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通知你们晚上一起吃饭啊。”邹韵瞪了简言一眼,又笑眯眯的问阿辞,“你怎么在这里?”
简言抢着回答:“他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在这里有什么奇怪?”
“你的人?”邹韵没听出简言话里隐藏的意思,“你的人不要太多,就别祸害我们阿辞了。”
简言:“……”
邹韵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坑了简言一把,继续对阿辞道:“阿辞今天晚上也一起吧……我先去叫我爸了,待会儿再来找你们……”
简言看着邹韵离开,急忙岔开话题:“今天几号啊?”
阿辞:“16号。”
“哎呀,我又给忘了……”简言有点懊恼。
“怎么了?今天什么日子?”阿辞顿了一下,才问。
“今天是邹韵妈妈的生日。”简言低声说。
“啊……”阿辞有点犹豫,“那我去,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简言看了他一眼,又解释,“师娘喜欢热闹,每年的这一天,师父都会……一起去吧,热闹。”
阿辞也没有犹豫太久:“好。”
几人一起回了邹红硕家,简言和阿辞帮着邹韵把菜拿到厨房,阿辞说:“需要我帮忙吗?”
简言瞪了他一眼,说:“你的伤好了?帮什么忙,自己一边歇着去。”
又对邹韵说:“要帮什么忙,我来吧,阿辞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邹韵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不由奇怪:“怎么了?”
“二十年了,没见你进厨房帮过一次忙,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邹韵放下手里的菜,走过去摸了一下简言的额头,“没发烧啊……”
这坑哥的妹子,简言摸摸下巴,有点心虚:“我这不是什么都不会吗……”
“你是没心!”邹韵一针见血,又问阿辞,“怎么又受伤了?严重吗?”
“没事,小伤。”阿辞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邹韵也没怀疑,却又瞪了简言一眼:“不是说是你的人了吗?为什么没保护好阿辞?”
简言:“……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阿辞的。”
邹韵不屑的哼了一声:“别吹了,上次好像还是阿辞救的你吧?”
简言简直想给邹韵跪了。
阿辞在一旁看着不说话,眼底却满是笑意。
邹韵说完,将两人一起推出厨房:“算了,我不要你们帮忙。特别是你,简直就是来捣乱的……”
走出来一眼就看到邹红硕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的看报纸,邹韵忍不住吐槽:“不是说现在都流行男人下厨了吗?为什么我身边没一个会做饭的?阿辞好歹还能帮帮忙,你们爷儿俩,就只会动动嘴……”
阿辞不会做饭?简言惊讶的看向阿辞,阿辞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简言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次邹韵过生日,阿辞似乎真的只是帮忙而已,没有动手做菜。
简言心里一动,觉得有点飘飘然。
飘着的简言根本坐不住,逛到邹红硕的酒柜旁边,从里面拎出来一瓶酒:“这不是我去年送您的吗?您还没喝呢?”
“今天晚上就喝。”邹红硕头也不抬。
简言把酒摆到餐桌上去,邹红硕平时都不怎么喝酒,只有每年的4月16号这天,一定会醉一次。
吃饭的时候,阿辞因为有伤,简言拦着不让喝。那一瓶酒就被简言和邹红硕两个人干掉了。
等到吃完饭,邹红硕已经醉意明显,红着眼眶抱着亡妻的照片,也不说话,看的人心酸。
邹韵一边照顾邹红硕,一边叮嘱简言和阿辞:“一个喝了酒,一个受了伤,就别开车了,打车回去吧,路上小心一点。”
简言答应着去按电梯,才发现两部电梯都在维修中。
“都说不要把房子买在这种破地方了,电梯经常都在坏,就是不听……”简言忍不住抱怨。
“要不,我们走下去吧?七楼也不是很高,这电梯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修不好。”阿辞提议。
“只能走下去了。”简言叹了口气。
邹红硕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楼梯走的人少,有点窄,感应灯也不灵敏,时灵时不灵的。
简言和阿辞并肩往下走,胳膊还时不时的撞在一起。
简言喝了酒,感觉天气有点热。
到了三楼的时候,感应灯怎么都不亮了。借着四楼的光,两人慢慢走到了二楼。可是二楼和一楼的灯也都不灵,楼道里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脚下的台阶。
简言有点生气,狠狠的跺了一脚,结果因为看不清楚,一下子就踩空了,整个人都往旁边倒去。
阿辞在旁边急忙扶住他,却反而被简言摔倒带出的惯性撞到墙边。
阿辞脚下一滑,后背贴着墙,手还搭在简言的肩上,而简言忙乱之际,把手撑在了墙上。
怎么都不亮的灯,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亮了。
简言看着阿辞被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漂亮的脸在灯光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泽,而耳根却在悄悄的泛红。
阿辞像是不适应忽然的亮光,低垂着眉眼,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掩住了眼底的神采,而嘴唇,却是红艳温润的模样。
简言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酒意上涌,有点醉了。
他没松开手,而是低声问了一句:“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小韵,你会做饭?”
阿辞抬起头来,眼睛里亮闪闪的,他看着简言说:“我不想做饭给别人吃……”
灯忽然又灭了。
简言呼吸有点乱,一低头,朝着阿辞的唇吻了下去。
第30章
“这破地方,怎么电梯老是坏?”
女人有点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伴随着的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咔咔”声。
“爬楼梯也不错啊,减肥……”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先前怎么倒腾都不灵的灯,瞬间从一楼亮到了三楼,亮的耀眼。
阿辞搭在简言肩上的手一用力,推开了简言,当先往楼下跑去。
简言懊恼不已,急忙跟上。
一男一女从一楼走上来,看到跑过去的阿辞和简言,有点奇怪。
男人说:“那两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别是小偷吧?”
“说不定是偷。情的呢,被我们撞破了。”
“那是俩男的……”
“男的又怎么了?男的可以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偷。情?”
“你小说看多了吧……”
简言追上阿辞,叫了一声:“阿辞……”
阿辞从脸到脖子都通红一片,他没回头,站在路边拦车:“我们打车回去吧?”
简言听着他没什么感情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说:“好。”
这个时候空车多,阿辞很快便拦到了车,然后低身上了前排的副驾驶座。
简言只好闷闷的上了后座,表白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一路上,因为有司机在,两人几乎没有交谈。
简言回到家,还是觉得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刚才在邹红硕家楼下,他亲到了阿辞,虽然极轻极浅,但是真的碰到了。
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触碰,可他真的有种被电到了的感觉,现在想起来心脏依然砰砰直跳。以前看到别人说什么“被电到了”,“世界一片空白”,“呼吸都是甜的”这一类的形容,他都觉得特别好笑,可是在那一刻,他忽然对那些形容都有了深刻的感受。
简言点了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想,完了,他真的中毒了,中了一种名叫阿辞的毒。三十年没动过心,一动心居然就是无可救药的状态。
可是,阿辞后面明显在刻意跟他拉开距离,他们下了车以后,阿辞也只是道了个别就匆匆走了,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难道一直都是自己会错了意?简言的心揪成一团,果然只是海市蜃楼吗?
一支烟抽完,简言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回忆起阿辞那时亮晶晶的眼神,还有那句“我不想做饭给别人吃”,忽然又来了精神。
阿辞后面的回避,会不会是在害羞呢?
如果当时不是那两个人忽然出现,阿辞应该是不会推开他的……吧?
简言想了想,摸出手机给阿辞发了一条短信:手上的伤没事吧?
阿辞很快回了短信:没事。
简言:别大意,洗澡的时候别沾到水,如果不舒服,提前吃药。
阿辞:嗯。
简言烦躁的从床上站起来,来回走动,“嗯”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多说吗?
正想着呢,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简言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手一抖,手机都差点掉了。
拿起来一看,还是阿辞的短信:明天还要查案子,早点休息吧。
简言瞬间眉开眼笑,信步走到窗边,回了阿辞一条:好,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看着阿辞回过来的“晚安”两个字,简言决定了,明天一定要找个机会跟阿辞表白。他握紧了手机,想,就算阿辞拒绝……
想到这个可能,心脏就痛的缩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就算阿辞拒绝,他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也要把人追到手。
简言吐出一口气,朝窗外看过去。
他这个小区对面,就是阿辞住的小区。这个时候已经挺晚的了,对面小区只剩下不多几户人家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