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鸭..是瑰宝。”顾星元嚼个不停,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还是祖国好吧!”向乐放下筷子也不吃了,着手给顾星元卷烤鸭。
好不容易咽了嘴里的东西,顾星元抚抚嘴角,挑挑眉:“我跟你说,我在那儿碰见一个特别好的乐队,尤其是吉他手,拿他换得得在好不过了..咱那乐队还在吧？”
向乐笑了:“你这话可别让得得听见,听见准哭了..对了,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打个招呼我也好接你啊。”
“当学生多自由啊,我得秉承学业。”
知道顾星元才没有这个觉悟,向乐翻翻白眼:“我看你就是玩儿够了,那儿怎么样啊。”
“当然好啊,整天吹海风,潜水,逛寺庙,看拳赛...的。”说着说着,顾星元愣了一下。
向乐羡慕的哼了一声,转而看着顾星元:“这次回来多呆一会儿？”
顾星元摇摇头。
向乐不爽:“呆都不呆啊？”
顾星元又摇摇头,喃喃道:“我以后不乱跑了。”
“啊”向乐愣住,虽然他打幼儿园开始就常被顾星元蒙骗,可从看到他带着伤回来时,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你那脸到底怎么弄得？”
顾星元的目光随意的落在别处,语气也无所谓:“打架呗。”
“怎么没打死你？！”向乐虽然心里心疼,嘴上还是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顾星元像没听见,突然冒出笑,托着腮看向乐,语气特别欠打:“问你啊,屋里那位,你俩切磋什么呢。”
向乐脸飞速红成一片,低头自己把卷好的烤鸭塞进嘴里。
看他的样子顾星元笑着摇头,幽叹一口气:“认真啊？”
向乐红着脸点头:“不出意外..就他了。”
“啧,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都没弯,我一不在就妥协了,那位也是有手段啊,什么招儿啊？”
顾星元说完向乐脸更红了,瞪着眼睛在桌下踹了他一脚,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先哦了几声:“你提过!是不是那个什么..阿莱!阿莱做完手术了？”
“没,突然不想等了,我也帮不上他什么忙。”顾星元叹口气,挺无奈的样子。
向乐晃晃手里的筷子:“你啊,要不是你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还真以为你是垂涎人家美色才不走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咱在宿舍养只狗吧。”
这话向乐听起来挺平常的,却不知为什么顾星元说完后狠狠打在自己嘴边,他一惊,下意识又踹了他一脚:“你他妈干嘛啊!嫌口子不够大啊!”
“完了..”顾星元嘴角有些抖,声音也是:“我..我以为回来就没事儿了的..”
顾星元断断续续的:“我把...我..”
向乐听着咽了咽口水,因为顾星元快速跌落的两颗泪,也无措起来。
“..如果能重新认识一次就好了,我就不用被狼吃掉了。”顾星元又说道。
这天,两人呆到小饭馆清人才离开,顾星元的回归受到了宿舍兼乐队的热烈欢迎,向乐却开心不起来,尤其看着顾星元若无其事的笑更想揍他。
但说他活该,向乐也不舍得,他不知道这事儿孰是孰非。
顾星元的正牌父母,心很大,打小把他寄养在邻居也就是他家,他父母都是自由摄影者,净喜欢去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每次回来都会给两人带礼物讲故事,向乐和顾星元兴趣相投也乐得收礼物,但久而久之他发现顾星元在意的只有故事。
他向往他父母的生活。
随着他们长大向乐就发现,顾星元喜欢随心所欲也没有定性,他喜欢体验各种生活却也不强求,对待感情也是,顺其自然学不会挽留,他没给过任何人停留感,包括亲如兄弟的向乐,只是向乐是了解他的。
但向乐从没想过顾星元会有一天想为别人改变自己,会尝试在自己的生活里加入一个永久的陪伴,可惜给别人安全感,他并不在行,这也是他惹怒自己的地方。
向乐觉得旁观者清,要了断他们的关系只是一句话的事儿,顾星元却选了让阿莱当挡箭牌这个最拙劣的,给临走的余野来了一刀还让自己不痛快。
不过,显然在余野走后顾星元便后悔没有强求了,因为向乐再次问他为什么回来时,回答不再扯学业,而是不想呆在没有余野的普吉。
☆、第十八章
余野从未来过这个城市，心里庆幸自己偷看过顾星元的学生证，顾星元的学校挺大，找起人来不算容易，余野随机拦了几个女生问过，不意外的都不知道顾星元这个人。
在校园里边溜达着余野边琢磨，他对这学校也不了解，不知道校园广播找人的时效性，他登上他们学校的论坛，下课时间，众多学子骑着车经过他身边，转瞬间余野便有了主意，在论坛发帖召集了个有偿求助的帖子。
不出半个小时，余野面前就聚了二十多号人，人人牵着一辆自行车，余野先付了工钱又挨着个道谢，随后二十几号人便朝着校园的各个方向骑去，每个人都分配好循环路线，边骑边喊着顾星元的名字，几分钟后，顾星元的名字便响彻校园的各个角落。
余野等在人工湖边儿，忐忑，也焦急。他怕那人压根没回学校，也怕回了，却不想见自己。
余野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顾星元，离他只五百米不到，正在湖边儿的广场上排练。
而事实证明，余野的那两种想法都没中标，只十分钟，顾星元就出现在他面前，像是很怕冷，裹着厚大衣，围巾包的只剩眼睛，和余野隔了三四米的距离。
余野看着他，像看寂静夜空炸开的烟花，一时哽住没说出话来。
顾星元扯了扯围巾，露出嘴巴，嘴边印着浅浅的疤痕：”..你怎么来了。”
余野盯着他：“我没等着你来找我，就想着来问问你，想清楚了没。”
“我最近有点儿忙..”
余野一听又觉得要糟，连忙走近，快要抵上顾星元，他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一只手抓住他的臂弯：“我想清楚了！也想说清楚！..分开的这半个月我想了很多，我们都有缺点，能不能别一次性否定我，再给我们一个磨合的机会好吗？”
他说完，顾星元看了他很久，却没说话。
余野心里没底，从表情也看不出那人在想什么，他就怕是自己表达不清楚，慌乱的又补充：“..我..我回普吉找过你，但是你走了..你在怪我不相信你对吗，我真的想明白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他的语气近乎乞求，顾星元看着他勾勾嘴角，神色似乎变了：“晚上我们有演出，就在隔壁的广场，一起吗。”
余野点头，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追问。
时间飞快到了晚上，从再见到顾星元后余野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转开过，就怕又找不着了。广场靠近湖边的位置，架起一个舞台，场地虽不大，音响灯光到一应俱全，主题为欢迎顾星元归队。
舞台底下的坐席不多，外圈便围着满满的听热闹的人，余野站在舞台侧边，手里提着顾星元的大衣，为了视觉效果，台上几个人都没多穿，在台上热情洋溢的表演。
一个小时下来，倒场也把几人累的够呛，报幕了最后一首歌后顾星元从后面蹿过来，站在了余野身边，咕咚咕咚的喝水。余野看他满头是汗急忙把他大衣往他身上包，顾星元顺势轻轻靠在他身上，拧好瓶盖。
“一会儿散场别走啊。”
感受着顾星元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余野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夜晚不那么冷了。
台上演出结束，顾星元又扔了大衣给余野，上台和朋友们鞠躬谢幕，这时人已经走了大半，随后他们纷纷下台，只顾星元还站在上面，他冲台后招了招手，灯光也灭了大半，留下几盏照明都照不亮舞台。
“得得，吉他借我。”顾星元朝台下喊了一声，他接过那人的吉他，又把耳麦挂上，摆弄了一会儿拉了张长脚凳坐下。
这时候，台下只剩他们乐队的几人和场务，收着乐器理着设备，余野转到台前，不知道他想干吗。
顾星元突然清了清嗓，耳麦的声音正好只广场的人听得清晰：“追加一首，送人。”他眼带笑意，目光落在余野身上：“送远道而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我的男朋友。”
他话说完，场下的几个朋友先是诧异，随后齐声欢呼，起着哄闹腾，扯着嗓子挨着个挪揄着顾星元，台上的人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垂了头，拨了几下吉他，唱了起来。
“……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You ought to know by now how much I love you……”
他唱的歌余野再熟悉不过，只是这次，唱着歌的顾星元不再皱眉，看着自己的眼睛全是柔光和笑意，余野看着他，觉得时间停在这儿也不错，转念他又觉得不行，他和顾星元，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他们还要一起经历人生的一切。
至于阿莱的事，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提起。
台下笑的最欢的当属向乐，他看着余野上台拉起顾星元抱住，又跟着乱起哄，身后突然挨上了个高个儿的男生，随即他就被厚实的衣服裹住。
向乐缩在衣服里笑，看台上：“多相敬如宾啊！”
身后的男生在他头顶亲了一口，口吻宠溺又流氓：“咱们床上不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