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扭头不去看他,整个背影都是很不开心:“你要是真的想做,我脱你衣服,你也会猴急地脱我衣服。”
林深:“我脱我自己的不好么?而且是你让我脱我自己的嘛!纠结这个有什么意义!”
龙骧:“当然有意义!我脱你,你脱我,我们就还能接吻。你要是真的对我有感觉,你亲我根本停不下来。”
林深:“……”
林深坐起来环住他的脖子:“那我亲你我亲你……”
龙骧不动如山,斜眼盯着他看。
林深果真是亲不下去了。
龙骧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探到他的指尖:“如果你想要我,连指尖都会发烫。”
又温柔地撩起他的碎发:“光是听到我的声音,就浑身冒汗。”
轻轻拨起他的下巴:“你眼神迷离,不肯让我从视线里消失。”
最后埋在他的颈侧长叹了一声:“散发出Omega信息素好闻的味道。”
林深委屈:“我业务不熟练,我又没有过性生活。”
龙骧歪着脑袋问他:“你都没有动情,为什么就稀里糊涂跟我上床?”
林深:“我以为你想。”
龙骧:“我想你就给么?”
林深爬到他身边闷坐:“是啊,你对我这么好,再拒绝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龙骧简直要晕厥过去,垂头丧气地把脸埋进手中。他堂堂帝都最骚气的Alpha,过个性生活难不成还要靠报恩么!
龙骧有了小脾气:“那也未免太伤我自尊了。我不需要你勉强,不要就直说。”做爱是喜欢的人之间的游戏,他不想搞得林深迁就他才委身。他要什么样的肉体没有呢?他只是想两个人在一起再亲密一点,再快活一点。
林深却不懂,只是重复着拍拍自己排骨似的胸膛:“我没有勉强。我可是自愿的!”
龙骧凝视了他一会儿,摇摇头:“你以为自己做的很好了么?不够,完全不够。你根本不知道我要什么。”
林深用眼神示意他说呀。
龙骧凑到他耳边:“我要你一边吻我一边扯掉我的衬衫,哭着求我上你。”
林深:“……”
两人凑得极近,龙骧能从林深轻轻浅浅的眼睛里看到无力感,那种看到考卷,却深知自己根本考不到及格的无力感。他似乎是要哭出来了。
最后,林深嘴巴一瘪,垂死挣扎道:“你没穿衬衫……”
龙骧:“……”
林深:“你根本没穿衬衫我扯不了……”
龙骧失笑,没办法地捡起床上的衣服丢给他,打算送他回卧室。是他太心急。对林深好是一码事,而他对自己动情是另一码事。
可是这在林深眼里是另一种信号了。
他扭扭捏捏地套上龙骧的大毛衣,赖着不肯走。
林深:“你是不是生气了?”
龙骧嗯了一声:“还成。”
林深:“……那你是不是要跟其他人上床去了?”
龙骧闻言,猛地抬头,凶巴巴的:“你说什么?!”
林深缩了缩脑袋,默默低头:“我就是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
龙骧:“这你还没别的意思?”
林深沉默了好久,委屈道:“因为我以前,也没有跟别人做过这种事,不太熟练……”说到这里居然哭了起来。他想自己偷东西这么聪明,怎么遇上这种事就这么笨的,连上个床都上不好,这下好了,龙骧要去找别人了。他知道龙骧就是这种人,他也没有资格指责人家什么,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伤心。
龙骧对他那么好,自己却把唯一一件能为他做的事办砸了,他要去对别人好了。
他就没有龙骧了。
“你能不能给我缓两天……”林深流着眼泪去勾他的手,跟他打商量。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重又被人扑倒在床上。
“也行啊。”龙骧撑着额角笑眯眯看着他,“两天,不能再多了,而且你还要答应我个条件。”
林深听也不听:“好的呀。”
龙骧简直要笑出声来,撩起他的散发,用掌心把他的眼泪一点一点抹掉:“明天,明天我带你进宫面见圣上,让他给我们俩赐婚,把事情定下来好不好?到时候你哪怕是个性冷淡,我也不能跑到其他人床上去了。”
林深赶紧念叨着“那不行那不行”往被窝里钻。
龙骧帮他把毛扎扎的大毛衣剥掉,又把光溜溜的人拎起来抱了个满怀,嗯了一声:“你刚才不是’好的呀’,怎么翻脸不认账?”
林深:“太草率了……”
龙骧:“我都想好了。”
林深:“那我呢?”
龙骧:“我看你喜欢我喜欢的要死,你就认命吧。”
第二天,柳闻止一反常态,用完早茶留在家里看报纸。
“你今天是休息么?”白沐霖坐在他身边,想去偷偷摸他的指尖。两人昨晚刚登记,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特别的安排。
柳闻止抬手瞄了眼手表:“今天要去一趟朗基,听取秘书组的汇报,那边说有车会来接。”
白沐霖的小动作没有成功,颇有些不为人知的灰心丧气,可是下一秒,他就被柳闻止圈进怀里,牢牢扣着他的右手得到了一个吻。白沐霖刚刚经历了“莫名其妙被前A友睡了”的惨案,很怕柳闻止气他、冷他,他也看得出来柳闻止气是气的。可是柳闻止不向他撒火,反倒怕他想不开,一晚上缠着他的手脚抱着他,白沐霖就来不及委屈自己,反倒更加心疼他了。
“你去朗基做什么呢?歇一天不好么?”
听闻窗外的引擎轰鸣声,柳闻止叠起报纸轻吻了一下他的脸侧:“自从程夜被免职,有一大批文件需要处理,我赶着上手。”
白沐霖:“你不要太累了,慢慢来也没事的。”
柳闻止:“嗯,我晚上回来吃饭。”
白沐霖送柳闻止到门口。不远处停着车,司机穿着制服,帽檐压得很低,但是那隐在黑暗中的视线却锐利,让他不免多看了几眼。柳闻止本已步下台阶,觉察到两人的对视,慢下了脚步,然后突然转身抱住白沐霖,给了他一个深深的拥吻。
白沐霖再也没空管什么司机不司机的,搂着他的脖子脸都要红了:“今天怎么了呀?”
柳闻止也不解释,拉紧了他的睡袍:“你先进去,外面风大。”
柳闻止一坐进车里,就条件反射地将自己的水杯往扶手箱中放去,然而那里已经塞下了程夜的大水罐。程夜眼中流露出一股森冷的敌意。他现在与柳闻止的地位颠倒:原本他是白沐霖的丈夫,现在柳闻止是白沐霖的丈夫;原本柳闻止给他开车,现在不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穿着侍卫官的制服给柳闻止开车。若是柳闻止再像方才那样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他恐怕忍不了。
幸而柳闻止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除了白沐霖什么都是愿意让的,把杯子塞在车门一边的卡槽里,也没有说什么。
程夜的话里一片低气压:“不论怎样,不可以在其中暴露我的身份,阿兹因想杀我。若是知道你牵扯其中,恐怕更不会放过你。”
柳闻止接下这威胁,只提醒他:“你是我第一个带进去的侍卫官,体检免不了。你又是前任CEO,虹膜、声纹以及DNA,系统烧成灰都认得出。”
程夜:“我自己会解决。”
柳闻止亦不多言。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达朗基。
朗基公司历史悠久,几乎超越了一般公司的寿命时长,以至于成为帝国牢靠的一部分。其总部设立在帝都的一颗卫星上,拥有与主星相连的天梯。两人经由天梯进入卫星大气层,将车停在海拔两千米的平台上入关,入关口即是朗基公司的大厅。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不是身穿白大褂,就是身着军装。朗基开展了许多服务于政府的军工项目,因此军方特派员与公司雇员的区别并不大,人人都佩戴着身份识别码,柳闻止和程夜也因此并不怎么显眼。甚至有性急的研究人员撞上了程夜,道歉连连,程夜低着头地帮他拣了一堆结缔组织送去他的检测室,柳闻止等候在一边。
送走迷糊的研究人员,两人径直往安检门走去。柳闻止不着痕迹地瞥了程夜一眼,率先迈过了白色通道。
“首席执行官柳闻止,身份确认。”
柳闻止通过后,静静地在另一面望着程夜。
程夜抬手刷了一下手环:“电生物工程师,艾克,身份确认。”
完了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柳闻止:“偷来的?”
程夜:“嗯。”
柳闻止:“那要赶紧。等会儿发现盗刷就穿帮。”
程夜:“那人得昏个一天一夜吧。”
两人乘坐胶囊电梯下潜到CEO办公室。
柳闻止核对完虹膜、声纹,顺利进入办公室。程夜在这里办公的时间屈指可数,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人味。他轻车熟路地打开电脑,翻看5月23日的签档记录,竟然真的在其中找到了一份加密文件,GR-15073.
柳闻止:“什么内容?”
程夜摇摇头。作为朗基执行官,他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经由白沐霖的授权,在重要文件上签名,而这些文件的内容都有秘书处整理。他通常是在电脑上匆匆看一眼,没什么问题就签掉了,也不记得那段时间有什么特别机要的项目过手,机要到要除掉他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