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磕磕绊绊的说着余野也听不明白,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过了一会儿,阿莱稍微冷静下来,慢慢跟余野叙述了经过。
起因还是因为那个跟阿莱一起的男人,自己离开后两人又在暗巷撞见,是谁先动的手阿莱也不清楚,听这个意思星星也没吃亏,那男人也是被几人搀走的,混乱中划伤星星的刀也不知道被谁捡走,也因为没看见余野,星星死倔着不去医院。
余野叹口气,如果报案这事儿也好解决,不过他想,为了阿莱,星星也会选择息事宁人。
“你先回去吧,我陪着他。”余野顿了顿,说了一句。
阿莱抽着鼻子,看了余野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出医院。余野贴上医院的白墙,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星星浑身是血的样子让他没法儿正常思考。
半个多小时过去后星星从急诊室出来,余野急忙走上前,星星头上缠了几圈绷带,嘴边儿贴着大块的纱布,还透着血迹,有气无力的靠在轮椅上,护士叽里呱啦的和余野说着话,他一句听不懂只能看星星。
“..我不缝针,嘴上缝针不成joker了。”星星嘟囔了一句。
余野低头紧张的看着他嘴边:“还有哪儿伤了?”
星星从轮椅上直起身,指了指自己腰后,他t恤后破了好长一条口子,透过去看见腰上的伤口也被包好了纱布。没给两人聊天的时间,护士推着星星往病房走。
知道余野听不懂,星星侧头:“砸着脑袋了医生让我留院观察一下,你先回去吧。”
余野没说话,阴着脸跟着他,病房多是满的,最后护士把星星挤在亮着小夜灯的儿童病房,十多个床位在一个大房间里,星星的临时床贴在玻璃围墙边儿上,头顶挂了一串卡通灯。
余野把床帘拉上围了一圈,帮着给星星换了干净的病号服,坐在他身边,一时没人开口。
星星侧躺着,眼睛乱转了一会儿,突然费力的张开嘴,他疼的皱了脸,露出上边儿的牙。
“别动!”余野拧着眉毛出声。
星星手指指自己的牙,余野拧着眉毛看,原来还少了一半门牙,这还跟献宝似得,他压低声音苦笑,明知故问:“为什么打架?”
星星垂着眼摇摇头。
“手痒啊?”
顿了顿,星星点点头。
病房里的灯光微弱,余野看着星星心里更是闷疼,他轻笑一声逗星星:“吃饭都张不大嘴了。”
星星缩了缩脑袋,灯光打下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你为什么走了..我叫你你也没搭理我..”
余野当真没听见他叫自己,他自我调节了一会儿,靠近了些挨在病床上,手指捋过星星的发丝:“他知道吗。”看到星星抬眼看他,余野想笑却笑不出来:“阿莱知道你喜欢他吗。”
星星的神色变了又变,他拿开余野的手指攥在手心:“什么意思..”
余野看着他没说话,面上纠结。
“他只是对我..对我很重要,我没有喜欢他。”
星星断断续续的又说:“我是因为他才留在泰国这么久的..确实是因为他..我想看到他做完手术,可不是因为喜欢他,他..有喜欢的人。”
余野认栽了,他分不清自己认识的是不是真实的星星,却做不到对他生气,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你刚才和平时,挺不一样。”
“你没信我。”星星盯着余野。
“..对不起啊。”星星低低的又说了一句,余野还是没说话,他轻笑一声:“不是不一样,也就是对你了..”
余野理解着他这句话。
“..嘛,你总觉得我在骗你对不对。”星星笑着,冲余野眨眨眼,嘴上的纱布又被血迹阴湿一片。
余野心里揪疼,小心翼翼的抚上星星的脸:“没有。”
一瞬间,星星的眼中出现了迷茫,平日星星点点的眼睛蒙上了黯然:“真的吗。”
看着他余野觉得自己也不重要了,心疼的要滴血,他低头在星星鼻尖落了一个吻:“我爱你,是真的。”
静了一会儿,星星问:“你晚上要呆这儿吗。”
余野无奈的笑:“不然我能去哪儿。”
又静了一会儿,星星开口:“很多时候因为习惯,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
“别说话了。”怕他再牵动嘴角的伤口,余野打断他:“你听我说就行,我会尽快回来,你等着我,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陪着你,只要你愿意。”
星星抿着嘴。
余野紧紧的盯着他:“你点个头就行。”
星星许久没动作,后撒开了余野的手,心里似乎有了自己的答案,他看着余野:“放羊的孩子最后被狼吃了,余野,我不喜欢强求。”
余野又握过星星的手,他的手一直暖不过来,余野很坚定:“没有强求,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余野想,星星否定了他是喜欢阿莱的,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都好,只要星星不拒绝自己,就是有机会的。
这个时候,余野是没听懂星星所谓的强求的,因为今晚的突发事件,他忘了考究星星对自己感情的真实性,所以他认为自己属于一个包容角色,他没有感觉到的是,星星想要构建的也被他偏执的包容打断了。
转天下午,星星活蹦乱跳的出了院,昨晚的事儿像没发生过,也避开没提起阿莱,两人一起吃了晚餐,星星想沿着海边走走,顾忌他腰后的伤余野不答应,拽着往回走,知道他洗澡不方便,余野想跟他回去帮他洗,又被星星拒绝,总而言之要分别的最后一个夜晚,不算愉快。
收拾完行李,余野摸出手机给星星打了过去,同时推开阳台的门,没等手机的提示音响起又挂了电话,斜对面的尖角楼,星星正站在阳台抽烟,和初次见到时模样一般,只是带了伤,看起来莫名孤独。
这次余野的房间开了灯,星星看的清他,他吐出一口烟雾,歪着头冲余野眨眨眼,口吻平淡:“都收拾好了吗,别落东西了。”
余野胳膊搭在栏杆上:“明儿别送我了,好好躺着,也别老站着。”
“那你一路顺风。”星星浅笑着点头。
隐约间,余野觉得要糟,他手指抓住铁栏杆:“没别的要跟我说了?”
“有。”星星将烟头扔在脚底,踩熄后靠上身后的灰墙:“我想了你说的话,对阿莱,也许该正视我对他的感情,我想考虑清楚,给我点儿时间。”
“还有呢。”
“等我想清楚了,就去找你。”
星星说的不带情绪,余野心如死灰:“你要是永远想不清楚呢。”
“不会的。”
余野点点头,话已至此,他觉得改变不了什么了,他看向星星,特别想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他猛然发觉,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他俩之前有太多缝隙,从何而生不得而知,余野头一次疑虑起来,疑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喜欢他。
“腰疼吗。”余野问了一句。
星星摇摇头,两人默默对着站了很久,街道的另一头渐渐热闹起来,他们都不说话,有猫走过房顶。星星又点起一根烟时,余野再开口。
“早点儿休息吧。”
星星抬了抬手里的烟,两人又站了一根烟的时间,星星和余野挥手道别,却说了三个字儿,还是余野不乐意听得三个字儿。
星星进了屋里,门后曾让余野觉得旖旎的灯光还是那样,让人想探究。
☆、第十六章
立过春的天儿,还是冷的得裹大衣,余野已经回国半个月,他在本地上学,开学也有十天,过的不算好,天天做梦,灯红酒绿,外加一扇老关着的木门。
他每天迷迷瞪瞪的阴着张脸,朋友找约他也一概回绝,没人知道他怎么了,就当他的魂儿还绕在普吉的红灯区。
只莫守看出来他是心里有事儿。
余野离家这段儿时间莫守表现的不错,房子没被偷也没被烧,借着自己这一良好行为,继续在他家蹭吃蹭住,也意图有事没事开导开导那个心里有事儿的小子。
下午的光景,余野早早从学校回了家,莫守的食材刚扔进煲锅,听见门响意识到失策,他从厨房蹿出去,用爱心汤温暖他的方法用不了了,准备见机行事。
玄关,余野在脱衣服换鞋,莫守迎了上去,满脸堆着和蔼的笑。
“回来啦,累不累啊?”
余野瞅他一眼,没搭理,自顾自的走去沙发坐着,莫守的脸也臭了一秒,调整了两秒又挨上去,站在沙发后边儿,给余野肩膀上揉了两下。
“学习啊,是最辛苦的事儿了!你看看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课题又没通过吧?”
余野不耐烦的抬开莫守的胳膊:“该干吗干吗去,别烦我。”
莫守忍着不削在他脑袋上,心里感受着自己的仁慈:“你看看看看你,那么暴躁,不是被导师骂了吧?”
“我打电话给你哥了。”
怕他真要打电话,莫守连忙绕到余野身前阻止:“诶诶诶,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我不是关心你嘛!”
“劳你费心,管好你自己吧。”余野低着声音说。
莫守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巴掌削在余野后脑勺:“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好歹也是你舅舅!别给我整天摆阴郁,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还生你爸的气呢?”
“别跟我提他!”余野拧着眉毛起身走了,懒得理莫守,他特别不喜欢莫守提舅舅这个岔,比自己大两个月不到还喜欢指望拿辈分压自己。
没想到这小子不算好开导,莫守也不放弃,跟着余野身后乱转:“那你就是在泰国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