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和大猛的事情,真是太对不住你了,让你陪我白跑一趟又那么丢脸,我一直想好好谢谢你来着。”
钟轶拍了拍罗欣薇的头,道:“哎,为了你啊,两肋插刀都无所谓,咱俩之间,这点小事就不要说谢谢了。”
“嗯。”罗欣薇咬着嘴唇使劲儿点头,抬头时眼中有潋潋水光,道:“我和大猛商量了,孩子还是不要了,现在我们都还年轻,都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准备。这事从头到尾都是瞒着我妈的,哥你要替我保密啊!”
他早已做好了打一辈子光棍儿的准备,对婚姻家庭孩子的认知都是一团乱麻,也不知劝些什么好,只得道:“薇薇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既然你考虑好了,你做任何决定哥哥都支持你。”
“就知道哥最好了!”罗欣薇在钟轶身旁坐下来,讨好似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哥,说我的小秘密了,那我能问问你的事么?”
“你问吧。”钟轶看着表妹那狡黠的小眼神儿,心说兜了这么大圈子,终于还是绕到正题上了。
“今天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怎么说呢,不太好定义……”钟轶犹豫了一下,不知用什么措辞形容他和凌煊的关系。
“哦,我知道了!炮友,性伴侣,现在很流行的!”罗欣薇兴奋插嘴道。
他简直啼笑皆非,弹了一下罗欣薇的额头,道:“你想什么呢?是前男友,我的初恋,大学时候认识的。”
“就是……就是有一年暑假,到你家玩过的那个是吧!”罗欣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道。
“对,是他,怎么你还有印象?”
“我就说很眼熟嘛,那个小哥哥实在是太帅了,当年我花痴了好久,可他又对我这样的美少女不为所动,都不多看我几眼,每天就跟你腻在一块儿,我老伤心了……哥你还真是长情啊,都五年了,还跟初恋搞在一起。”
“什么叫搞在一起,你一个姑娘家的能不能含蓄一点。”钟轶简直哭笑不得,又伸手在罗欣薇额头上弹了一下,低头却瞧见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嗯……哥,其实……我要跟你坦诚一个事情,希望你听了不要揍我。”
“嗯,你说吧,我现在心理承受能力好得很。”
罗欣薇叹了口气,头垂的更低了,一下一下抠着手指甲上的亮片道:“这事我一直觉得非常非常非常对不起你,不说出来,我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那你就说吧,我要被你吊胃口吊死了。”
“当年咱们家的长辈知道你和那个小哥哥的事情,其实是我妈说的。”罗欣薇垂头丧气道。
“当时我在小区楼下骑自行车,刚好撞见你俩逛超市回来,那个小哥哥把你摁在树下亲了几下,我觉得又惊奇又好玩,就拿手机拍了几张。我们班的女生当时就挺腐,都很迷这个,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同性恋,觉得很神奇,想给她们显摆一下……当然,我发誓我没有对你们有任何负面的看法,后来开学就把这事儿忘了,这个照片也没给她们看过。”
罗欣薇一面说一面偷偷观察钟轶的神色,道:“只是……那个手机后来给我妈用了,给她的时候,我把照片全部删除了,也根本不记得自己偷拍过你们,她可能是从已删除的回收箱里翻到的……”
“这事我一直不知道,后来你出国以后,有一次我妈喝多了,逮着我教育的时候说出来的,说还好发现的早,没让你长歪。”
罗欣薇叹了口气,突然站起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道:“哥,我为我妈和我,跟你赔个不是,我对不起你。我妈她们那一辈人的思想就是这样,她们的是非观和我们太不同了,我真的很抱歉。”
钟轶静静听着,脸上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平和,心中却忍不住风起云涌,撞得他胸口闷痛不已,他曾经想过许多种可能,也无数次旁侧敲击问过母亲,却从没想到罗欣薇和舅妈这儿来。
不过,纵使没有他们,他和凌煊恐怕仍是要分手的吧。
怪不得造化际遇和旁人,怪只怪他们那时年轻气盛,不懂得尽心尽力争取,等真正分开了,才晓得对方的在生命里的重量。
“没事,多大事,你别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钟轶把妹妹拉起来,发现她脸上满是道道泪痕,便从床头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我和凌煊现在也很好,经历这样年的分别,应该会懂得更珍惜对方。这样也挺好的。”
哄了半晌,终于把罗欣薇哄得破涕为笑,她响亮地吸了吸鼻涕,用餐巾纸擦着红肿的眼皮褶子,道:“哥你肯原谅我就好了……祝你和小哥哥百年好合,我改天一定给你们包个大大大大红包……”
26.5/
跟表妹一番促膝长谈把人送走后,钟轶回家换了睡衣,叼着牙刷刷了牙,心中的郁结是散了,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白天和凌煊的拥抱。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他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神色,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那种被宠爱着的、被珍视的感觉,和记忆里的当真分毫不差。
他很想他,在物已逝去人已非、芳菲散尽了,在得知了往事的真相,在刚刚与他分别之后的四个小时里,他更加思念凌煊——好像想念已经变成了一种生命的本能。
从离开他的第一秒起计时,心脏在胸口里闷闷地跳动,扯的他神魂飞越,恨不得此刻便夺门而出,飞奔到对方面前,告诉凌煊,自己有多舍不得他。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好这一口,只好他这一口。钟轶在心里自嘲道。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而昏黄的灯,他在床上躺下来,想着要不要去把窗帘拉好,转念一想,这么晚了,对面的邻居应该都睡了,没人会特意注意到这里,遂而作罢。
身上只盖了一床空调被,在初秋的天气略有些冷,但他已顾不上这么多了,反正很快便会热起来。
要是凌煊躺在这里就好了。
在心中默念着对方的名字,胯间已经迫不及待地隆起了一块小帐篷,钟轶有些难为情地看着身体变化——他们分开之后,他像是丧失了雄性动物的兽欲似的,连自渎都很少。
尽管有些不愿正视心中对某人不可遏制的绮念,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把手伸进了被子里。
干燥的手掌缓慢抚过胸口、肋下,像一只在皲裂大地上挣扎濒死的鱼,他轻轻地吸气,小腹随着呼吸颤动,钟轶用左手将内裤褪下,握住了勃起的欲火。
这里曾经未经人事,曾经食髓知味,曾经被某人盛情款待过……他的人生中有多少个第一次,就有多少个第一次是尽数给了凌煊的,他给了他多少幸福和欢愉,他转身关上门离开,就留给他多少伤害和遗憾。
这多少有些不公平,但是当人们耽于一段情爱,对当事人来说,这本身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轶哥哥,你这儿的颜色好淡,像一朵肉色的蘑菇。”某次性事时,凌煊曾兴致勃勃地把下巴搁在他的下腹上,讲话时故意低下头,把气息吹拂在他敏感的肉柱和后穴,痒得很。
“够了啊,你这个变态……”钟轶被他看得无处可藏,只得板起脸疾言厉色道。
他说着,想伸手去把人提起来,却被凌煊一个迷离的眼神镇住了,他眼睁睁着看着身上的人把食指抵在柔软嫣红的嘴唇上,慢慢俯下去,再下去,舔过他柔软的小腹,舔过他浓密的耻毛,直至用火热的舌头抵弄着他潮湿的会阴。
“这儿好像比从前颜色深了,是被我弄的,所以深了。”凌煊一面啧啧有声地品尝着他的肉柱,用涎液勾勒宣誓着自己的归属权,一面时不时用舌尖一扫他含羞带怯的后门内深粉色的褶皱,“这里却总是那么紧,弄多少次,都操不熟,总是夹得我绷不住要射,只想死在你身上……”
少年的声音又认真又无辜,可内容却是这般不堪入耳,钟轶听着这恼人的淫词浪语,整张脸红的像被开水汆过一道,从前没睡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不知道,这个看似阳光开朗的男孩儿,在床上竟然有如此霸道又淫乱的一面。
钟轶随着凌煊的爱抚放肆呻吟喘息,他感觉自己就像少年信手在腊月的胡同里买来的糖人,舌头嘴唇一抿,就失了形,成了他唇角滋润笑靥的糖水。
“凌煊,凌煊,啊哈……”回忆起这段久远的性事,许多细节都模糊了,但那种喷薄的亢奋还一如往昔,钟轶幻想着那是凌煊的手在代替自己撸动,他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
“嗡——嗡——”就在这要命的时刻,手机不识趣的响了。
妈蛋。钟轶本想无视这声响,手机却锲而不舍叫个不停,像一双有力的手,一把将他从幻想和欲海里拖了出来。
他眯着眼去看手机,被屏幕上的字吓了一跳,方才他还念着凌煊的名字撸管,此时正主的电话就来了。
“咳,喂?”钟轶咳嗽了几声,接了电话。
“钟轶……你在干什么呢?”电话那头的人不知怎么了,嗓音有些沙哑。
另一只手还放在裤裆里,想到自己先前的作为,钟轶不禁脸都红透了。“没,咳咳,没什么,就是,就是准备睡了……”
也好在房里够暗,他看不到自己羞赧的表情有多勾人。好在位置隐蔽,要是被钟轶知道此时自己正在用望远镜偷看他,估计会扒了自个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