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他联系不到简言,以为他和上辈子一样,已经坐那班车走了,急的都快疯了。等他看到简言没事的时候,那种狂喜加后怕的心情,完全不是用语言能够表达的。那个时候,他的情绪基本上是接近于疯狂的状态,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都是凭着本能,想把简言想要的全都给他。
当时他只剩下了害怕,哪里还记得害羞?现在被简言一说,好像自己多饥渴似的,阿辞简直无地自容。
偏偏简言还加了一句:“以前是撩完就跑,现在是撩完就睡。媳妇,你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不举了……”
重生之前,因为阿辞始终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两个人别说上床,连舌。吻都没有过,做的最亲密的事情,也就是简言吻过一次他的嘴唇。那个时候的简言,对他从来都绅士的不行,自然也不会说这么流氓的话,哪里会像现在这么夸张?好像随时随地满脑子都是那些奇怪的事情。
阿辞被他说的羞恼,愤愤的回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荤话的?”
简言目光黯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笑着揉了揉阿辞涨红的脸,说:“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了,这不是看你太紧张,所以想逗逗你吗?”
“那也没你这么逗的。”阿辞自己又羞又恼,根本没注意到简言那一点微小的情绪变化,只是对简言的玩笑很不能理解,哪里有男人在听到自己受伤后,第一个想到“不举”的?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不坐汽车,坐火车回去,怎么样?”简言宠溺的捏了捏阿辞的鼻子。
因为坐火车还要转一次车,所以简言一般都不会选坐火车。
但是现在,简言不想坐飞机,阿辞不想坐汽车,火车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从溪陵到烽城,坐火车要接近八个小时,他们买了上午十点的车票,得下午快六点才能到。
好在现在不年不节的,火车上的乘客很少,简言和阿辞的座位在车厢的最后一排,而且整节车厢里面都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乘客,感觉特别的清静。
简言让阿辞坐了靠窗的位置,自己把行李箱放好后才坐下来,看着空荡荡的车厢,莫名的就有了种两人是在约会的感觉。
火车还没有开动,阿辞出神的看着空空的站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靠着简言的左手随意的搭在座椅上。
简言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阿辞的手,贴着指缝,和他来了个十指紧扣。
阿辞感觉到他的动作,回过头来看他。简言也回看着他,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么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这一次没有火花四溅,也没有激情澎湃,指尖却默默的有暖意散开来,直达心底。
“师哥……”阿辞先移开了目光,说,“我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简言一愣,“难道你担心火车也会出事?我没那么衰吧?”
“不是的。”阿辞摇摇头,对简言的脑回路已经无语,说,“我这是第一次啊,怎么会不紧张?”
第一次?简言更加奇怪了,他们的第一次,不是都还没来得及开始么?不过,可能对阿辞来说,第一次在上辈子吧?简言想到这里,心里又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不对,简言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思想。这是在火车上,他再怎么流氓,也不能在火车上对阿辞做什么吧?所以,阿辞说的第一次,应该是别的意思?
“什么第一次?”简言问。
“第一次见家长啊。”阿辞很无辜的看了他一眼,“他们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简言:……
他和阿辞,到底是谁的脑回路比较奇怪?
只不过,阿辞这紧张的小模样,他看着怎么就那么喜欢呢?
顿了一下,简言才说:“你放心,从小我妈就说我眼光好,我挑的媳妇,她肯定喜欢。”
“那你爸呢?”阿辞立刻问道。
“我爸?我爸都听我妈的。”简言凑近阿辞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这是我们家家训第一条,媳妇说的话都是对的。”
阿辞虽然被他说的面热心跳,却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简言看了他几秒钟,忽然问:“你不知道这个家训吗?”
阿辞一呆,摇摇头,先别说这个所谓的“家训”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也没可能知道啊。
简言又问:“那你重生之前,我没带你去见过父母?”
阿辞的手一僵,还是摇头。
简言轻轻揉了揉他的手指,语气轻快的说:“挺好。”
挺好?阿辞不解的看他,他不是该生气吗?
简言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打了个哈欠,往阿辞腿上一倒,说:“媳妇,我好困,想睡一会儿。”
简言很快就睡着了,阿辞看着他松弛下来以后略显疲惫的脸,知道他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心疼的将他抱的紧了一点。
这么大的事情,简言只用了一晚上就做了决定,大概是整晚都没睡吧?
简言到底还是简言,不会拖泥带水,不会唯唯诺诺,爱了就是爱了,遇到任何困难都会选择迎难而上,撞了南墙也绝不会回头。
阿辞傻傻的看着简言的脸,不管哪一世,经历了多少事情,他看起来有多不着调,遇到大事的时候,总是这样靠谱,能够让人完全的信赖。阿辞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这个男人。
简言睡了一个多小时,醒过来的时候看阿辞还是那么抱着他,连姿势都没变过,不禁有点心疼,忙帮着阿辞揉腿:“有没有压疼你?”
虽然腿的确是有点麻,但是这些对阿辞来说都是小事,而且,为什么简言的手,越来越往上,都快到大腿根了?
阿辞看了一眼简言认真的表情,不确定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不管简言是有意还是无意,阿辞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异样的感觉。
阿辞抓着简言的手,说:“没事,不疼。”
“我再给你揉揉吧。”
“不用了,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阿辞站起来,朝着餐车走去,简言只好跟了上去。
吃饭的人也不多,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简言看阿辞没什么胃口的样子,朝他眨了眨眼睛,说:“你刚才说的饿了,不是肚子饿了的意思吧?”
阿辞一怔:“那还能是什么饿了?”
简言的目光便从阿辞的脸上一路往下,然后停在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阿辞被简言露骨的目光看的都快硬了,才回过神来,明白了简言的意思。一方面为简言无处不在的流氓思想而抓狂,另外一方面也为自己经不起撩拨的反应而郁闷,阿辞推开面前的餐盘,说了声“我吃饱了”,就先离开了。
简言垂着眼睛坐了几秒钟,才站起来跟了出去。却见到阿辞站在门口等着他,并没有走远。
简言一笑,快步走上前去,抓住了阿辞的手。
迎面走过来好几个人,看到两人的动作,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只是有人好奇有人鄙视有人厌恶……
阿辞下意识的想要缩手,又很快反应过来,看了简言一眼,正好简言也在看他。两人忽然相视一笑,牵着手从那群人身边走过。
回到座位上以后,简言对着窗外拍了一张风景照,正想发朋友圈的时候,忽然顿住了,扭头问阿辞:“之前,你说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公开,现在能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吗?”
“那个时候告诉你的,就是真实的原因。”阿辞说,“之前虽然因为重生的关系,很多事情不能对你说实话,但是我从来没对你撒过谎,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
简言一愣,阿辞又接着解释了一句:“上辈子,因为我们的关系,局里有些流言蜚语,对你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那个时候说不想公开,是真的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再发生一次。”
“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阿辞想到之前看到的覃木的微信群内容,感觉重生后,有很多事情,好像都不太一样了。
简言也有点惊讶:“局里可能有人会看不惯,可是向阳他们应该不会吧?都是自家兄弟,我看得出来,他们关心的,只是我们幸不幸福,而不是我们是不是同性恋。”
阿辞怔了怔,忽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前世的时候,他和简言的关系,一直就不明朗。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局里的人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阿辞还好一点,一方面是因为简言的保护,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简言是队长,更引人关注,所以大部分的恶意,都是冲着简言去的。
但因为这些原因,那个时候的阿辞,对这份感情,更是惶恐。阿辞的反应,落在向阳他们的眼里,就成了欺骗简言的感情骗子。所以,他们不喜欢阿辞,对这段感情不看好,不喜欢,也不接受,甚至想办法破坏。
阿辞自从重生后,因为上辈子的那些流言蜚语,对重案组的人,其实也是有些怨念的。只是因为他这一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很多,流言蜚语已经影响不了他,而且他把感情和精力都放在了简言的身上。所以,对重案组的人,除了知道会出事的覃木和上辈子对他就很和善的笑笑,阿辞都没怎么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