昝三邻眼睛火辣辣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了下来。
他以为的义犬,从来都是古典书籍上文人墨客杜撰出来的形象,不曾料到,那只哑伯从田埂上带回来的小黑,就是这样的一只义犬。
大概是邱粤不小心碰到了它的伤口,它呜咽地叫了几声,用舌头舔了舔腹侧的伤口,又痛苦地哀叫了几声。
邱粤沉着眸子,把它送入昝三邻的脚下,缓步上前,从祠堂里找了个纸箱子,将那具泛着腐味的尸身收入其中。
昝三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哀鸣着的小黑抱入怀中,他曾经是那么的厌恶毛绒绒的生物,这一刻,他只觉得怀中的小生物神圣无比,一如他喜欢的蜜蜂。
第149章
把大黄葬在祠堂后那棵高大的龙眼树下,邱粤搬来了一块平滑的大石放在墓前,离开时,小黑冲着坟墓吠了几声,两人一狗这才湿漉漉的上了车,车上没备有衣服毛巾,空调冷气一吹,昝三邻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阿伟不等邱粤发话,已经识趣的把空调转去暖气,车窗半开,风夹着柔细的雨丝拂了进来。
邱粤脱下T恤把水拧干后充当毛巾擦去昝三邻脸上的水珠,尔后又把它覆在他的头上擦湿头发,捣弄了一番之后,昝三邻推开他的手,一边用纸巾擤了擤鼻子,一边道:“不碍事。”果然太久没有洗冷水澡了,体质也变弱了,淋了一点儿雨就有感冒的征兆。
在平县下了车,昝三邻被邱粤拉着去一家服装店买了套休闲衣服换上,昝三邻原本觉得身上这套湿衣服基本上已经被体温蒸干了,没必要再花这笔冤枉钱,但热恋中的男人最热衷的便是给心爱的人买东西,即便花光身上的积蓄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平县的服装店里卖的衣服,再贵也不过几百块一件而已,这点钱对邱粤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草草选了两套最便宜的各自换上,出来时,看到了斜对面有家宠物店,于是两人便带着小黑进去敷药了。
平县贫富悬殊,养得起宠物的人本就不多,而喜欢宠物的更少,这家因为是平县唯一的一家宠物店,生意还好,不过店主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带着中华田园犬进来的,还是略显惊讶了一下,只是有生意上门,自然会悉心服务。
处理小黑的伤口时,店主也抽了几口冷气,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亏得是生命力最顽强的田园犬,换做是店里的小型宠物狗早就一命呜呼了。
“左眼瞎了,”店主心有戚戚地道,他也是个爱狗的人,一边安抚龇牙低吼的小黑,一边洗去它瞎眼里流出的脓液,叹道,“或者你们可以带它上H市的宠物医院去看看,那里的设备齐全,虽然希望也很渺茫。”
两人神色黯然,带着敷好了药的小黑上车后,一路沉默不语。
宠物医院不乏有动物保护者,见到小黑身上明显的人为伤口时,义愤填膺地追问起它的伤势是怎么造成的,不得已,邱粤只得谎称在路上捡来的流浪狗,动物保护者才怏怏作罢。
医生只给小黑打了针,小黑身上的伤口好好养一两个月也就痊愈了,至于左眼……送医太迟,已经难以用手术恢复了。
回到青穰村后,昝三邻还是感冒了,虽然只是鼻塞,没有咳嗽嗓子疼,豆腐婶还是弄来了中药草煮了一锅滚烫的热水给他驱寒。
三天之后,昝三邻的鼻塞才彻底消失,但身体的疲乏兀自不消,明明每天睡到日上梢头才起床,也还是困乏,有时被邱粤折腾了半宿,次日能睡到大中午才悠悠醒来。
25号这天,昝三邻明显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里,因为昨晚是他主动索求欢爱的,今日浑身酸痛也是咎由自取,他醒得很早,枕边人还没睁开眼睛,他便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张已经刻入内心深处的轮廓发呆。
高考成绩即将在今天中午揭晓,昝三邻知道枕边人一定会如愿考上燕园,可自己……
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昝三邻又陷入了梦靥的纠缠里,每每午夜醒来时,总是一身的冷汗。邱粤知道他的不安,高考成绩查询的日期越近,怀中人越彷徨不安,他唯有好言宽慰,有时也给他估分,估出最低的分也能迈入燕园物理学院的分数,偏偏昝三邻还是信心不足,总梦见差那么几分名落孙山,有时还梦见自己成为市一中的复读生。
午饭几乎没吃几口,十一点半刚过,昝三邻更加坐立不安,时间像背负着千斤重量似的走得很慢,每一秒都如同蜗牛一样挪动,慢得几乎令人焦急难耐,他上了很多趟厕所,明明没喝多少水,偏偏就是尿频起来。
他不敢下楼,生恐不安的情绪让哑伯跟小半夏担心,电脑的屏幕早早打开,查询的网址也都输入了,就等时间一到就定生死了。
其实手机查询更快捷,系统还会以短信形式将成绩发送到手机,偏偏昝三邻跟魔障似的,手机远远的搁置一旁,只守在电脑跟前,仿佛迟一点知道成绩,便迟一点接受酷刑的折磨。
邱粤不停地用亲吻来安抚他内心的惴惴,从他的额头开始一路吻下,越过眉眼,滑过他的鼻子,再落在他的唇上,又移到他的腮边,最后落在他的耳垂里,轻吮慢咬了一番之后,沿着光洁的脖子把热唇印在他颈侧的红痣上。
昝三邻烦躁的推挪他,手却落入了邱粤的掌中,一根一根含在嘴里轻轻吸吮,声音弄得情色而暧昧,眼睛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昝三邻脸色一红,他的手在同龄人当中不算好看的,它早年参与了繁重的农务活儿,手上伤痕累累,尤其高一剁猪食时落在食指上的那道刀斫的伤痕还很新,尔后又受了冻伤,长过冻疮,严重时还裂开肌肤,如今被好好地温养着,可入了冬,长过冻疮的手还是会隐隐发痒,没个三五年悉心温养,哪会轻易痊愈?
“啊!”手指被邱粤吮得又热又麻,依稀还被他咬了一口,不痛,却抓心的痒,昝三邻瞪着他骂了一句,“狗东西……”眉目里却尽是风情如画,他抽回手指,一层酡红的羞色蔓上脸颊,头慢慢地俯了下去,趴在邱粤的胯下,摩挲了几下支起的那顶帐篷,便褪下那层裤子,里面那只觉醒的婪兽正精神抖擞地昂立着,相对对峙了一下,昝三邻便羞赧地贴近,张嘴把它含了进去。
昝三邻很少做这样的事儿,尤其是白天,这令他倍感羞耻,床笫上,更多的是邱粤的主动出击,然而越是羞耻,内心的不安才会被覆盖,才能感受到心脏剧烈的跳动,贪婪的唇舔吃的声音愈是情色,心底的焦灼愈是蛰伏,可那一声声意味不明的呻吟声如此的清晰,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响,他羞得无地自容,起身想撤离,结束淫乱不堪的举止,偏偏得了趣的邱粤摁住他的头,一边闭目喘息一边享受他的唇舌伺弄,嘴里还不时说出一些或鼓励表扬或下流至极的话刺激主动者的性欲。
正难舍难分时,一串悦耳的铃声响起,那是邱粤的私人手机,全天24小时开机,时间刚跨过12点,想是谁帮他查了成绩,要与他道贺来了。
昝三邻显然也知道这是一通道贺的电话,原本被压制了的焦灼再度被唤起,他敛了敛眉,更深地吞咽着那根婪兽,邱粤急促的声音渐渐变成低吼,他赤红着双目,一把拉起昝三邻,大手滑过他的臀瓣,用力一扯,便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手指胡乱的在那处已经泛滥成灾的水泽里搅动几下,抬起他的腰,将壮硕的婪兽一并没入里面,结合时,彼此都喘出了舒服的声音。
铃声不依不饶地响动,邱粤额上再度绽着青筋,动作更为蛮横,时而大开大合,时而深入浅出,只捣得昝三邻失控吟叫,决堤的泪水滑过脸颊,滚落在邱粤赤裸的肩膀上,与上面的汗珠儿融为了一体,顺着坚硬的胸膛滚落到抵死纠缠在一起的地方。
手机的铃声停了又响起,响了又停下,不知重复了多少遍,邱粤才把手机捞了过来,看了屏幕上显现的名字,不耐烦地摁了接听键,冷声道:“说!”
隔了一会,邱湘愤怒的声音才响起,先是狠狠地责骂他这么久才接听电话,尔后再不冷不热地恭贺他旗开得胜,末了,还是千篇一律的劝词,邱粤不等她说完,便掐断了通话。
昝三邻有气无力地问:“多少分了?”
“起来查查不就知道了,”邱粤坏笑地看着他,一把抱起这具发软的身体,以后背式的姿势,下腹一边毫不餍足地钻入刚刚释放过的地方,一边就着结合的姿势来到了电脑前,嘴落在昝三邻的耳垂里,笑道,“都快一点钟了,全国也就我们最迟查询了。”
昝三邻急促地喘息着,腰部给他桎梏在怀中不得脱离,只得颤颤巍巍的在键盘上艰难地输入考号。
“快点!”邱粤催促道,大掌在他紧俏的臀瓣里轻轻拍了一下,声音不大,一室除了那处的贪婪的纠缠声,便是键盘的声音了,昝三邻在这道情色的拍打中达到了极致的高潮,身躯抽搐着瘫软在邱粤的怀中,半晌才在邱粤喑哑低沉的声音里回过神来,两人交换了一个深吻,唇舌分开后,昝三邻无力地按下了鼠标的确定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