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川宠溺地目光,看着他和怀里的女儿,微不可察的露出了一丝浅笑。但他们都看到了,小晴眼睛放了光,唐泽寻一个激动直接摇着小晴的手,哄着她快叫爸爸,叫了爸爸就再笑一次。
小晴在唐泽寻‘笑’诱之下,看了白石川好半天,歪斜着头,想了一下,有些害羞的笑了,冲着他怯生生、小小地叫出了声:“爸爸…!”
这一句话,算是破天荒了!第一次,亲耳听到女儿的呼唤,白石川明显的眼眶红了,生生地挤出一丝微笑,可、这笑比哭还难看,一下子把小晴的笑容吓回去了,嘴一咧就要哭了,眼泪刷刷的就下来了。
唐泽寻一看不对,赶紧用食物转移她的注意力,才没哭出来。回头却看到白石川傻愣着,还在小晴的呼唤中难以自拨!
唐泽寻没由来的望着这一大一小,心里暖暖地,暗自发誓,以后要好好地照顾这两个苦命的孩子!
这一晚,唐泽寻和白石川没有回去的打算,就在这边住下了,反正房间多,也有地方睡。华姐大概也看出些什么,直接给他俩安排地一个房间。
快到睡觉的时间,小晴就是不睡,上窜下跳,缠着唐泽寻上窜下跳,玩的开心至极,连华姐都说今天都玩疯了。最后竟躺在唐泽寻怀里睡着了。一双小手把唐泽寻搂得紧紧地不放手,一松开,她就会惊醒大哭。几次下来,都没成功,三个大人没法子,只得将就一下,让小晴睡在唐泽寻房里。
把小晴轻轻放在床中间,两个男人一边睡一个,还好床够大,不挤。
女儿睡着了,白石川终于有机会紧挨着她了,摸摸她的小手、小脸,满眼都慈爱和舍不得。从没见过这样子的白石川,唐泽寻心里竟也有些难受了,他斜靠着床头,用手轻轻拍着小晴,小声对唐泽寻说:“我离开学也没多久,反正现在也耍得有些无聊了,要不,明天,我们把小晴接回去住几天。等到四年后,我回来,就把小晴接来一起住,好不好?以后我照顾你们两个,保证把你们养得胖胖的。”
白石川眼里闪闪有光深深地看着唐泽寻,却没说话,只把唐泽寻的手紧紧握着,只觉手与手的温度是那么的高,直直地浸进了心底。
第二天,果然如唐泽寻所说的一般,两个人带着小晴,把各种东西打包之后,载了一车小晴的东西,三个人开始了短暂幸福生活。
小晴好奇心重、适应力也强,一到别墅四处乱窜,不哭不闹,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倒让唐泽寻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只是她对着白石川依旧不搭不理的样子。
后来,她总算肯叫白石川“爸爸”了,也改口叫唐泽寻“爹地”,让唐泽寻深刻地到了‘一家人’的幸福!
“你说,给小晴取个什么样的小名好听啊?”
“……哦?”白石川心想,这么大了才取小名吗?
“你说叫甜甜好不?”
“……理由?”
“你姓白石,我姓唐,加到一起不就成了甜甜吗?!”
“…………哦?!”白石川眉头一抽。
白、唐!?白糖!!!……好吧,白糖自然会甜了!
然而幸福的时光是短暂的,一眨眼就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这天,唐泽寻抱着小晴和白石川一起,送回了华姐那,还只能趁着小晴睡午觉才敢悄悄走,生怕小晴一哭,他们就舍不得了。
唐泽寻走的时候,就把这份‘家’的回忆和幸福埋进心里,四年后,一定会成长发芽!
已到了最后的日子了,开学日终于到了。白石川没打算送他到学校,只陪着他去了机场。唐爸唐妈倒是准备送他到学校,顺便监视他们两个好生守约。
在侯机厅,白石川明白这是最后一次见他了,说不出心里的感受,默默地替他整理了行李,也没交待多余的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快到登机口了,白石川最后一次将唐泽寻拥进怀里,紧紧地抱过之后,利索地将他推进了那道门。
唐泽寻背过身子,只机械地抬起手臂,朝着空气挥了挥,快速消失在了人群当中,只留下白石川站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开。
[三十五]
四年后
白石川终于等到了唐泽寻毕业的日子,今天唐泽寻便要归家了。虽然他们很好的遵守约定,但白石川为他花了不少心思,果断在H市设了工作点,暗中安插的人保护他,保证他的安全和传递消息。像今天就回来的大消息,他又怎会不知!
在这四年里,白石川不断扩充地盘和开发新的生意,把以前传统生意全部分给三哥、老四、老五、老六和陈七,各自经营,自己全力经营新的生意,整个黑狐的根基更扎实、势力愈加强大了。而他更是在最繁华地地段开发了一处别墅区,整个小区配备了最新的安防设备,确保连个虫子都飞不进去,安全隐私性极强。
白石川此刻正站在属于自己的那处新别墅里,静静地看着窗外,他只需在这里等待唐泽寻回城后来见自己就好了。他正在盘算着,如果唐泽寻肯回来见他,那这座别墅就属于唐泽寻了。如果唐泽寻不再回来,就当是自己送给女儿小晴的礼物。因为女儿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如果,如果,如果能有唐泽寻在,那……一切就完美了………
白石川压制着心底涌动的情绪,没敢给他打电话,只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告诉他,他在这里等他,如果想好了,做好决定,就来见面吧!
要是……他不来,他就死心了,不过,他会来的…………!
会来吗?!会的!……
等的时间越长,白石川就越紧张,不停地看手机,短信没人回复,也没有电话。
……还没来?!……算着时间,排除一切的可能性,应该来了啊!为什么,没来?也许……!?给他还没来,在心底找各种理解释!可、直到华灯初上,依然没人来。
白石川还在房里等着,身子早已站得僵硬了,他连换个姿势都没有,脸色绷得紧紧地,原来时间可以这么漫长!
他的心慢慢地、一点点的沉下去,最后一次看了看手机,已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不会再出现了,那是意味着,他不会回来了!他变了!虽然这种情形,他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他从不肯认为会是真的!可、现在,是真的成的、唐泽寻真的变了!
白石川决定了不再等了,迈着沉重的步子,跨出大门,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艰难,神情有些恍惚,坐上车,却没吩咐去哪。
他的司机也是识趣,没出声静静地等着吩咐。好半天,小弟终是忍不住了,出声提醒着白石川,那…手机已经响了好几遍了。
白石川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是那个人的号码,一阵激动,忙接起来,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白石川顿时呼吸一滞,语气不善的问了是谁!而陌生的声音在说话:“喂,你好,请问你是……你是唐泽寻的家属吗?……呃,他出了点事,因为救人昏倒了!所以……你能马上来趟医院吗?!”
白石川慒了,什……什么情况?!他昏倒了?人在医院?!……怎么会?他身体一向很好!
…原来,不是不来啊!……出了事,来不了!
白石川又惊又喜,表情马上恢复了几分,问清地方,吩咐马上赶过去。
一到医院急诊室,就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妇守在唐泽寻床前。从他们急切的、断续的讲述中,他终于放心了。
原来,唐泽寻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女孩子横穿马路,差点被车撞倒,正好被他看到并奋不顾身的冲过去把女孩救了下来,避免了一场血腥车祸。
可救完人的唐泽寻情况十分不好,面色苍白、头疼欲裂,最后终于昏倒在路边。被救女孩的父母急忙把他送到了医院。因为看到唐泽寻手机上面,写着“爱人”,就拨打了白石川的手机,虽然他们心里是很意外爱人是个男人,但对方这种气场却让他们不敢多说。
白石川心里松了口气,想着这倒像唐泽寻的风格,心中一喜。但看着昏迷在病床的人,又是一忧,不知不觉想到四年前的车祸现场,心里如刀割般疼,表情有些复杂。
白石川立时去问了医生他的情况后,才稍放心,说没什么问题,醒来后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白石川在跟小两口互相感谢后,安排司机送走两人后,才陪坐在病床旁,看着昏迷中的人。
好在唐泽寻并没让他等得太久,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睁开眼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来观察环境,又盯着白石川,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一会,眼睛眨个不停,表情变幻也很复杂,最后很不确定的问道:“你…………大川?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
“………………是我。还好吗?叫医生吗?”白石川不敢确定他现在的状况是否正常,像极车祸醒来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情形,难免有些紧张。
“哎!别走!………………”唐泽寻听他要走,急忙抬身坐起来,一把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由于起得太急,力道一扯,往前扑了出来,白石川忙回身一把抱住他,将他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