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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纪 (看长亭晚)


  景澜与沈誉对视一眼,暂时放下成见,走到宴师身旁。柳宿将那玉玺在手中抛来抛去,宴师怒道:“给我放下!”
  景澜安慰他道:“宴师不必担忧,这玉玺非同寻常,拿来砸核桃都没事。”
  柳宿问:“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砸过?”
  景澜不答,偏头看了看沈誉。沈誉疑惑地望着那尊玉玺,神情有些僵硬,仿佛也想起来曾被洛元秋用这玉玺砸得满头是包的日子。
  宴师从他手中夺过玉玺,叹道:“这阵枢是真的不错,但它外头有一道桎梏,若非主人亲自来开,否则”
  景澜夹出一道符,展开递了过去,道:“先前忘了说,用这个。”
  柳宿咦了一声,快宴师一步接过纸符。他掌心贴合,将纸符夹在中间,手势瞬变,一股柔风自他手中涌出。
  宴师讶然道:“这是气?”
  景澜一错不错看着柳宿合拢的双手,微微眯了眼。半晌后风止,柳宿一改方才笑嘻嘻的模样,如同变了个人般,答道:“对,就是气。”
  言罢他指缝微松,冒出一点嫩黄。那嫩黄缩了回去,不一会挤出一只雪白的小鸟,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柳宿摊开双手,这鸟儿从他掌心间飞起,却绕着景澜转了几圈,洒下一条条绚丽的光带。
  景澜伸手接住它,那鸟儿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停在她手上不肯离去。景澜轻轻一笑,试探着摸了摸它的头,鸟儿在她手心里依偎了片刻,眷恋不舍地展翅飞起。
  沈誉见到这一幕,仿佛明白了什么,神色微黯。
  那鸟儿在半空中绕了个圈,身形渐淡,眼睛与爪子化为黑色墨痕,身体与羽翼则化为白色痕迹,像有人正执笔凭空描画,令这一黑一白时而交融时而分散,瞬息万变,演化出无数幻象。
  宴师抚掌赞叹道:“好一道气符!不知这是哪一位符师所绘?”
  柳宿目中闪过一丝精光,缓缓道:“不知死焉知生?生中有死,死中有生,如此方能源源不息……”
  只见那黑白两道光芒一并涌入宴师手中的玉玺上,原本旋绕在玉玺上方的青龙甩了甩尾巴,从空中降下,落回玉玺上。就在青龙落下的一瞬间,玉玺唰然化作一把龙首短杖,悬在他们头顶的星辰也随之再度旋转变幻。周遭昏暗的天幕隐去,云雾散开,显露出一座城池的缩影。金沙般的碎光从四面八方飞来,勾勒出长街坊市,鳞次栉比的屋宇。从此而观,犹如在沙盘上一览全局,城中的一切都无比清晰。
  这座守护长安百年之久的法阵,终于显现在他们面前。
  柳宿狂喜大笑:“终于解开了!”
  景澜等他笑了一会,才道:“柳老,你手中的符,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柳宿笑声渐止,奇道:“还你?”
  景澜泰然自若道:“这是我借来的,用完就要还人。”
  沈誉:“……”
  宴师也将心神从那城池上收回来,听闻此言,玩笑般问了句:“这阵枢也不会是借来的吧?”
  “也是借的。”景澜答道,“一符一阵枢,都是向人借来的,待用完后,需得还回去。”
  柳宿道:“谁这么大方,连这长安城的阵枢都敢借你?”
  景澜笑道:“自然有押了东西在债主那里,若是两位不肯还,那我就要以身相抵了。”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柳宿愕然道:“是哪个失心疯了?竟愿意用你来换这阵枢?!”
  宴师道:“柳老,话也不能这么说……”
  景澜从他手中抽走纸符,随意道:“你怎知她就不愿意了,若是人家乐意之极呢?”
  柳宿冷哼一声,转身看那法阵去了。
  宴师沉吟少时道:“这阵枢需得留些时日,最迟新年后归还你。”
  景澜颔首,宴师以眼神示意她与沈誉二人自便,转身与柳宿一道研究起阵法去了。
  沈誉从头到尾如一个影子般,也不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见识到了阵枢之后,更是一言不发,景澜朝他道:“走罢,沈大人,朝议的时辰要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宫,在红墙白雪间不紧不慢地走着。
  半晌,沈誉才开口道:“师姐怎么样了?”
  景澜迎风走在前头,答道:“与从前一样。”
  沈誉低低吐了口气:“那就好。”
  走了会,眼看议事的宫殿就快到了,沈誉忽道:“你与师姐在一起了,身上的那道印以后要怎么办?”
  景澜在宫门外停住脚步,转身向他看去,平静道:“我自有办法。”
  沈誉点点头,越过她身旁径自走入门中。
  景澜听他道:“……你要好好待她。”
  也不等她回答,沈誉便大步走远了。
  待沈誉身影彻底不见,景澜才踏入宫门。她回头看了眼天空,日光已近稀薄,雪云深黑的缝隙间透出些许金色,映在她眼眸中,犹如在深渊中燃起的烈火。
  作者有话要说:啊最近胃溃疡加来大姨妈,双倍痛苦……
  。


第120章 两清
  只这么耽搁了片刻的功夫,景澜到得殿外,在阶下便听见里头争执声传来。今日议政殿外无人值守,护卫与宫人都被遣到墙外去了,景澜余光瞥见西边侧门外似乎站了个人,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那是个面生的宫女,快步走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景澜眸光一动,道:“陛下已经走了?”
  “说是急火攻心,胸闷气短,”宫女答道:“已召了御医们到寝殿候着。”
  景澜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宫女离开后,景澜慢悠悠地走入殿中,深黑殿柱映出模糊的人影,深红的垂幔静悬不动。她扫了眼殿中的景象,主座已空,下头的大臣们正争吵不休。
  内侍适时的拉了拉铃道:“司天台,景大人到。”
  里头骤然一静,诸臣纷纷朝景澜看来,景澜道:“有事耽搁来晚了,不知诸位大人是在说些什么呢?”
  “此事皆是因我而起。”
  朝臣们都穿绯色官袍,那人一身紫袍坐在当中,份外引人注目,正是六皇子赵奉。景澜目光自一旁站着的涂山越,以及司天台三官身上掠过,最后才慢慢移到说话那人身上,问:“什么事?”
  当即有臣子答道:“是为了六殿下为昭王守陵一事。”
  景澜佯装不明:“守陵?年关将近,虽祭祀的时日快到了,也不必这时候去守陵罢?”
  赵奉摆摆手,神情有些不自在,道:“只是去看一看,添些香火。”
  景澜看着他缓缓道:“殿下入京这么多年都不曾去昭王陵墓祭拜过,怎么今日却有此兴致?”
  赵奉扯了扯嘴角,硬生生咽下将说的话,目光冷了几分。
  景澜仿佛看不见他神情的变化,道:“听闻殿下近日不得宣召擅闯前殿,又与陛下多有争执,想来也是为了此事?只是我不明白,若是都为了尽孝道,为昭王守陵又算是哪门子的尽孝?殿下若是昭王的嗣子,为其守陵自是应该。但殿下玉牒在册,是陛下的皇子,此举倒有些不合礼制了罢?”
  此言一出,便有老臣喝斥道:“殿下为昭王守陵之事,关乎社稷宗庙,岂容一介妇人在此搬弄言语?”
  景澜瞥了他一眼,也认不出这胡子头发白成一色的老头是何许人也,她将腰上佩剑按在桌上,轻描淡写道:“既然如此,就先请这位大人下去歇一歇好了。”
  众臣一时怔愣,再看去时,那人竟已经从殿中消失不见了。
  赵奉脸色难看,强压着怒火道:“你竟敢视宫规为无物,在议政殿中施展法术驱逐大臣!简直就是放肆之极!”
  “与殿下为昭王守陵一事相比,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景澜环顾诸臣,除了几位老臣仍坐定不动,剩余人皆是面露惊惧之色,她微笑道:“还有谁想来试一试,不妨大胆建言,我也不是那等不知变通之人。”
  这下再无人开口,半晌后一老人慢条斯理道:“既然是要议事,终归是要按照议事的规矩来。景大人是司天台的人,按理不该过问朝政,但陛下召你至此,想必是另有一番用意,不如暂且到一旁,听一听我等今日所议为何,再行定论。”
  景澜倒认得说话这人是位老臣,识趣地拱了拱手站到涂山越身侧。
  老人身旁一中年男人向她笑了笑说道:“只是那法术,可不许再用了。”
  那老人慢慢起身,边思索边道:“议事自是要各抒己见,若是能将事情说明白了,吵些闹些也无妨。只是莫要凭依身份压人,需知国事之下,诸位不过都是执舟楫者,万民如浩浩江海,既能载之,亦能覆之。修道之人也好,朝中大臣也罢,皆是如此。”
  诸臣各自整衣落座,静默片刻后,宫人将四面垂帘放下,老人道:“这就开始罢。”
  .
  细雪绵软,落在道上发出窸窣的轻响。大约是宫墙遮住了风,洛元秋不觉得有多冷,只是走在这深宫之中,处处都是相近的红墙与宫殿,一时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这一路上她也曾碰见巡视的银翎卫,都十分巧妙地被她避过了。有时也遇见步履匆忙的宫人,垂首快行,不知去往何处,除此之外俱是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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