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粤伏在他脖颈处吃吃笑了一阵,尔后忍不住将唇贴到他光裸的皮肤里,细碎的吻沿着他修长的脖颈一路蔓延而上,先是在那颗柔嫩可口的耳垂吸了又吮,再三嬉戏。昝三邻哪受得了这种戏弄,况且耳垂处正是自己的敏感区域,被他这么一捣弄,所有的思维陷入白茫茫的浓雾里,脑海一片空白,抗拒的话瞬间失去了逻辑,颤抖的唇瓣溢出的是染了情色的细碎吟哦,持握的手失了气力,菜刀一斜,躺在砧板上无语地看着这两人中断了烹饪重任转而没羞没臊缠绵在一起。
待邱粤亵玩够了那颗无辜的耳垂,昝三邻的理智渐渐回归,转过脸半眯的眼珠湿润而羞怯地觑着始作俑者,想要说什么却因头脑的迷糊而呈现陶醉之态。邱粤何曾见过如此绝色,呼吸陡急,顿觉唇干舌燥,燥热的唇舌顺着昝三邻光滑的脸颊轻柔缓慢地来回舔舐着,舔去了他的泪痕,舔尽了他的力气。邱粤本能地扳过怀中舒软无力的身子,俯下头,攫住那抹嫣红欲滴的唇瓣,又含又咬索取了一阵,好不容易稍稍分开了半秒,邱粤心跳急促加剧,胸中的灼燥几欲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唯剩雄性侵占的本能,急切而失控的想要索求更多馈赠。
昝三邻脑中昏昏沉沉的,一时绚若夏花,一时璀似天堂,恍恍惚惚的任凭他载浮载沉,双手不知何时抵在邱粤的怀中,如同脱离了水濒临死亡的鱼儿一样,气息不稳地张着嘴任凭他予取予夺。
忽而“咔咔”几声门柄转动的细微声响乍起,昝一清的声音传来:“三子,弄好了没?大伙儿都饿了……”声音方落,时常有点障碍的厨房门也应声而开,昝三邻低垂着脸一语不发的在切着辣椒,一旁的邱粤肆无忌惮地捻起一块白切鸡肉塞进嘴巴里,眉角眼梢全是回味无穷的笑。
“嘿!你怎么在偷吃!”昝一清指责道,却抵不住肉香的诱惑,过去也学着他捻了块鸡肉吃,丝毫没擦觉自己一语中的,道出了厨房里一幕不为人知的缠绵痴恋。
邱粤的目光瞟向昝三邻,意味深长道:“实在太可口美味了,忍不住就吃了,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又塞了一口白切鸡进口,心里回味的却是方才的旖旎香甜。
昝三邻酡红着脸,声音略带喑哑,无奈制止道:“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偷吃!”
邱粤应和地挺直了背立起军姿,亮声附和道:“遵命!”只差没送上军礼,口型也没落下,正是“二嫂大人”四字。
昝三邻又羞又怒,朝他挥着菜刀怒喝道:“快把汤盛碗里端出去先喝了!”喝完汤,他的麻婆豆腐也该弄好了,午宴也正式开始了。
昝一清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互动,心中颇为欣慰,心中暗想,自己的三弟果然是最优秀的,不仅书念得好,结识的同学也是品学兼优,为人尤为仗义,还有经济头脑,更有经营头脑,重要的是,对自己这个三弟颇多照顾,看来自己坚持让三子到市一中念书果然是这辈子最为正确的做法!
第47章 练车场3
兴许是初尝欲念,血性方刚的邱粤一整个下午心痒难耐,忍不住回味与昝三邻两唇紧贴吸吮彼此濡沫时噬魂夺魄的快乐,脑中闪现各种少儿不宜的场景,总想摁着他再重温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眼角余光下意识地追逐着昝三邻的身影打转,直恨不能将他禁锢在只有自己的地方,二十四小时里每一秒他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或笑或嗔,心里眼中唯有自己,决不允许像现在这般眼巴巴看着他一会儿与憨大攀谈,一会儿指导那只大的熊孩子写作业,一会儿还跟阿莲聊客家菜……
好不容易捱到了午班开始,员工们在老板严厉的目光下陆续回到了练车场,临走前,昝一清还问昝三邻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市区办公室。
邱粤抢着回答:“他说想学学车,晚上我再跟他一起回校。”
昝一清点点头,他知道昝三邻挺想学开车的,两年前,他从憨大的修车店里弄了辆很炫的摩托车骑回家,昝四海眼睛都直了,又是撒娇又是哀求,想要开着它在上湖村兜一圈,向大伙儿显摆显摆。那会儿昝三邻静静的站在一旁,低垂着的眼帘看不见情绪,一只手藏在长袖里,指尖来回轻轻地摩挲着车把手,待自己的目光无意扫过,他慌忙缩回手,生恐唐突的动作招来自己的不悦。
昝一清当时委实气得不轻,昝四海的猴急与昝三邻的畏首畏尾彻底激怒了他,他踢了昝四海一脚,喝骂他回家做功课,昝四海委委屈屈的撇着嘴远离了一些,就是不愿离开。昝三邻在他喝骂昝四海时就退开了,还是昝一清忍住心头的怒气拉回了他,如此这般的介绍摩托车的各项操作要领,连昝四海仗着胆子悄悄摸回来旁听也懒得再驱赶。
昝三邻学东西很快,或许是得了昝一清的允许,他手动操作也放开了一些,第一次骑上去手脚丝毫不慌乱,回来时还会有个漂亮的转身。昝四海则不一样,他先前就会开摩托车,昝父那辆破烂的摩托车没少被他折腾,这会儿摇摇摆摆地骑上路,不知是这部摩托车太重还是昝四海人小脚短,加档后刹车时差点被震飞出去,吓得三兄弟脸青唇白,所幸人车相安,事后看在昝四海也受了惊吓的份上,昝一清也没忍心再训诫他了。
因为老板要亲自给他的同学做教练,阿伟只好留下了轿车,自己坐上憨大的车回练车场上班了。
邱粤带着昝三邻将车档开得最大,驰骋到了广袤练车场深处时,他的耐性也磨光了,熄火停车,解下安全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侧身扳过昝三邻的脸,正欲附身贴上一偿夙愿时,昝三邻双手本能的抗拒他的索取,别过脸低声道:“别……我……我想吐。”
shit!该死的晕车症!
邱粤沉着一张黑漆漆的脸摇下了两扇车窗,原野上流窜的寒风呼呼地贯穿而来,肆无忌惮地掀动车内两人的发梢衣襟。即便美妙的氛围被昝三邻破坏,邱粤也没办法生他的气,本能地要把他的羽绒服帽子翻盖到他的头上,却见他把半张脸陷入衣领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璀璨的眼睛,眉目弯弯,像偷了腥的猫儿匿笑着看着他。
邱粤恍然大悟,大灰狼竟然会着了小白兔的道,果真是关心则乱啊!从基地到这里也不过十来分的路程,地势又平旷,他晕车再严重,顶多也是心口发紧一番,哪至于就到了反胃呕吐的程度了?
“好啊!你敢诓我!”邱粤恼怒地捏捏他的下巴,手感不错,就是瘦了点。
“谁让你贼心不死!”昝三邻轻哼一声,扭了扭头,挣开他的禁锢。
那声轻哼像一根羽毛挠到心扉处最柔软的地方,邱粤唇干舌燥,舔了舔干涩的唇,眯着眼睛,慢慢的向他靠过去,吐着气息一字一句地道:“你说对了,我不仅贼心不死,我还色胆包天!”
随着他的贴近,昝三邻气息陡然紊乱,胸腔内心跳急促怦动,脸涨得通红,耳畔脸侧全是邱粤喘出的火热气息,身体发软地陷在座椅上,恍惚中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喷在了自己的鼻翼里,依稀意识到危险降临,他也并没有退怯,微微扬了扬下巴,蓄了水雾泽润的瞳眸处映出邱粤越来越近的俊脸。
他羞耻地发现,裆下微微润湿了一片,有欲念的,又岂止只有邱粤一人呢?
当两唇再次急促而热烈地纠缠在一起时,时间仿佛凝滞不前。
心跳耳鸣渐渐平和下来时,两人以额相抵,呼吸着彼此凌乱的粗气,午后的寒风不识趣的从远处呼啸而来,扑在两人的侧颜里,凉凉的,燥燥的,却扑不灭心中的火热与安宁。他们甚至还能听到一两只鸟雀滑过车窗时留下几串悦耳的音符,像来自亘古的誓言一般优美动听。
“真想办了你。”邱粤叹息着,直言不讳自己对他的渴求。
“不,不行!”纵然所有的情欲皆由邱粤带动,但昝三邻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他眸光闪烁着,颤抖的唇渐渐由嫣红转成苍白,已然忘却了的身体不为人知的秘密再次像刀似的剜着他的心。
邱粤能接受他的男儿身,却不知会不会接受连自己都厌恶的双性身体。
是的,在畸形身体的残酷面前,他没有一丝自信,哪怕他再优秀,受累于这样的身体太多太多,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知情人留给他难以泯灭的阴影。
知情人不过四五人,旧时乡下妇人分娩,只请来稳婆接生,昝家奶奶正是上湖村唯一的稳婆,所以昝三邻出生时,双性身份唯有爷爷奶奶与昝父昝母知晓。
愚昧的民风,封闭的资讯,传统的偏见,初生的昝三邻尚未吃上一口母乳便遭到了恐慌迷信的昝家长辈一致裁决——遗弃。
赶在天蒙蒙亮之前,昝父载着抱着初生儿的奶奶出现在了平县最大的菜市交易地,那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初生儿包裹在宽大的旧式解放服里,被放在了集市入口的石门下,来来往往喧腾的人流中,没人听到婴儿微弱的哭泣声。
不曾料到那天哑伯赶巧载了新织成的箩筐就在这个集市上出售,这里需求大,买卖价钱合宜,箩筐很快就卖完了,哑伯正要赶早到芒果树下吃一碗豆腐花呢,抬眼便见到了鬼鬼祟祟的昝奶奶在石门下放下的旧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