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手里有刀本就让人害怕,现在又有人质在,更是没人敢靠近了。
附近巡逻的警察也迅速的赶了过来,却也不敢上前。
几个警察偷偷的移动,不动声色的朝着歹徒慢慢靠近。
那歹徒扫了一圈围着他的人,他眼光倒是不错,最后盯着简言,说:“你们都退开,不然我杀了她!”
简言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尽量温和的说:“你先把人质放了,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你不许过来!我没有要求,你们都走开!走开!”歹徒情绪很激动,对简言尤其的戒备,一边说还一边往后退了两步。
大家都跟着他的走动移动着脚步,简言皱了皱眉头,和歹徒商量:“那我来换人质可不可以?你看……”
“不可以!都走开!”歹徒大喊一声,又退了一步。
简言忙退开了一步,却发现那歹徒已经退到了咖啡店的门口,而阿辞已经悄悄的靠近了歹徒的身后,还对简言使了个眼色。
简言心头一跳,忙对他摇头。
阿辞却已经在歹徒背后说了一句:“你真是个懦夫!”
歹徒大惊,一回头,拿刀的手已经被阿辞紧紧握住了,动弹不得。
简言飞快的扑过来,第一时间将人质解救出来。
那歹徒的力气也不小,看到人质被解救,疯了一般冲着阿辞挥舞着手中的刀。
阿辞没料到他反应忽然变得激烈,又分神去看人质,一不留神就被歹徒的刀在手臂上砍了一下。
简言救了人质,立刻过来帮阿辞的忙。
他抓着歹徒的手腕一拧,歹徒惨叫一声,手里的刀立刻就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简言对着歹徒的膝盖窝踹了一脚,歹徒立刻便跪了下去。
简言飞快的将歹徒的手臂拧到背后,那些巡逻的警察也都靠了过来,简言便将歹徒交给了警察。
他一抬头,就看到阿辞捂着手臂,苍白的手指正在滴血。
“你受伤了?”简言心里一顿,匆忙抓住了阿辞的手。
“没事,被划了一下。”阿辞轻声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动!”简言轻轻呵斥了一声,将他衣袖撩起来。
然后简言就看到他白瓷般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刀伤,鲜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来,整条手臂都染红了,看样子伤口还不浅。这一眼看过去,挺触目惊心的。
简言立刻捂住他的伤口,沉着声音说了句:“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阿辞根本没拒绝的机会,直接被简言拖着就走了。
好在医院就在旁边,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迎面碰到向阳他们几个。
看到两人这样子,他们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歹徒挟制人质,你们过去看看,还需不需帮忙。”简言简单吩咐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拽着阿辞进去了。
一个中年医生替阿辞检查了一下伤口,说:“还好,没伤到骨头。不过伤口有点深,需要缝几针……”
大概是看到阿辞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能忍痛的,又问了一句:“需要打麻药吗?”
“不用。”阿辞马上摇头。
简言抿了抿唇,没说话。
看阿辞盯着自己的伤口一直看,似乎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受伤的。简言终于没忍住,伸手挡了一下他的视线,同时说了句:“别看。”
阿辞抬头看向简言,刚好落进他夹杂着担忧生气和懊恼的眼睛里。简言为了替他挡着手臂,靠的挺近,阿辞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下子怔住了。
直到医生开始用酒精清洗伤口,阿辞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匆忙避开简言的视线,扭头看着窗外,耳尖却微不可见的染上了一点红。
“小伙子还挺能忍痛的……”医生看阿辞一声不吭,只偶尔痛极了的时候才会皱一皱眉头,比旁观的简言还淡定,对他很是佩服。
又问:“这应该是刀伤,怎么弄到的?”
简言在一旁闷闷的回了句:“歹徒挟持人质,他冲上前救人,被歹徒伤了。”
“哎哟,还是个小英雄啊。”医生眼睛都亮了,“现在的年轻人,能做到见义勇为的,可不多了,小伙子真值得表扬。”
旁边帮忙的小护士忽然说:“阿辞真的很勇敢,上次医院里有个小偷,也是阿辞抓到的。”
原来这还不是第一次?简言脸色微微一沉,又不是警察,怎么那么喜欢出头呢?
一抬头想要责备两句,却看到阿辞盯着窗外不知道什么东西出了神,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几人的对话,也像是没感觉到痛一样。脸色虽然更苍白了一些,神情却很淡定。
简言忽然想到之前阿辞说的那句“这不算苦”,心里微微一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医生缝完伤口以后,还夸了阿辞好几句才离开。
简言注意到阿辞的衬衫和外套都染满了血迹,他自己看着也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简言留下一句话,转身跑了出去。
阿辞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刚才的小护士,忙叫住了她说:“待会儿如果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回来,麻烦你告诉他,我有急事,先走了。”
第8章 我没答应
阿辞神色漠然的回到家,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房门居然开着一条缝。
阿辞面色一凝,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探向腰间。但是他动作只做到一半,就忽然又收回了手。
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耐,阿辞伸手推开门,然后看也不看,低头换鞋,同时说了句:“私闯民宅,应该是犯法的吧?”
阿辞的屋子不大,客厅布置的很简洁,所有东西都井井有条,透露出主人的循规蹈矩。
客厅中间的黑色皮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三十五六的年纪,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材、普通的黑西装,走在大街上就是路人甲的类型。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在自己家一般,这时候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刚进门的阿辞。
听了阿辞的话,男人笑了一下:“你要去告我吗?”
男人各方面都很普通,可他一笑,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忽然就有了光彩,让人想忽视都难。
阿辞却并不回他,随手将沾了血迹的外套扔在一边。看到衬衫也有很多血迹,阿辞皱了皱眉,转身去卧室换衣服。
男人早闻到了血腥味,这时候也跟着皱眉,语气中有点担忧:“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阿辞没吭声,重新换好衣服出来,将带血的衬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才说了两个字:“小伤。”
男人眉头并没有舒展,而是说:“要伤到你可不容易,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辞没回答,甚至都没在男人面前停顿一下,他直接走到吧台,拿了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看着机器运转起来,才反问:“为什么来我家?”
男人也没回答,两人就这么对峙着,沉默着,只有咖啡机运转的声音在小小的客厅里回响。
又过了一阵,阿辞抿了抿唇,正准备说话,兜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阿辞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简言打来的,他顿一下。
男人在一旁说:“为什么不接?”
阿辞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接起电话:“喂?”
“阿辞,我是简言。”简言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担心。
阿辞顿了一下,说:“我知道……抱歉,我临时有点事,所以先走了。”
“那护士告诉我了,你没事就好……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刚才那个歹徒,是因为妻子出轨,气不过来,才拿了刀出来想杀她妻子。结果没找到他妻子,可能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对路人动手。”简言顿了顿,解释说,“我看你那么勇敢,可能想知道案子的情况,所以告诉你一声。”
“嗯,谢谢。”阿辞犹豫了一下,问,“又是小三?”
“又?”简言声音微微拔高。
阿辞没说话,简言过了一会儿,才说:“那没事的话,我挂了?”
“好,拜拜。”
阿辞正准备挂电话,又听到简言在那头说:“你手上的伤不是小伤,尽量不要沾水,吃东西也要清淡一些。”
阿辞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一抬头,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阿辞也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去拿了咖啡杯出来。
男人终于没忍住,问:“你去找了简言?”
“嗯。”
“你为什么去找他?”男人忽然怒了,“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不要去找简言的?”
阿辞轻描淡的回了一句:“我没答应。”
“你……”男人呼出一口气,似在平息身体里的怒气,然后他站了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想和我对着干了吗?你可别我忘了,我是你的领导!你任何事情,都要听我的!明白吗?”
男人又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忍耐:“我告诉你,不让你去找简言,并不是我有什么私心。我这是为你好,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是想再害死他一次,还是想自己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