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衍挡在龙野和沈屿中间,威压尽出,气势迫人,他沉声对龙野道道:“你做什么?”
被问话的人不慌不忙,丝毫没有感觉到对面剑拔弩张的气势。
他随手把玩着那支枪,接着一顿,他缓缓放下枪,站到和谷衍并排的位置,低声说道:“江成宴。”
他竟丝毫没有避讳,宛如出鞘的剑,寒光凛然。
谷衍眼神微动,看向他。
那人毫不回避地回望着他,他的目光明亮,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但谷衍心知,那是被神宠爱的人。
迦楼罗自天空飞过,金色的羽翼划过天际,宛如神迹,永世难忘。
江成宴挡在谷衍身前,与龙野对视。
“江家人。”
龙野缓缓念道,随后眸光一闪,笑着说,“不认识。”
谷衍挑眉,抽身而出。
“我今天有公务,就让他带着你。”
临走前,他附身在龙野身边又说了几句,随后离开。
江成宴不悦地看向那把枪,没说话。
龙野双手一摊,道:“噢,甜心,别担心。它当然不能满足我们的狂欢了。”
刺激,挑战。
俘虏男性天生所在。
没有人能够例外。
江泽涛也是偶然一试,未料江成宴会有这样的天资,自此对他颇多提点。
江成宴悠悠道:“有什么好货吗?”
龙野看向谷衍离开的地方露出一个沉迷的微笑。
他声线低沉,缓缓道:“别急,谷少爷对待新朋友可是非常慷慨的。”
他按下一个按钮,地面缓缓裂开一条缝,龙野眼神迷恋道:“嗅到血液沸腾的味道了吗?”
寒假过去后,沈屿步入大三下学期。
他向学校递交申请,申请免修,即除了参加平时测评和期末考试外,其他时间不在学校上课。
他依旧在法院实习,一边实习,一边熟悉法院整体的受审流程,重审要求。
此时距离江泽涛入狱已有近三年时间。
二审于北京市法院执行,这场审理没有对外公开,最终判决江泽涛有期徒刑26年,维持原判。
通常而言,如无意外,二审将就此盖棺定论。
重新审理除了需要强有力的合法证据,还需要一份强有力的司法建议书。
然而银川实业自长海一审惩处后,随后解体。想要找出当时的涉案人员,又需要当年的卷宗以及涉案人员,可谓是不容易。
沈屿曾经想以家属身份去探监,却都被监狱拒绝,强调特殊犯人,拒绝接触。
事情的发展正如最早江泽涛预想的那样,江海决堤,再见一面即是无望。
沈屿一直会想起那天江泽涛萧索远去的背景,他从梦中突然惊醒,四周寂静无人,似乎过去、现在、未来,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直到有一天,世界像突然朝他闪过一道光,接着打开了一扇门。
那是大学生活中平常的一天,刑法学阶段性测验。
沈屿返校,宿舍里其他的人也各有安排,林桓准备考研,碰到他后,两人相约一聚。
“最近医科大里有不少研究生被招募进中察室。”
朝阳门的涮羊肉最是一绝,林桓边吃,边忙里偷闲道。
“中察室招收医学生,是为了法医鉴定吗?”沈屿在法院也知道一些,接话道。
林桓喝了一口冰水,畅快地说道:“不错,九曲村那边出了个案子你没听说吗?”
沈屿点头,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林桓推了推金丝边框的眼镜,认真道:“这个案子就是由中察室负责,负责的这批人呢,有一部分是从上面下来的。”
他开玩笑道,“就像太子登基前在人间明察暗访一样,假以时日,能够名副其实地上位。”
放在三年前,沈屿对这些事情根本毫无兴趣,现在不同,他放下筷子,重复道:“上面?”
林桓夹了一筷子羊肉,漫不经心道:“几年前有个贪污案,负责审查那案子的人,现在有不少都在中察室。”
沈屿的心剧烈地一抽,他努力稳住语调,按住颤抖的手道:“你说什么贪污案?”
林桓似乎没留意他的变化,他倒下一盘油面筋,语气轻轻松松:“你做刑审没多久,不知道很正常。”
“那个官员应该是个地方官员吧,异地审理大多是高官,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审理进行得很快,全部启动的高级法官和检察官呢,最终二审判决维持原判。”
火锅蒸腾的雾气掩盖住了他骤变的表情。
林桓似乎在看火锅上的的热气,又似乎在观察他。
他开玩笑一样地说道:“我还记得那个官员的大概的姓氏。”
沈屿看向他。
林桓淡淡道:“他姓江。”
火锅里煮着的油面筋浸透了汤水,缓缓地沉入底部。
在沈屿离开后,林桓坐在这里已经有半小时了。
一旁的服务员低声问他要不要加汤,他这才如梦初醒。
“不用了。”他含笑拒绝道。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手机里的号码大多标记人名,唯独这个号码,没有称呼,没有备注,但他已印刻在心。
“打扰您了。”
“是的,我已经能够确定了。”
“他改了名字,现在叫沈屿。”
林桓平日的声音清越温和,这次说话是与众不同的恭谨尊敬。
对面说了几句话。
随后他阖上手机,脸色如常,起身离开。
这天是周六,沈屿周末通常要去白夜训练。
先前因为沈家的缘故,他和楚谡算是打过不少交道,后来龙野和他比过几次枪,勉强也算能说上几句话。
然而这次过来,他要找的人不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那个正主,谷衍。
“夹颈,别肘。”谷衍冷声道。
随后沈屿被他一个落肩摔,压倒在地。
“让我来一次。”他心里藏了事,话只听了前半,后半压根儿没听。
沈屿心中烦躁,他一边不想问谷衍,一边又不得不问谷衍,横竖感觉自己又被压制了一样。
他吐出一口浊气,拒绝谷衍的再示范,道:“让我自己来一次”。
沈屿还没有摔,谷衍又插话道:“用点力,锁住我的脖子,反手摔到地上。”
“吵死了。”
随后,谷衍如愿以偿地被摔在地上。
“就这样?”谷衍躺在地上,不悦道,“我要是现在用手打中你,你前面的功夫就白费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讲的要诀就记住了一半,有没有心思在这里练习。”
谷衍冷冷地说道。
谷衍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教官,今天江成宴的三心两意已然触怒到他。
沈屿抬头看向谷衍,谷衍眼中写满了“我要生气了”四个字,他一肚子的窝囊气突然就没了。
他已经耐着性子倾囊所授了。
为什么自己还是对他不满,想方设法地避开他,厌恶他。
他觉得谷衍实在可怜。
于是他蹲下来,朝谷衍认认真真道:“我错了。”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谷衍还没冲上去的火一下子就被浇没了。
沈屿朝他伸出手,谷衍递过去,他顺势拉他起来,随后坐到一边默不作声。
“你怎么了?”谷衍冷冷地问道,这次开口比刚刚平和许多。
“我打不过你。”沈屿不太满意地答道。
我不仅打不过你,我要做的事情还处处有你的影子。
谷衍弯了弯唇,似乎被取悦了一般,淡淡地说:“这辈子你是没希望了。”
似乎感觉这话有点伤人心,他随后补充道,“下辈子,我让你。”
“我只想这辈子让你跪地求饶。”沈屿凉凉地说。
谷衍终于忍不住笑起来,他的笑意自信又明亮,开朗又健康。
谷衍的声音低沉,宛如大提琴在耳边演奏一般:“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当做敌手而不是同伴呢?”
“你要救你父亲,为什么没有考虑找我帮忙呢?”
那扇天窗忽然被捅开,大片大片的光投入到暗淡的旷野中,随后植物拔节地生长,拼命地呼吸。
沈屿就像孤独寒冷的行者看见了一杯暖茶,入鼻入口皆是醇香,他不敢,他怕这杯茶递错了人,他担心这杯茶入腹便是穿肠□□。
他看着谷衍,目光复杂难辨:“可你帮我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朋友之谊已经够了。
这样一对一的训练实在太过珍贵,而这些只是谷衍毫不在意的馈赠。
谷衍没说话,他不是想让沈屿猜,而是他自己也没有弄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他要帮助沈屿吗?
二审以后,翻案之路异乎寻常,艰险难料。
他又为什么要帮沈屿呢?
于是他慢慢地答道:“我不知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那时的他或许意乱情迷,或许一时意气,怎样都好。
回归清醒就好。
他和沈屿终究不是一路人。
沈屿收回目光,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
他低声说道:“你再给我示范一遍吧。”
中察室内。
谷衍等人面前放了一份卷宗,那份文件不过几页纸,其间内容却如千斤重。
卷宗名为“蓝乌龟”。
作者有话要说:
谷衍:听说有人说我萌?
第19章 番外之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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