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爱你。”
“why”
“据说,你太爱一个人,那个人就不会爱你。”
话至此,张西兮起身,站到肖夏面前,又蹲了下来,现在他能闻得到肖夏的呼吸。
“干什么?”肖夏问,看上去有些感觉不适。
“让我吻你一下,让我在你知道我要吻你的情况下,吻你一下。”张西兮说,听上去有些气喘吁吁。
“我妈在房间呢,她可能会看这里。”
“我们换个地方。去那个地方。” 张西兮指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说着。
“换个地方也是不能吻的。”
张西兮起身,肖夏也跟着起身,两个人走到了岩石跟前,随即转身背靠着岩石。
“伯父怎么没来啊?”张西兮问。
“他们离婚了,因为这,我才领我妈出来散散心。”
“怪我多嘴。”
“没什么。”
“嗯,没什么,离婚了,人还在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西兮笑着说,像是为了缓解什么似的。
“不能再靠着了,脊背都发凉了。”张西兮继续说,“去我房间坐坐?”
“好吧。”
“怎么还勉为其难的呢?”
两个人迈着闲散的脚步,时而低头,时而看天,时而看彼此。
进门,张西兮悄悄用钥匙将门反锁,迟迟不开灯。
“开灯啊!灯在哪儿?”肖夏说。他背对着张西兮。
张西兮将下巴搭在肖夏的左肩,完完全全从情绪里流淌出一句:“我要你上我。”
“你说什么?”肖夏问。
“我要你上我。”
“别闹。你真能闹。”
“我已经离不开你,连目光都离不开你。”
“别这样。”
“我对你已经是剑拔弩张,箭在弦上,渐入佳境了。”
肖夏用右手拇指将他的下巴和自己的肩膀分开,张西兮闻到了淡淡的烟草的味道,转身开门,但门打不开。
“把钥匙给我。”肖夏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把钥匙给我,我就把钥匙给你。”张西兮说。
“什么钥匙?”
“你爱我,你快来爱我,只有你能打开我的结。”张西兮一边说着,一边脱着。然后转身撅着,像孔雀开屏。
“你不知道我多想和你在一起,你的身体进入我的身体,把你融进我的身体的那种在一起。”张西兮回头对肖夏妖娆地说着。
肖夏解开了裤腰带,吐了口唾沫,庞然大物便出溜了进去。年轻气盛,荷尔蒙爆棚,曾以为什么都不会发生,但情之所至什么都会发生。
就这样,在海边的海景房,在这个洒满星星的夜空,在海浪的声响里,活塞运动着,张西兮流血了,但在张西兮心里,这就像蜜蜂或者是蝴蝶亲吻花朵时弄伤了花蕊。
他曾写过一首诗:“既然做了一个特别的人,那就做一个极其特别的人,反正已经不一样了,就不一样到极致呗,千万不要半途而废;既然我爱的那么特别,那就不要枉费这特别,追寻,或是等候一个美得无懈可击的蝴蝶,只有他嗅我,只有被他嗅,我才觉得我是香的。”
如今看来是实现了吧?差不多。
结束后,肖夏去冲澡,张西兮也走进浴室,欲再续缠绵。当他伸手摸着肖夏的胸脯时,肖夏推开了他,说:“刚刚,我只是个动物。”
但动物也是会怀念的吧!
第38章 在一起也分好多种啊
“看看那个长发的女生,黄色的泳衣,肉肉的,芙蓉出水,多美啊!”另外的一个黄昏,两个人坐在海边,肖夏津津乐道着。
“芙蓉出水得像女神,不如你看着我,对我有吸引。”张西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没经过大脑思考似的说,“你很迷人,你知道吗?迷人之色就在你眼窝出没,闪烁。想埋在你的温柔里,看你目光闪烁,听你闪烁言语,别的眼睛都空洞无物,只你的眼睛有温柔企图。”
“你想过吗?从开始到现在,你对我说的话,能凑成一本诗集了。”
“我想过啊,我想出一本诗集呢,然后送给你。”张西兮说,“从开始是从什么时候啊?”
“从你对我说第一句话的时候。”
“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吃早餐了吗?”肖夏说。
张西兮以为肖夏又要错开一个不想继续的话题。
“吃了。”张西兮没精打采地回答。
“我说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吃早餐了吗’。”
“是吗?你还记得,我都忘了。”
“我觉得突兀的我都会记得。”
“那以后更要对你突兀了,因为,突兀你就会记得。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我这样博闻强识的人,有时候和你聊天,和你聊了什么都忘了,记住的都是你和我聊天的样子。”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样子太撩人了吧。”
“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吗?”肖夏笑着说。
张西兮也跟着笑了起来,起起伏伏,似乎一个人的笑声是另一个人再次笑起来的基础,于是笑了好一阵儿。
“你知道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吗?”张西兮柔软地说。海浪在柔软地扇着。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肖夏说。听起来毫不留情。
“在一起也分好多种啊!身体在一起,精神在一起,身体和精神都在一起,还有像现在这样我们坐在一起,还有许多微妙的美好的在一起,我还没想到呢,不知道你说的‘不会和我在一起’里的‘在一起’是哪一种在一起。”
“身体在一起。”
“那天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啊!”
“我是说,生活在一起。”肖夏说着郑重地看了张西兮一眼,“我不能给你前景宽广的爱情。”
“嗯,最后都是要和女人在一起。”张西兮说,“但还是那句话在一起也分好多种啊!”
“你不用给我前景宽广的爱情,爱情又不是事业,又不是前途,我不要什么前景,再美好的前景,都比不过你,甚至都比不过你的背影。”张西兮继续说。
“你想我们是哪一种在一起?”肖夏问。他的眼睛红了,大概是因为犯了烟瘾吧。
肖夏这样问,让张西兮心生欢喜,因为他觉得肖夏在商量着他们如何在一起。
“你的身体进入我的身体,把你融进我的身体的那种在一起”张西兮回答。
“就是‘约炮’的那种在一起。”肖夏说。
“我有些词不达意,我没有提前打草稿,我该好好想想再对你说。”
“嗯,好好想想吧。”肖夏说着将拖鞋脱了下来,双脚踏在沙滩上。张西兮用沙子将肖夏的脚埋了起来,用柔细的沙粒搓着他脚背。之后,张西兮闻了闻自己的手,说:“有香水的味道。”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七天的旅行就要在今天结束了。”肖夏说。
“你觉得这次旅行的意义在哪里?”张西兮问。
“我妈妈在这次旅行中恋爱了,一个男人深深被她的美貌吸引,长得漂亮总是容易招蜂引蛾。所以我要一个人回去了,她和那个男人去另一个地方了。”
“真好。我希望我妈妈也遇见一个。”
“嗯?”肖夏疑惑。
“我妈妈现在是一个人,除了我。”
“你爸爸呢?”
“也是去另一个地方了。”张西兮说,“你刚说的是这次旅行对于你妈妈的意义,对于你的意义呢?我想听听。”
“对于我,”肖夏作思索状,“对于我没什么意义啊!”
“实话实说,这儿就我们俩,没人听得到。”
“真的没有什么意义。”
“快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张西兮说。他想听肖夏说那个后·庭挂彩的晚上。
“我不知道。”肖夏说,“这次旅行对于你的意义呢?”
“这真是一次适得其反的旅行。”张西兮说,“本来是为了用这次旅行忘记你的,却遇见了你,却更迫切地爱着了你,有些欲罢不能了。”
“别这样,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结束了也就结束了。”
“什么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结束了就结束了?”
“我上你。”
这是一个令张西兮满意的回答,随之而来一股快感,他就是在诱导肖夏说出这件事呢。
“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忘记不忘记,记得不记得,也就那么回事儿。”
“哪么回事儿?”
“就是一个点,没法连成线,就是个过场。”
“呵,”张西兮苦笑了一声,说,“但愿事情不如你所想,不是个过场。但愿你判断失误。这次旅行对于我最大的意义,就是你上了我,你所说的‘也就那么回事儿’的事儿。”
“最大?最大有多大?有我大吗?”肖夏呵呵地笑着。张西兮以为他还有上他的意思。
“去我房间坐坐?”张西兮红着脸,深情着眼说。
“不了。”肖夏说,“我要回我房间整理东西了,一会儿就要返程了,你也回去吧。”
两个人起身,不再言语……
在从旅行团的车上下来的时候,张西兮看着肖夏眼神闪烁地说:“我想抱一抱你。”
肖夏伸出了双臂,说:“来吧。”
张西兮会心一笑,几乎是扑上去,给了肖夏一个紧紧的拥抱,然后对着肖夏挥了好久的手,才转身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