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生辉 (漆章)

“哎呀，别这样，我嫂……”
“程辉！”
蒋福生话还没说完孟月楠就来了，还拿着俩饭盒，自从和孟月楠在一起后，程辉每天的早餐午餐基本都被孟月楠包办了，早上一到教室，桌上铁定放着吃的，中午课一下，孟月楠铁定拿着个饭盒站在班门口，然后又是班里又是一阵“咦——”的声音，程辉都习惯了。
“走吧”程辉站起来走到班门口去，又转头和蒋福生打了声招呼就和孟月楠一块走了，他们一般都去楼顶吃，那儿没什么人，而且还有凳子坐，一开始是程辉发现的，本来想有机会带卓熠来看看，那儿风景不错，还能让他给画两幅，但没多久就被蒋福生给发现了，然后这地方就被蒋福生强行解释为程辉和孟月楠的秘密基地。
呸！什么秘密基地，听着就恶心……
“我弄了水煮蛋，早上的时候在食堂煮的，有点凉了，不过饭是热的，可以掺着吃”孟月楠一边把饭盒盖子打开，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
程辉坐在凳子上眺望远方的市内，没注意听孟月楠的话。
“程辉！”孟月楠把饭盒塞程辉手里，“吃饭啦！”
“嗯知道了”程辉还是心不在焉的，接过饭盒，筷子一高一低，嘴一张一合，跟机器人似的。
“你怎么了？”孟月楠问：“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是卓熠出事了吗？自从你溜出去看他之后就一直这样”
程辉摇了摇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卓熠，却一点儿都不想别人提起卓熠，他偷溜出去看卓熠这件事都有点后悔告诉孟月楠了，这事儿他都没跟蒋福生说，因为他嘴碎，程辉怕他总在自己面前提卓熠。
思来想去，问题的症结的确就在卓熠那儿，还有严淼淼，程辉只要一想到从前他在一中门口等蒋福生时看到那俩人拉拉扯扯的身影，和前几天问卓熠选择振华的原因时卓熠的回答，程辉就难受得牙痒痒。
卓熠这边光景分两极，自从程辉来看卓熠之后，卓熠整个人的状态就常在两级之间切换，有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特别热血，脸上还挂着痴汉的笑容，但有时又跟放了一宿的气球似的，整个人都萎靡不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忧郁气息。
但这并不影响卓熠受女生们的欢迎，他亢奋的时候去打球，连连得分，脸上还挂着笑，被称为“夺心微笑阳光王子”，他萎靡的时候在教室里趴着，偶尔看窗外偶尔睡觉，又被称为“冰雪双眸忧郁美男”。
篮球场上汗水挥洒，场外加油声震天，这场景估计也只能在高一篮球赛里看到的，因为高二高三大家都忙学习去了，振华每年一度的新生篮球赛以班级为单位，最终获得第一名的队伍还有奖金。
早在篮球赛通知发出来那天卓熠、罗明凯还有班上几个打球的男生就被班长叫去教务处报了名，之后也总在练习，卓熠上次在球场上晕倒可吓坏了他们，没了得分手可不行。

第62章 哎呦好吓人哦

“走走走~练球去~”下午最后一节课一放，班长立马跑到讲台底下掏出了篮球，边拍边催促那些打篮球的男生。
“走啦走啦”罗明凯起身还不忘叫上卓熠，“起了，走吧打球去。”
之前卓熠晕倒在球场上后的那段时间他都没参加训练，本来他没想休息，但班长坚持让他坐板凳，他拗不过只好旁观，现在都一星期了，怎么着也好完全了，终于可以打球了，想到这这里，卓熠乐呵呵的起身跑到班长身边去把球抢了过来，和其他几个男生外加算半个男生的严淼淼一块去了球场。
严淼淼算是拉拉队长，她嗓门厉害，一个顶十个，打球时特能给球员鼓劲儿。
球场上还有空着的半场，卓熠运着球过去，一进场就是一个上篮，班长拍了拍手，对卓熠给予了来自老干部的赞扬，罗明凯和严淼淼都‘切’了一声，旁边的陈杨、蒋陈和薛致一见卓熠这动作，撒腿就跑过去抢球，这就是首发阵容的尊严，一见球就疯狗！
卓熠他们班的球队首轮抽到了轮空，之后两场也都是过关斩将一路向前，如今就差跟9班的决赛了。
“诶？9班的也来了”薛致本来还在防卓熠呢，一抬头就看就9班的球队正走过来，为首的于轲是得分手，后头跟着其他球员和拉拉队，颇有种黑道老大的架势，“呦呦，这气场。”
“他们就是9班的？”卓熠看着那边9班的球队，“这儿没空场了啊……”
卓熠刚说完，就见于轲直接拿着手上的球投了个三分，之前场上那几个打球男生见这情况，识趣的收球走人了。
“哎呦好吓人呦”严淼淼又开启了阴阳怪气模式。
卓熠看着球场上气势凶狠的于轲，眯了眯眼睛，卓熠知道于轲打球的路数，跟街头篮球差不多，每个动作都特别用劲儿，这种打球方式太凶狠，真要说化解的方法卓熠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没跟于轲打过球，设想的那些方法没实践过也没法成立。
“卓熠！卓熠！”卓熠本来正出神呢，严淼淼突然冲进球场拽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把他从和于轲打球的设想里拉了出来，“你别瞪了？”
瞪？卓熠满头雾水，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自己刚出神时无意识的盯着于轲呢，而于轲此刻居然也在回瞪自己，球场上莫名其妙的有种不太和谐的气息涌现了。
“我没故意瞪他”卓熠转回视线，把手中的球传给了陈杨，又跑到了篮下做好了防守的架势，旁边场子的于轲也转回了视线，运球上篮。
这次莫名其妙的对视被严淼淼渲染成了战书、生死令什么的东西，总之大大激发了她获胜的欲望，每天一下课她就跟班长一块催着卓熠他们去练球。
决赛是在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月，比赛前一天卓熠回了家，自从高中住校以来他真的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其实也不是不想回，只是上课时间太紧，每天不断的晚自习，又要练球，根本就没时间。
这次回家主要是想看看爸爸，其次还想看看程辉，程辉已经高二了，上课时间比卓熠紧张是肯定的，卓熠这次回来其实对见到程辉这点也没抱多大希望。
“爸爸？”卓熠背着塞得慢慢的书包边掏钥匙开门边喊。
“爸爸？”卓熠进了屋也没见有人，可这天是周六，按理说爸爸应该在家啊，卓熠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走到爸爸房间门那儿轻轻敲了敲，没反应，然后抬手打开了门。
爸爸正靠在房间里的躺椅上看报纸，卓熠刚进去时只能看见一只爸爸拿着报纸的手，干枯得像是树枝一般，卓熠惊了一下，他记忆中爸爸的手不是这样的，他记忆中爸爸手虽然并不宽大，但却温暖。
“爸？”卓熠走到躺椅边，渐进的脚步声才把爸爸个叫醒，“爸你怎么睡着了也不盖被子……”
卓熠说话声越来越小，许久不见，爸爸瘦了很多，以前穿过的衬衫现在穿着却显得更加宽大。
“小熠回来了啊？”爸爸笑了笑，起身抬手拍了拍卓熠的肩膀，卓熠几乎快比爸爸还高了，“小熠又长高了。”
卓熠忽然的鼻子一酸，侧过头去，可发红的眼眶还是被爸爸看见了。
“小熠哭什么”爸爸放在卓熠肩上的手顺着手臂滑到了卓熠的手腕，“爸爸都没买菜，要不一会儿咱爷俩儿出去吃顿好的？”
“不出去吃了”卓熠摇了摇头，声音带着鼻音，“我来做饭吧。”
没等爸爸回应，卓熠就出了家门，身上揣着钥匙和一点现金，直奔街口的菜市场，在快步中，发酸的鼻子和红着的眼眶终于恢复了正常，卓熠在菜市场里转了很久，他会做的菜不多，但又想多给爸爸做几个好菜，没办法只能一边买菜一边问卖菜的人要怎么做这个菜，一来二去的也就耗了不少时间。
买好了菜，卓熠提着袋子慢慢踱步到了巷子口，他本来一直低着头，但在靠近时仍能感觉到程辉的气息。
“哥？”卓熠抬头就看到程辉背着书包，盘手站在他面前，脸上还挂着抹坏笑，卓熠心中的阴霾顿时挥去了大半。
“我还以为你会直直的撞上我呢”程辉笑着抬手揉了揉卓熠的头，“走路要抬头挺胸，你刚才那勾腰驼背的，跟大猩猩一样！”
“我以后改”卓熠笑了笑，抬手本来想抓抓后脑勺，却感受到了手上的重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哥，下午来我家这儿吃饭吧，我买了好多菜呢。”
“你买的？”程辉乐了，凑过去看卓熠手上的袋子里都有些什么菜，排骨……还有很多蔬菜，真够丰富的，不过……卓熠会做饭吗？程辉想到这里，不禁开口问：“你会做饭吗？”
卓熠被程辉那么一问，还真有些难堪，他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成品也都不怎么样，他觉得自己是遗传了爸爸的厨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
“没事儿，现在不会就好好学呗，你脑子灵光肯定行的”程辉说完转头往家门的方向看了看，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爸妈出去吃酒去了，既然这样我去你家蹭一顿吧。”
“嗯！”卓熠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平视着程辉，唇角挂着微笑，目光温柔得像是要冒出粉红色泡泡来一般，程辉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然后从卓熠手上拿过几个袋子，转身往巷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