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乔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
“哦对了,”能登突然想起了什么,“老厉那家伙也算一个认识的,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直接和他说,你不要怕,跑腿什么尽管让他去好了。”
这是出现了一个能治住厉柯严的人?陆柏乔歪歪脑袋,不料病床上的人却笑了起来。
“你真可爱。我能叫你小乔吗?”能登等他点头同意后又说,“你是他的弟子吧?真为难你了。”
能登小势还有些虚弱,但精神不错,和陆柏乔说话的时候眉目间带有生气。
陆柏乔不由得舒了口气,想来这真是自十五号起唯一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哦对了,你朋友的葬礼,是在什么时候?如果我身体允许,也带上我吧。”能登突然说道。
陆柏乔一瞬间没明白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说李跃。
“当时在现场的时候,如果不是他为了救我,就不会连人带车被卷到油罐车底下。”
她看陆柏乔说不出话来,苦笑着说:“所以啊,我想至少也要谢谢恩人的父母,就算我什么也拿不出。”
“我和孩子的命,是李医生给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给糖。
留评。
都睡一块儿了。
☆、第二十九回
内科轮转结束了,实习生照例又要一起聚一聚。大家谁都提不起兴趣来,章天笑实在看不下去,亲自发了通知,他们才三三两两答应着出席。
只是这出席的十几位二十几位,全都不约而同地穿了黑色衣服,聚会成了名副其实的哀悼会。
厉柯严被陈北海硬拉过来凑人头,结果一看这架势也没了兴致。所有人的表现都很正常,就是统一身着黑色,看起来有些瘆人。
酒吧里一小撮一小撮,各自说着话,厉柯严摇着杯中的冰块,不由得有些愧疚。
不知是不是幼年丧母,父亲过于繁忙又过度自由的关系,他对身边的人一直处于后知后觉的状态,他自知优秀,很多事情也不需要自己多考虑,它们会有人替他解决。
但是感情从来没代练一说,自然没人能帮他解决。就像谈恋爱,没人会来帮他谈一样的道理。追人也没人会来帮他追一样的道理。
二十分钟之后,厉柯严看到自己那个倒霉徒弟出现了。
他拿着手机走到厉柯严身边,轻声说道:“院里已经通知过李跃家人了,大概明后天会过来取尸体。不过李跃家里似乎非常难受,听过消息之后讲的都是方言,完全没法继续对话。”
厉柯严哑然,只好点点头。
“周莜呢?没来吗?”陆柏乔抬头看看周围,并没有发现短发的能登小势。
厉柯严拿起面前的高杯酒喝了一口:“她不可能来的。精神状态差到一个极点,你觉得还会来参加聚会?”
说的也是。陆柏乔拿过一杯“特基拉的日出”,抿了一口。
“哟!我看这不是厉柯严厉医生嘛!怎么今日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呢?”
两人正各自思考着心事,突然有人冲厉柯严抛出一句问候来,顿时炸亮了方圆几米。
厉柯严心情很不爽,于是抬头看是哪只不识时务的傻鸟。
这一看之下,他脸色顿时变了。
陆柏乔看他表情不对,也望向来人,仔细上下打量。
这是位身材瘦削,衣着品味良好的青年男子,头发也打理得不错,可就是长了一对狐狸的吊梢眼。
狐狸眼把眼睛眯了眯,露出一个遇见老友的愉快笑容:“好久不见呐!这大概有两年了吧!还单着呐!”
“哦,不,”狐狸眼笑着拍了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咱们也见过了,手术台上,给一个心脏刺伤的病人做心脏缝补,这位什么……陆医生也在,刚开始还是他做的,你记得了吗?”
陆柏乔这才想起来这双狐狸眼他的确见过。
而厉柯严整个人都已经紧绷起来了。
“你他妈来这里干什么?”厉柯严问。
狐狸眼露出一丝疑惑:“什么我来这里干什么……是你们院长把我挖过来的,祝歌咏老前辈的话我可不敢不听啊。”
狐狸眼走到吧台边,要了杯马提尼喝了一口,又伸出手来对陆柏乔说:“幸会,我是胡安。原振安医院的,最近刚来九院。是麻醉科的,算你朋友周莜的长期带教。”
“厉医生脾气很差是不是?我和你讲,不用多在意的,他就这样一个人,开心不开心都会发火,别去惹他就行。惹到了也不怕,及时跑路就行。不信你问他,琳琳现在在哪里?”
“啪!!!”
这一声清脆的响声,是厉柯严摔了手里的玻璃杯发出的。
胡安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此刻有些惊讶地张张眼,有十分的故意。
“走。”厉柯严干脆利落,站起身来拉住胡安的领子就往门外拽。看架势是要和这位“老友”好好“叙叙旧”了。
胡安面无表情,还从嗓子里“呵”了一声,这让陆柏乔顿感不妙。他肯定拉不住厉柯严,只好跟在两人后面。他默默掏出手机来想找人来,免得一会儿打起来没法收场。
这时,他突然发现手机里没人可叫了。
厉柯严拉着胡安到了酒吧外空旷的街角,转头质问他:“你还有脸回来?谁给你的勇气?”
“哟。”胡安从厉柯严手里把自己的衣领扯回来,“敢情我是罪人了?敢情我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了?你就从来没想过你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她离开这回事,我们每个人都有份,你也少不了,”厉柯严气上心头,“胡安,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还是男人吗?”
胡安笑了笑,抬手就给了厉柯严一拳。
厉柯严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倒退了一步,胡安这一拳相当狠,把他的嘴角打破了。
胡安上前一步,把脸伸向他:“我做了什么?哦,那我就来说说,你可听好了——”
“琳琳结婚当天,某人为了一台手术干脆连婚礼都没到场,我和伴娘陪她敬完了所有宾客,还是以朋友的身份。”
“琳琳家里出事的时候,第一个赶到她身边的是我,陪着她哭的是我。”
“琳琳和你出去度假,结果半路上你一个电话就直接蹦回医院了,是我陪她逛了两天帝国百货。”
“琳琳有了出国发展的念头,被你立刻否决了,是我劝的她,让她离开你。”
胡安露出八颗牙齿来大笑:“厉柯严,你满意了吗?”
说什么都晚了,厉柯严已经举起拳头朝他的鼻梁上招呼过去。
两个人身高都差不多,一时间扭打在一起,陆柏乔在一边束手无策,耳边“草拟吗”,“草拟吗”飞来飞去,这两人就像大孩子一样揪着对方的头皮互相捆掌。
“够了!!都给我停下!!!”
突然,街对面有人喊了一句,并朝这里走了过来。
这嗓眼子里冒出的威严,立刻镇住了撕扯中的厉柯严和胡安。章天笑手里的烟还没掐灭,他把烟叼在嘴里,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几岁啊?当街打架?是不是奖金嫌多啊?”
陆柏乔当下就舒了一口气,幸好搬的救兵及时到了。
章天笑走到已经分开的两人面前,举起手来拍拍厉柯严完好的脸皮,啪啪作响:“多大的人嘞,不嫌丢脸?为了个不爱你你也不爱的女人打得鼻青脸肿?你不丢人我还给老陈嫌丢人呢?”
说着他又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胡安,气定神闲道:“小胡同志,祝院长是看中了你的能力,不是你那不知几斤几两的肱二头肌。你还想要滨海户口吗?这世上不少你一个麻醉,滨海六院可一抓一大把。”
他这话可说狠了,二人都低头不言,活脱脱两只兔崽子。
厉柯严向来尊敬这位章主任,在自己评职称的时候他帮了忙。而胡安现在还是外来引进人才,为了个户口正在拼命爬积分,这时候也不想出什么麻烦。
陆柏乔不由得对这位即将秃顶的老同志肃然起敬,果然一物降一物,老兔崽子,不是,老姜更辣一些。
陆柏乔看着被训得缩了缩脖子的厉柯严,忽然觉得他的过去没什么好在乎的了。说实话,他喜欢上这个人,就是因为他现在是这样的状态,有事业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又对情感迷迷糊糊的,时常显露出孩童的一面。
陆柏乔不想承认自己热爱孩子的天性多少影响到了自己对厉柯严的情感。他真的很可爱,帅气中带着真性情,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可是厉柯严是直男啊,想什么都是多余的。陆柏乔又难过起来。
他把脸撇向一边,却正好被厉柯严看到了脸上的表情。
厉柯严耳朵里还听着章天笑的教诲,小心思却动了起来:他这是在为我难过吗?看我挂彩了难过?哎这可怎么整,把他卷进来了。
“你小子想什么呢?听天书啊?”章天笑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厉柯严“哎哟”地叫出声,胡安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气氛就很尴尬了,章天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罢了罢了……我也不想多理睬你们了。行,那就这样,厉柯严胡安,今天的酒水钱就都给你们俩付。小乔,陪我去TEA TIME再坐坐,我想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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