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归否 (戏楼蒹葭)

“没有等很久，先上车，外面冷。”秦阳伸手牵着人走回车上，手上冰冷的温度让他微微皱眉，就算是天气冷，一个半大小伙子的手也不应该这么冷。
“小砚，这是我弟弟秦峥。”秦阳指着车上的秦峥说道。
“秦峥哥好。”苏砚乖乖问了好，从小寄人篱下，他从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有的只是顺从和乖巧，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没有了家，哥哥接他回来也从来没有承诺过这是他的家，只是他自以为是地把哥哥的家当做他的家，想要逗留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你好。”秦峥礼貌回应，但还是给人冷冷的感觉。他哥好像跟他很熟，刚刚还牵着他回来，可是他不是苏墨的弟弟吗？
“小砚，这段时间你先住秦阳哥那里，你哥哥去外地开会了，等他回来再回家。”秦阳感觉到自家弟弟似乎有点敌意？不过苏砚也算是他看大的，可能是不喜欢陌生人吧。
“嗯，秦阳哥我知道了。”苏砚应了一句，失落感被他隐藏得很好，却被心细的秦阳听进去了。
“饿了吗？中午想吃什么？”秦阳看着后视镜问道，孩子明明就是希望苏墨来接他吧。
“秦阳哥决定，我都可以。”苏砚只低落了一下就没事了，笑着说。苏军说他成年十八岁后就会被哥哥赶出去了，那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其他的呢？不过是继续漂泊罢了。十岁以前，母亲为了钱，带着他四处奔波，从来没有一个安定的家，被哥哥接回家才有了一个家，但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家，他的身份太卑微，衬不上哥哥那么优秀的人，哥哥不该有他这样的私生子弟弟，他只希望能够多陪陪哥哥，就当是他离开后的回忆了。
“那我们回家吃，你秦峥哥暂时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回家我做。”秦阳笑了一下，这小孩比自家的好养多了。
“嗯。”苏砚轻轻笑道，秦阳哥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了，从来不嫌弃他的身份。
“小峥，中午想吃什么？一会去超市买。”秦阳又问了一下自己弟弟。

第60章 闹别扭（修）

“小峥？”秦阳看秦峥不理他，又叫了一声，好好的怎么闹小脾气了？
“嗯，我想吃栗子。”秦峥淡淡地说道，扭头看向窗外，他才不要把哥哥分给别人，哼，不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屁孩吗？
“那我们去超市买些栗子再回去。”秦阳笑道，把车拐了个弯，朝超市驶去。
苏砚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羡慕，秦阳哥对他弟弟真好，又想到自己哥哥，除了哥哥，苏家的人没有一个欢迎自己的。就算是哥哥，也只是同情自己，毕竟哥哥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要他这么一个弟弟。
“到了，小砚先下车吧。”秦阳先走到后面把轮椅拿出来，再把秦峥抱到上面，推着他往前走。
“秦阳哥，秦峥哥他……”苏砚低声问道，莫非秦峥哥的脚不方便？
“前段时间脚受伤了，还在恢复期间，所以不能多走路。”秦阳解释道，“小峥他没有恶意，只是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
苏砚笑着摇摇头，其实秦峥哥对他的态度比苏家的人好多了，至少没有冷嘲热讽。
超市里这个时间没有很多人，他们三个直接奔去食品区。
“小砚，想吃什么自己去拿，家里可没有零食，拿多点。”秦阳笑着招呼身边左顾右盼的小孩。
“啊，不，不用了。”苏砚羡慕地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这些他在苏家都有看见过，可是不是给他吃的，是旁家的几个小姐少爷吃的，哥哥虽然有给他钱，可是他不能用，哥哥本来就不需要照顾他这么一个累赘的，他不能再用哥哥的钱。
“快去挑，我送你的。”秦阳笑着说，他知道小孩在苏家肯定不好过，苏墨又不常回来，没有人会在意这么一个私生子，甚至还会排挤。
“好，谢谢秦阳哥。”苏砚笑着跑开了。只剩下秦阳和秦峥兄弟两人。
“小峥？”秦阳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人笑道，“还在闹？都多大了，跟个小孩吃醋。”
“我才没有。”秦峥扭过头，哥哥一路上都只跟苏砚说话！
“没有才怪，是谁臭着一张脸的，你看小砚都被你吓到了。”秦阳调侃道。
秦峥：“……”
“小砚在苏家过的不好，跟当年的伊左很像，苏墨又不在家，他没有人可以依靠，以后我们也会常见面的，你要跟个孩子吃醋吗？”秦阳耐心解释道，他知道弟弟不是小心眼的人，闹性子也只是一时半会的。
“哼！”
秦峥没答话，撇过头冷哼一声，秦阳知道这是同意了，笑着推他去买栗子。
“秦阳哥，秦峥哥，我买好了。”小孩手上拿着几包常见的零食，除了这个以外就再没有别的了。
苏砚有点担忧地看着秦阳，会不会拿太多了，他想了好久才决定拿这几个的，哥哥说不能麻烦秦阳哥的，要不要放回去？
“放进车里，来，我们再去挑挑。”秦阳没说什么，有时候行动来的更好。
来到一排零食架子前，秦阳随意拿起零食问道：“小峥，要哪个味道？”
“随意。”秦峥不想搭理他哥的幼稚行为，当他不知道这是给苏砚买的，他又不能吃。
“那每个味道都要了。”秦阳一边说一边扔进购物车。
连着几次下来，苏砚看人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忙插口：“秦阳哥，好多了，还要吗？”
“多吗？”秦阳回头看了一眼购物车，“要不你选个味道？”
“那这个？”苏砚偷偷指了蓝莓味还有果酱味的，秦阳直接拿了扔进购物车。
“还有呢？”秦阳继续他的“幼稚行为”。
“这个，这个”苏砚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他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逛过街了。
两人一问一答，走完了整个零食区，结账的时候都已经是满满的一车东西了。
苏砚再傻也看出来秦阳是为他选的了，他不傻，相反，因为他的身份，他比同龄人还要更加敏感，秦阳也是因为这样才不直接问他要什么。
秦阳和苏砚各自拎着一大袋东西回到车上，秦阳把弟弟抱上车，看见人在打哈欠，心里好笑，最近真是天天睡不饱。
“休息一会，到家了叫你。”秦阳把座椅放下平躺让秦峥休息，拿来小毯子给他盖好。
“嗯。”秦峥迷糊地说道。
“小砚，你陪我坐前面。”秦阳看着眼前乖巧的小孩说道。
“好。”苏砚笑着应了一声，秦峥哥真有趣，虽然冷淡了点，却没有恶意，比苏家那些笑着对你捅刀子的人好多了。
“秦阳哥，你对秦峥哥真好。”苏砚看了一眼睡着的秦峥，扭过头小声地对秦阳说。虽然是不是真的睡着就只有秦峥知道了，秦阳也看了一眼，在装睡呢。
“难道我对你不好？”秦阳调侃道。
“好，秦阳哥是除了哥哥外对我最好的人。”苏砚认真说道。
“那就是了，他是你哥哥，就跟我是小峥哥哥一样，哥哥怎么会不对弟弟好？”秦阳说道，他也想安抚一下这个整天战战兢兢的小孩。
“真的吗？哥哥他没有讨厌我？”苏砚眼睛亮了一下又难过地说。
“讨厌你就不会叫我来接你了。”秦阳应道，“他太忙才没空照顾你的。”
“我知道，我会乖乖等哥哥回来的，我可以照顾哥哥的。”苏砚坚定地说。
“嗯，小砚乖～”秦阳心里暗自唾弃好友这种放养的行为，有个那么好的弟弟还挑。
“到了，下车吧，去把你的零食放在桌子上，不许一下子吃太多。”秦阳叮嘱苏砚道。
“嗯！”苏砚屁颠癫地跑走了，秦阳哥这里真好，不用看那么多人的脸色，还有吃的！
“小峥，还要不要睡？可以再睡一会，吃饭再叫你。”秦阳看着还没睡醒的人道。
秦峥无声地点点头，顺便伸起手让哥哥抱，秦阳把他抱回房间换了衣服脱了鞋子让他继续睡。
“秦阳哥，你要做饭吗？我帮你！”苏砚把手上的零食放下，走过来说。
“先把书包拿上，我带你去房间。”秦阳招呼小孩道。
“好～”苏砚笑着应了，背起书包跟上去，秦阳把他安排在三楼的客房，旁边就是苏墨现在住的房间。
“看一下房间缺什么告诉我，不用委屈自己知道吗？”秦阳就怕小孩不敢说。
苏砚点点头：“那我们去做饭吧，我可以帮忙的，我会做饭。”
“去那边把菜洗干净，今天做莴笋炒肉，糖醋排骨，还有鲜蘑菇鲫鱼汤，清炒菜心。你看一下冰箱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做。”秦阳吩咐小孩道。
“没有了，够了。”苏砚甜甜地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真乖，感觉是缩小版的苏墨。
“过来我帮你把袖子挽起来，一会别弄湿了衣服，天冷地冻的感冒了就不好了。”秦阳说着就要挽起他的袖子。
“秦阳哥，别，嘶～”苏砚痛的倒吸一口气，还没愈合的伤口真够疼的，这下瞒不了秦阳哥了。他不想让秦阳哥担心，哥哥那边是不会知道的，但秦阳哥很细心，来的时候他都尽量表现得自然了，现在还是被发现了。
“这是怎么了？”秦阳把孩子的袖子全部卷起来，上面都是淤青，有些严重的都变得黑紫黑紫的，语气不自觉严肃，“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