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帮着远扬一些事,你最近少来找我,要吃饭自己去叫外卖。”张梓水不耐烦地说着,走到玄关把刚才放在那儿的饭盒拿了进来,放在床边转身就要走。
老烟嗓见着张梓水转身,没精打采地叫住了她。
“远扬怎么了?”老烟嗓总算提起了兴趣,起身扒开饭盒,听着张梓水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他——”张梓水没来得及说出爸爸二字,快速转口为继父,“继父生病了,暂时就由他管理。”
老烟嗓一听,激动地叫道:“好!这小子能干,公司以后全是他的了。”
“沐实辞职了,现在也回来帮助了。”张梓水不免还是要打击他的。
果然,老烟嗓一听笑容慢慢冷却了,没有说话顾自吃饭。
老烟嗓吃了几口饭,把饭放在了边上,哑着声音道:“听说那个精神有问题的小伙子出省了。”
张梓水点头,拿起包包又走向门外:“我已经让人把沐实跟他分开了,只要他别再出现在这里,以后会怎样是他的事了。”
“你为什么不让他跟着走。”老烟嗓卧倒在墙边,懒懒地说着,眼睛斜视着张梓水。
张梓水又再一次停止脚步,回头斜视着他,冷冷地说着,也是警告:“他是远扬的弟弟,如果他出了事,你我之间便毫无瓜葛了。”
“呵——”老烟嗓讥笑着,看着张梓水离开了房间,点了一支香烟,随后缓缓吐出了口烟。“跟我有什么关系?”
——
远在北方的小镇上,连夜下的小雪一直未停歇过,今晨更是大雪连绵不断地下。
肖诺七点多钟在旅馆起的床,叫醒了叶沐实后,手里拿着钱包和手机,拖着“雍肿”的身子和行李走出旅馆。
叶沐实看着肖诺那身架势,好奇地打趣道:“你是有多冷,到底穿了多少衣服?”
肖诺毫不在意叶沐实的取笑,认真回答:“三件棉衣,外加一件羽绒服,两条秋裤外套着一条棉裤。”
“你这样行动方便吗?”叶沐实拖着行李箱走在肖诺前面,一路回头看着肖诺,带着他走入市里准备去搭车。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的路程,二人坐上了大巴车。
路途中下过车去吃饭休息,不到一小时又再上路。
到了傍晚终于到达了最接近目的地的地方,二人找了一家旅馆,把行李放在旅馆。
肖诺刚把行李放下,带着钱财就想出门去见识见识这北方的夜色。
肖诺一路跟在叶沐实身后,眼睛四处张望着,到处都是陌生与新奇的玩意儿。
一路上能摸的东西肖诺都摸了个遍,能打量的也打量个够了,就差吃的了。
叶沐实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哪儿有吃的,带着他就在小镇里四处逛。
二人经过了一幢幢的高楼大厦,二十几分钟后来到了一处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那里的房屋很矮小,是传统的老式砖瓦房,最高两层大约四米多高,圆柱形的屋顶与屋身,瓦砖上全是厚厚的雪堆。
肖诺睁大眼睛盯着四周的矮楼看,这时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其中一家矮楼外,指着地上的一堆冰棍直惊呼。
“他们这的冰棍竟然不放冰箱里!”
叶沐实微笑着脸看着肖诺,走到冰棍堆边上,突然蹲下了身,打量着冰棍片刻之后,抬头问肖诺道:“要吃吗?这里有很多我们那儿没有的冰棍。”
肖诺乐呵呵地直点头,跟着叶沐实蹲下了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似的,双手整理放在膝盖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沐实翻冰棍。
叶沐实一副大哥的模样给他推荐了几类,又怕他吃多了拉肚子,没等他出手拿,便替他付了他中意的一根冰棍的钱,拉着他离开了冰棍堆。
叶沐实又带着肖诺来到另外一条街,还没进入街内,入眼通篇的红。
进入到街内,抬头便是满满的一大片灯笼,灯笼底下人来人往跟一群蚂蚁似的不顾一切直来直去,让人都没法挤入一步。
肖诺上前一步去看那片人海,笑脸在灯笼的照射下变得通红,眼睛闪着光。
叶沐实拿起手机“咔嚓”一声,拍下了这幅场景。
肖诺见着人多便不想进去了,见着时间也都22点了,拉着叶沐实的手就要往回走。
“回去了?”叶沐实觉得还太早,玩都没有玩够,怎么肖诺那么快就想着回去了。
“明天要早起去野外看动物不是吗?”肖诺担心大雪天在被窝起不来,所以只得早睡,让自己多睡一会。
叶沐实拉着肖诺往更远的地方去,边走边说道:“还早着,明天八点起床就行。去吃碗面吧,好暖暖肚子。”
肖诺点头同意,又跟在叶沐实后面。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家只有一层高的矮小木楼面馆里,里头只有几位老人在喝着烧酒。
叶沐实叫唤一声让人上面,回头问肖诺想再点什么时,只见他的眼睛正盯着旁边一位老大爷桌子上的酒,忍笑替他先叫了一壶烧酒。
又是酒足饭饱时,肖诺领了几壶巴掌大小的烧酒塞在大衣口袋里。
回去的路上叶沐实越走越慢,肖诺一直是跟在他后头的,现在变成了他在后头。直到快到旅馆时肖诺才发现不对劲,回头问叶沐实怎么了,才知是来时脚掌被车子压到受伤了,又因为走太多路与天寒地冻的缘故,走路有些痛。
回了旅馆肖诺从口袋里掏出小酒放在一旁,跑到叶沐实边上蹲下身子,让他把鞋子脱了查看伤势。
叶沐实的脚有些红肿,肖诺拿在手上觉得冷冰冰的。
“我给你按摩一下,让血液流畅些。”肖诺让叶沐实坐在沙发上,随后他盘着腿坐在另一边,把叶沐实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
☆、道破
“按了就能好?”叶沐实老老实实地坐着让肖诺给他按着脚,脚上的伤还有些痛,不过,让肖诺这么一按,来来回回十几分钟,血液流畅了还真就舒服多了。
肖诺按了十几分钟后接着改为了揉搓,直到那双被放在大腿上的脚有了热气,显得不那么苍白无血色才放开。
“我爸每年一到冬天经常被冻伤,每次都是我帮他按的。你以后经常按按,睡前泡泡温热的水再睡。”肖诺按得手酸了,直接躺倒在沙发上,伸手拿了瓶烧酒喝了一大口。
叶沐实看着肖诺突然很想和他聊一会天,仔细想了想,发现认识他以来,他的工作好像一直都很不顺利。
“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工作吗?”肖诺不经意地回问。
叶沐实点头。
“其实在周树那儿工作挺好的,待遇那么好,而且还是我喜欢的职业。”肖诺没敢再到处乱跑了,出来还没一年,就换了那么多次工作,好不容易遇到老乡能有个照料,他不想再放弃了。
“你就这样接手家里的工作吗?”肖诺只知道叶沐实是回家去接手家里的事业,并不知道也从未打听过他们家的情况。他在想,叶沐实应该还能和自己一样,到外面去闯荡自己的江湖,虽然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叶沐实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他也不想就这么一辈子在家里呆着。可是,家里没有后辈接手了,如果只让他哥一个人承受这些,他怕他会受不了。
“我哥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不能再给他加重压力了。再过几十年,我们老了管不了了,领个小孩回来好好培养也不是问题。”叶沐实语气平淡,不是玩笑,也没有那么认真,只是这么想罢了。
“小孩——”肖诺一听愣住了。
袁秋姐不是有两个小孩吗?如果让他们知道孩子的存在,也许不用愁那么多事吧。
只是,孩子们现在在哪儿?
“你为什么不结婚?”肖诺看着他,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将近三十的人了还不想结婚,而是生出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虽然之前没有从袁秋口中确定他是不是弯的,可在这个圈子里,可以说有三分之二的人最后还是结婚了。
向现实低了头的人一天都不见少,如果不是自家的经济状况和父母的性格,肖诺也怕会有一天承受不住压力去结婚。
不过,结婚了又怎样,肯定没过多久又得离,如果有孩子的话,这个世上又得多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单亲不可怕,就怕保护得不周到。
叶沐实把头埋入沙发中,假装喝醉了,含含糊糊地回答:“忙都忙不过来了,结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爷爷过世,怎么可能会因为事业的关系,让自己往火坑里跳。
对他来说,结婚是没有好处的,那个人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而且自己经常加班不归家,吵架那是迟早的事。
“我加班那么晚,你说,我要是真结婚了,是不是天天都会吵架?”叶沐实把头埋在沙发里,喃喃问着。
“可能会误会你出轨吧,天天不着家也不好。”肖诺小心翼翼地说着,侧目看着他,担心、害怕着叶沐实会说结婚的事。
叶沐实坐起身,微笑着脸很认真地说道:“所以说,我真不适合结婚。”
“不过——你身边也得有个人照顾。一个人生活久了,年纪越大,孤独感会越强烈。”肖诺低着头有些落寞地轻声说着,双手无力地放下酒瓶,靠在沙发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