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到现在都不舒服吧?”柏树用目光仔细地描绘着他的眉眼。
“是,”秦木森的嗓子在隐隐作痛,“锁喉功练得很到位。”
又喂完一口,柏树凑上前,用没挂点滴的那只手按住秦木森西装裤里的东西,先是曲起五指揉搓,然后用掌根重重地按压,直到那个东西撑起布料坚硬地顶住他的手。
秦木森冷淡地看到柏树凑过来的嘴,两人一起闭上眼睛,舌头互相在对方的口腔里搅动缠绕。
但是柏树很煞风景的咳嗽起来,与此同时秦木森的手机也在他口袋里发出震动。柏树看着他放下碗去走廊接电话,努力想听清内容,但秦木森的声音始终压得很低。
“我知道你怨你奶奶,但有什么办法呢?她毕竟是你爸的亲妈呀,你爸是个孝子。儿子,要不……你就忍一次吧?就这一次,她活不了多久了。”
秦木森定定望着楼下的救护车,“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还有的活呢!”
母亲温婉的语调还磕磕绊绊地想说些什么,秦木森听到病房里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他走到门口,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杯被人掀到了地上,白粥形状狼藉地洒了一地。
柏树脸上带有挑衅的神色,语气却很无辜,“不小心撞翻了。”
以前柏树对他不满的时候就这样。那会儿他来秦木森上班的工厂找他,一个跟他们年龄相仿的女工因为一些琐事找他帮忙,大概是看上他了,但是秦木森根本没那方面的想法。柏树看到也不说,很大度地叫他快去快回,结果走出去不到五米就听到他摔东西的声音。
他的做法让秦木森很困惑,到底柏树是什么态度?这种像是恋人间才有的吃醋和占有欲的态度,是因为……喜欢吗?
晚饭是叫人送到病房门口的外卖,秦木森顺带还给相熟的医生护士也叫了份,这间病房是靠关系才拿到的,柏树住院的一切检查也都很便利。
没办法,中国就是个走关系的社会。
病房里本来还有张陪床,但睡觉之前秦木森还是钻进柏树的被窝里,娴熟地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握住了那株小树苗。
柏树很快贴上来,他是个经不起一点儿撩拨的人,在这方面尤其放得开。压抑的喘息声从他滚烫的唇间溢出,手抠住他背上的皮肉,使劲儿想往他怀里钻,同时腰身配合地挺动,饥渴地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上。
“重一点儿,后面……秦木森,我想要。”
秦木森的一条腿缠住柏树的腿,他不希望柏树在他身上坐起来,因此两条腿像在较劲。他一边重重地掐着柏树紧俏的屁股,一边快速地唤醒那株树苗儿里的岩浆……
柏树觉得还不够,可身体不允许,他在黑暗中等待秦木森从卫生间出来。秦木森很明智的没有选择另一张床,躺下后俩人照常沉默。不多会儿,柏树轻轻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手机在床头柜上再次发出震动,柏树也毫无顾忌地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二姑。
这回秦木森没去走廊接电话,他家的那些破事儿,其实柏树一清二楚。
电话一接起来就传出那端急切的、大嗓门儿的说话声,其效果跟免提没两样。
“我知道了,”秦木森不带任何语气的回答像冷冰冰的机器人,“那就来吧。”
“你奶奶要来?”柏树等他挂上电话追问。
“嗯。”
“那个死老太婆还好意思来找你?”柏树的语气凛冽如刀,他跟这个老太婆之间的仇怨可以拿命相抵。“秦卫呢?他离这里不就一小时的路,老太婆怎么不去他那儿?”
秦卫是秦木森的堂兄。事实上秦奶奶对于秦木森的喜爱只维持了很短暂的时间,她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子孙为数众多。再加上秦木森的妈妈很不得秦奶奶喜欢,所以他这个孙子的确只是个“孙子”。
“她听说我买房子了,”有别于柏树的义愤填膺,秦木森的语气很平静,“这些年我一直给家里寄钱回去,她对我也不像当初那么刻薄了。”
“呵呵。”柏树翻身背对他,过会儿又转回来,“你爸你妈也来吗?”
“嗯。”秦木森心想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那我住哪儿?又是酒店?”
不然呢?我又没有其他房子可以金屋藏娇。“我和你一起住酒店。”
柏树心道这还差不多。
秦木森睁着眼睛躺了很久,等柏树睡着他才悄悄到卫生间抽烟。
作为一个做医疗器械的金牌销售员,他对很多病理的认知并不比医科学院的学生少。吸烟等同于吸|毒,人之所以会在吸烟时感到慰籍,是因为香烟里的尼古丁短暂的满足了体内的毒虫。
可即使他对香烟的种种害处有清晰的认知,在烦心时却总也克制不住地想要来一根。
因为太累了,太愁了,太煎熬了。一想起即将要面对那个老太婆,他就打心眼儿里涌起一股痛恨。那些年遭受的漫长的精神折磨又浮现,叫他难以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坐在马桶上甚至有些颤抖,可他无法倾诉自己的痛苦,因为柏树比他更无辜,承受的负担更繁重。
两个人的罪责,一切都源于他该死的意气用事的决定——
秦木森是在离中考仅剩一星期的时候辍学的。那时为了方便读书他们都住校,后来寝室里一个男同学丢了五十块钱,五十块钱在他们读书时是很大的一笔钱。
总之,所有人都认为是秦木森偷走了这笔钱。因为他家最穷,因为他最寡言最不合群,虽然他有高高的个子,学习成绩中上等,本应该是个与世无争只会死读书读死书的乖学生。虽然,大家都清楚秦木森孤僻甚至有些孤傲的性格不会偷东西,可那并不能阻止一群未成年人把恶念当作可以炫耀的武器,再将这种武器化作暴力作用于他们看不顺眼的同伴身上。没错,没有别的原因,就只是看不顺眼而已。
秦木森回寝室时发现大家都在等他,柏树懒洋洋的靠倒在床铺上,正跟其他几个打牌。后来有个人从上铺跳下来走到秦木森面前,
“喂,秦木森,是你偷了老二的五十块钱吧?”
秦木森那时就戴上眼镜了,又土又老气的黑色框架眼镜,在他被太阳晒成麦色的脸上显示出与年龄不符的死气沉沉的姿态。
他根本不予置评,不承认不否认权当那人放屁,想要越过他回到自己床铺,然后他先是被人推了一下,继而更多的同学把他堵在墙角。
“问你呢?是不是你偷的钱?”
“还问什么呀,寝室里就数他最穷,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看他那样子,看着就他妈来气,你瞪什么眼睛?不服气?不服气你倒是动手呀!”
“柏树,你说呢,上回你不是还丢了双球鞋么?前一晚丢第二天他脚上就有双一模一样的,连尺码都一样,你那会儿不也说就是他偷的!怎么样,咱今天给他搜搜身,扒干净了送到派出所去怎么样?”
秦木森看到柏树在上铺居高临下、又深思一般望着自己。
已经是初三的学生了,谁还没有个脑子?今天偷了舍友的东西明天就穿出来?而且柏树就住在他们家隔壁,对于他家的家风比谁都清楚。
可是柏树就是不喜欢别人跟自己有同样的东西,尤其这个人还是爸妈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时刻拿来当作教材跟不学无术的他做对比。
他露出一个高高在上的恶毒的笑容,“你们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可不敢动他,回头再给我爸妈告状,还脏了我的手。”
这又是一项欲加之罪,秦木森从来没有告状的习惯,不是因为他品行高洁,而是因为根本没人会受理他的状子。
“你还要告状?”一个比秦木森略矮一些的男生搡了他一下,“你长嘴巴就是为了告状的是吧?上次我们谈恋爱的事儿,也是你给刘寡妇打得小报告吧?”
秦木森懒得说话,他年少的壳子里装了个看破红尘的灵魂,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于是他的沉默被视作是对这些少年人权力的挑衅,他先是被扇了一耳光,眼镜也被人踩坏了,继而是单方面的殴打。
他也没还手,这不代表他懦弱,反正那个时候他哀莫大于心死,任凭别人怎么对他他就是不动。
这里要插几句题外话,我觉得身为男生真的有天生的优点。在我上初中时,我们寝室的大姐大曾联合其他几个人对一个小学生实施暴力行为,那个小姑娘被打倒在地,几乎要缩到床板低下,但我的同学们依然用她们不协调的腿脚奋力踹她,期间伴随着她们嘻嘻哈哈的得意笑声。而我们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对此行为保持沉默。
作为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我并不认为自己懦弱,我觉得其他人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件事与我无关,这个小学生与我无关。别人打她就打吧,反正我不疼。
现在的我为那时的自己感到羞愧,也为自己当时的冷漠感到震惊。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怎么会有那么冷硬的心?一群尚未经历过真正磨难的少年人,其恶毒的心境怎么比穷凶极恶的罪犯还令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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