哥说得没错，秦阳哥很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