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获带着巫弦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撒了一会娇,给巫弦喂了一杯含有安眠药的水之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文件细细翻看。
之前想要带走巫弦的人是沈家的人……
可是巫弦和沈家并没有什么冲突,那和巫弦又冲突的人,只有一个。
自己的父亲。
宁获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沈家黑道一枝独秀的情况下,要去扶持一个完全没有后台的姜家。
前段时间,黄家的贩毒渠道也被警方掌握了,宁业给宁获寄了一份文件……
黄家产业下面有一项精神财产,占了公司10%的股权,而股权所有人是他们的父亲。
三兄弟坐在客厅,宁归指着文件道:“爸前段时间让我把警方掌握的资料偷出来。还和我说了一番奇怪的大道理,我就觉得奇怪。还逼着我和黄娅结婚,原来……”
宁业叹气道:“正真挑起这场纷争的人,正真贩毒的人,是咱们父亲。”
宁获点头:“是,但是,没有直接证据。爸他……藏的很深。而且渠道这种事情盘根错节,复杂的很。”
宁归闭上眼睛:“咱们劝他吧,劝他收手吧,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在家撒着玩吗?还是叠飞机?”
“有时候人到一定程度贪的不是物质,是精神。”
兄弟三个盯着面前那份有些泛黄的文件陷入深思。
第二天,宁获看着前来送电影合约的经纪人:“上次要你帮我查的事情,你查出来了吗?”
“嗯。”
“那个人是谁?”
经纪人推着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是巫弦之前经纪公司的经纪人和助理。”
“他们?”
“是。他们交代是沈家给他们的钱,让他们……”经纪人恭敬的交代着。
宁获身后是宁家花园,植被茂盛,乱花纷飞。
“谢彼,你知道,人都是会老的吗?”打断谢彼话的宁获,轻轻敲击着桌子。
谢彼低下头:“知道。”
“权柄下移,权利转交都是时长发生的事情,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不会不明白。”宁获接着轻击着面前的木桌。
“是。”
“你真的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宁获讽刺的看着面前的人。
谢彼叹气道:“您已经知道了?”
“你是老头派到我身边的人,我知道,但是你和姜家沈家还有联系这件事,我倒是不知道。”
谢彼静默了一会儿,拿下面上的镜框,他本就没有任何度数,只是带着眼镜掩饰自己身上的戾气而已:“我不过是答应他们汇报老头的动向而已。人在江湖,您要明白,我只是想活下去。得罪任何一家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你知道多少?”
谢彼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宁老爷子和黄家合伙贩毒,通过支持沈家的势力,培养姜家老二的资本,为了就是盘根错节,但是其中每个人都不愿为人鱼肉,多疑猜忌,最后狗咬狗起来。沈家和姜家老二是为了地位和权,但老头为的是能多的权利和控制你们三兄弟的资本。”
谢彼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正在修剪花枝的园丁,嘴角勾出漂亮的笑容:“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算盘,拼尽全力想要守住自己的贪婪,最后沈家的沈亮被他弟弟踢出沈家,还被夺走了权位。姜家老二一辈子都想和他那个哥哥斗,最后自己儿子死在沈家手里,狗咬狗了。如今公司也被老大低价收购了。好戏,好戏,真是好戏。”
“你想搅乱局势?”宁获淡淡的望向正在冷笑的谢彼。
谢彼摇头:“我只是很无聊而已。绑架巫弦的事情,是我受宁老头之托做的,抱歉了…”
“你到底坦诚。不愧是姜家的孩子。”宁获敲着桌子上的文件:“我一直在好气,你这么聪明能干的人为什么甘心在我手下做一个经纪人,只是好奇而已,我找人查了查,发现原来你是姜家老大的儿子。谢彼,不对,应该是姜彼。”
宁获狷狂一笑:“你和你爹这步棋下的很好。你做无间道做的不错,各方面的消息都打探很好,也帮你爸拿回了他想要的。”
姜彼有些惊叹,随即无奈笑道:“你什么开始调查的?”
宁获:“当然是一年前,沈耀归国,你开始当无间道的时候。”
“你们……这步棋是你们布下的?”
“我们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你,你父亲,我们三兄弟,沈耀,黄家,姜家,沈家,都是相互利用而已,我们走的棋都是一样,只是看谁能跳出这个框框看问题而已。”宁获叹道:“确实,我们也猜到很多,只是没有想到老头真的要对付我们。”
姜彼靠在玻璃窗上,如释重负般:“人都是会老的,也不知道,我爸之后会不会和宁老头一样变的连亲生儿子都想掌握。”
“那时候,欢迎你回来给我们夫夫当经济人。”
姜彼把手里的眼镜脚折断:“算了吧,累死累活工资还低,食堂的饭也难吃。”
宁获道:“意见不错。”
姜彼:“这次就算我爸和你们兄弟打平吧。以后这种事我可不干了,吃力不讨好。”
“嗯,就是说啊。”
拍拍裤脚姜彼信步走出:“走了,老板。”
宁获等他离开后,脱掉大衣,拉开房里的帘子,巫弦躺在床上睡的很甜,那个药能睡二十四小时。距离醒过来还有一段时间。
拉开推窗,宁获爬到巫弦身边把人抱在怀里,一切都结束了啊。
以后就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了,好好的和甜甜过日子就好了,嘿嘿……想想就很美好。
窗外飘进一些花香,很复杂说不出是哪一种花的香味。
巫弦睡的很香,做了个很长的梦。
他梦到自己还是高中的模样,经常抱着吉他跑到公园的山顶唱歌,上山顶锻炼的人就会围在他身边听他唱歌,有时候树枝上还会停着几只鸟。
抱着吉他,唱着简单的民谣,没有华丽的伴奏和绚烂的灯光,就只有自己和一群被他歌声吸引的人。
有一次,他刚到山顶就下雨了,找了个石岩躲雨,那天有他不喜欢的高数和政治……
雨声其实很好听,像是老天的音乐,巫弦吸着初夏嫩叶伴着阳光和雨水的气味,神清气爽,波动吉他。
唱了之前祁檬写词给他的那首歌。
山顶静静悄悄只有巫弦唱歌的声音,和雨声缠绵在一起,温柔的像是苍翠的颜色。
“你唱的很好。”曲毕后,一个打着伞的人站在自己身后,巫弦看不见他的脸,只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你写的?”
“嗯。”
“歌词不错。”
“歌词不是我写的。”
“曲子更好。”那个人有些堂皇的说。
“是嘛,我也喜欢这首歌。”
巫弦看不见他的脸,就这么和他聊着,一直聊到雨停为之。
“我要回去了。”那人说。
“嗯,那拜拜。”
“你明天还来这里吗?”
巫弦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下雨的话,我会来。”
“为什么?”那人笑。
“因为空气好。”巫弦收起吉他走出洞外。
那人把伞压得更低挡住自己的脸:“如果明天下雨,我也来,你再给我唱一次你刚刚唱的行吗?”
巫弦笑道:“好。”
第二天是晴天,学校也有很多事情,巫弦没有去……
一星期后又下雨了,巫弦举着伞上了那座山,坐在老地方,刚刚唱完一曲,那个人就出现了,举着伞挡住自己的脸。
“你又来了?”
“嗯。”那人轻快的回答。
巫弦调着吉他的音:“你是雨神吗?每次下雨你都出现。”
“你就当我是吧。”
两人相谈甚欢……
直到雨停下来。
“下次下雨你还来吗?”巫弦问道。
那个人道:“也许就不来了。”
“这样啊。”
“下次要是还能来的话,我们一起去吃饭吧。”那人说笑的声音。
巫弦拉起背包的拉链:“好,下次再说。”
有些人萍水相逢,却是莫逆之交。
有些人朝夕相处,却是相看两厌。
后来,下雨的时候,巫弦还是会过去,那个山头,只是那个举伞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再后来,老姜发现了他,他出道了……
并不是下雨天。
那个身影,很熟悉,很熟悉,很熟悉。
那个人是宁获……
梦中巫弦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却又觉得不可能。
巫弦在宁家待了三天,睡了一天,吃了两天,宁家厨子做饭真的好吃,为什么NH的伙食那么难吃的?
宁获和以前一样,一有机会就动手动脚,再加上卿卿我我。打滚撒泼一样接着一样……
“你什么时候能安稳一点,我都快累死。”巫弦坐在车上,推搡着黏着自己的宁获。
宁获就是狗皮膏药一样的甩都甩不掉……
真的是不能把他和当时那个安静听自己唱歌的雨伞人,结合在一起……
巫弦看着自己身边的宁获,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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