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秦很爱钱,就像他后来很爱色,他也很精明,知道如何利用自己来获得钱和色。
二十岁的肉体,还带着青春气息。这个时候的祁良秦,还是个雏。祁良秦是在爱上严柏宗之后,爱而不得,才渐渐疯狂起来的。
他试着揣摩这样一个人的心情,但是他揣摩不出来。祁良秦不是祁梁,他这么青春,漂亮,他有着非常纤细的腰,但是并不单薄,反而圆润光滑,充满了柔韧力,不怕被掐断,看起来比女人的腰要活。但是臀却异常挺翘,是文中所指堪称极品的“蜜桃臀”。这是祁良秦最有本钱的部位,大概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形状优美又有手感的臀,不管是直男还是同志。祁梁本人并没有这样的身体。他的身体虽然敏感,但是普通,不像这样光滑和纤细,又充满了蛇一样的活力。
他不能和小说里写的那样,勾引不成反而赔了性命。他得对严柏宗敬而远之,毕竟按照作者的构想,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就像是武松之于潘金莲一样,严柏宗之于祁良秦,也只是个渴望而不可得的存在,他跟严柏宗,应该不会有结果。
祁梁躺在柔软的床上这样想着。严柏宗虽好,但是有毒,会要他性命。对于他来说,严柏宗只是一个激起他欲望的一个存在,他并不爱他,不值得为此付出生命。可是这样完美的男人,如果接触太多,恐怕很难不爱上吧。他感受到自己的蠢蠢欲动,想要把这份欲扼杀在摇篮里。就这样模模糊糊睡过去,第二日醒过来天色已亮。
他是被严松伟的电话给叫醒的,电话里这个陌生的声音对他说:“休息了一天差不多了吧,赶紧回来伺候老太太。”
按照小说剧情,下面他要去医院看望严老太太,并且饱受羞辱。
他才刚穿过来,还不想面对严家那群人,他想躲在房间里好好理一理,而且看望老太太,势必要遇见严柏宗,他还没整理好情绪,想好应付的办法,他不想去。
但是祁梁发现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既然已经穿成了祁良秦,就得按照剧情走。他就莫名地开始头疼,感觉魂魄要出窍一样,比死还难受,差点昏过去。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并不能改变已有剧情,于是收拾好衣服出了门。外头天阴沉沉的,像是弥漫着一团雾气,但院子里乱花渐欲迷人眼,香气是蠢蠢欲动的。秋千被风吹动,摇摇晃晃,发出窸窣声响。他头也不疼了,心也不慌了,神清气爽,眉目清明,好像如获新生。这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如今活在既定的轨道里,不能偏离。
但他心里忐忑,很忐忑,可能也有一点点的兴奋,因为按照剧本走,他真的还有挺长的一段路要走:他要撩严柏宗,不分白天黑夜、不知礼仪廉耻地撩。
祁良秦头一回撩严柏宗,就是在接下来的家庭聚餐上。
第3章
他的小龙女高冷仙气路线,可能要在走完所有已定剧情之后才能走了。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凭他如今的脸蛋身材,想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对象应该也不难。他对严柏宗只是生理上的迷恋,他只当这是演戏,决不让自己陷落进去。
小说里这顿饭是在医院里吃的。
严老太太病了,最近一直躺在医院里,所以远在外地的严柏宗才赶回来。严老太太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认为是祁良秦和严松伟两口子气的。
老太太年轻守寡,不但拉扯大了两个儿子,还近乎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大的家业,这么要强的女人,老了也和普通的老太太没有什么区别。她一心想要含饴弄孙,奈何两个儿子都不叫她省心。一个结婚多年无所出,一个居然找了个“撅屁股的骚货”。
小说里她对祁良秦的描述,每一次都辛辣直接,叫人窘迫难当,身为女强人类型的女人,她对祁良秦的厌恶非常直截了当,用词凶狠,每次提到老二娶了祁良秦这件事,她常说的两句话就是:“你看看你都找了个什么人”,以及“不知道什么骚样子迷了他。”
祁良秦出了门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省立医院在哪里,于是一个人站在梧桐树底下用地图搜,确定了线路。
还挺远的,要换乘,他等了大概五分钟,才看到52路车过来,赶紧跳了上去。这车上意外地居然只有两三个人。
这个时间段能有这么少的乘客,真的很稀罕。他投币进去,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
他很喜欢坐公交车,不喜欢乘地铁,因为坐公交车可以看到外头的风景。这个对他来说有点陌生的城市,有着非常美的景象,很像南京的街道,法国梧桐树遮天蔽日。
然后他看见公交车停了下来,前头居然是个小的客运站。
他居然坐反了方向。
他赶紧下了车,一个人臊的不行,站在太阳底下等了几分钟,赶紧又上了另一辆车。这一回总算是没坐错方向,他非常仔细地听了每一站的地名,然后在相应的地方下了车。
走800米,就到省立医院,他跟着地图走,居然迷路了,正要去问路人,严松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到了没有?”
“那个……”祁良秦有些着急地说:“应该快到了,我迷路了,你等我问问路。”
“到哪里了?”
祁良秦抬头看了看:“有个万达影院,我就在对面。”
“看到你了。”
祁良秦愣了一下,不一会就见一辆路虎停在了他跟前。一个面色白皙头发梳的油亮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还不上车,这里不能停。”
祁良秦有点摸不着头脑,他透过有些反光的玻璃看到了驾驶座上的严柏宗,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严松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祁良秦!”
这一下确定无疑了,祁良秦赶紧跑过去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叫他的这个男人是严松伟。虽然标榜是《男版潘金莲》,但是祁良秦的丈夫并不是武大郎,他虽然不如严柏宗,可也勉强算是个帅哥。
“怎么会迷路,没打车么?”
“打车有点贵,我出门都是坐公交……”
严松伟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听严柏宗问:“家里不是有几辆车闲着?”
“他不会开,”严松伟嫌弃地说了一句,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哥,给你介绍,他就是良秦。”
祁良秦紧张地冲着严柏宗咧开嘴,谁知道严柏宗看都没看他,“嗯”了一声,说:“见过了。”
祁良秦的脸一下子就热了,有点不好意思。他看着后视镜,里头映出严柏宗的眉眼。他觉得严柏宗的眉眼都很性感,充满了禁欲的性感,好像每一根眉毛都长的合他心意。
祁良秦有个毛病,看到帅哥就会激动,还会觉得人家都在看他。他每次上街,路上遇见帅哥,他都会各种脸红心跳地低着头与人家擦肩而过,想要被对方看到,又怕被对方看,矛盾而兴奋地走过去,然后怅然若失地回头。
他的生活圈没有帅哥,人生和帅这个词最近的距离,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如今他却和帅哥坐在同一辆车里。
“见过了?”严松伟很吃惊。
“家里见的。”严柏宗说着就开动了车子。严松伟回头看祁良秦,祁良秦说:“昨天晚上打了个照面……我当时在锻炼身体……”他脸色通红地解释了一句:“蹦蹦跳跳拍拍打打什么的……”
后半句声音小,估计前面都没听清楚。严松伟也没再问,而是指着前头一个建筑跟严柏宗说话。
祁良秦坐在后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和呼吸。他偷偷看向后视镜,去看严柏宗的脸,完全出于好奇,想知道小说里的他究竟长什么样子。上次匆匆一瞥,他只看到个大概。夜里辗转反复的时候,这张脸却已经模糊了。
严柏宗并不是那种梳得一丝不苟的老板头,他是黑亮的短发,肤色不是黝黑,但也算不上很白,至少旁边的严松伟就比他白上几号。他有一张英俊硬朗的脸,额头饱满,眉毛浓密,眼睛深邃而威严,和所有帅哥一样,有一个直而挺的鼻子。他的嘴唇是让他显得有禁欲气息的主要部位,在车子行驶的变幻的光影里忽明忽暗,有一种冷漠的性感。他穿了一身休闲西服,里头的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他的手指修长,搭在方向盘上。小说里祁良秦是个手控,很爱严柏宗的这一双修长迷人的手,做过许多淫迷的想象。
只是盯着这双手看了一会,他的心居然热了。祁良秦摇下车窗,扭头看向窗外。风涌进来,吹着他发热的脸颊,也吹乱了他的头发。他有些自恋地想,如今他的这副模样,头发被风吹乱的时候,是不是很好看,像他看过的电影里的主角一样。
这样的一张脸,又如此痴情,严柏宗为何不喜欢?
好像爱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原由,一个人为什么喜欢你,一个人为什么就是不爱你,好像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就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为什么不爱白富美,偏偏要去爱什么都没有的灰姑娘。可能祁良秦风骚精明的个性让严柏宗不喜欢,也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直男有毒。
外头忽然下起雨来,但是并不大,淅淅沥沥,打在车窗上,又倏地滑下来,留下一道水痕。祁良秦关上车窗,车子也差不多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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