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而冲动。
她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还是开了这个口,“过些天……我去RT星球看你,怎么样?”
旁边的人步子顿了一下,把迈出去的她也扯了回来,定定望着她,“不行。”
傅昭知道时楠会是这个回答,却还是生起了挣扎一番的想法,目光落到时楠眼底,小声说着,“我以后总是需要去RT星球的……不可能永远不去。”
她刚刚冒出了点想要说服的心思,就被时楠识破,接着掌心被惩罚式地捏了一下,传来轻轻的刺痛感。
“那就等两年再说。”时楠沉默地盯着傅昭一会,在对方眸光里捕捉到了期待的神色,心里软了一下,可嘴边还是没松口,
“再过两年。”她轻轻阖了一下眼皮,“到时候你想来就来,想去哪里……都可以。”
傅昭眸中染上困惑,“为什么两年。”
“如果仅仅是因为水土不服的话……”她声音小了下去,染上了点心虚,“过两年也没用。”
“其实……”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说出口,“如果是水土不服的话,要多去那边适应才会变好。”
“不是吗?”
大概是她的声音太小,气势也弱了下去。
时楠反而牵起唇角笑了笑,把手臂抬高,用着轻软的力度,揉了揉她的头。
掌心柔软,动作轻缓。
可说出口的话还是残酷无情的两个字,“不行。”
傅昭泄了气,她不是不知道时楠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她第一次去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时楠产生了不安的情绪,可陆景墨已经被关了进去,水土不服也只是一件可以克服的事情。
对时楠来说,这两件事,不该让她这么坚决。
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前世发生的事情,可已经过去两年,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所有的时间线,所有会发生的事情,都完全改变。
连她家里那棵前世从没开过花的芍药,最近也有了开花的迹象
那前世那一件纯偶然的事件,也理所当然地不会发生。
在合理推测下,她有理由觉得,时间节点早已经改变,原有的时间轨迹早已被改变。
所以,她真的还要等两年吗?
就算要等,也应该是等过了她的25岁生日,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过几天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耳边冷不丁地响起了这句话。
傅昭猛地回过神来,就对上时楠那双漂漂亮亮的茶褐色眼眸,她茫然地转了转眼睛,过一会眸光闪烁,说出了自己最想要的礼物,
“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被允许去RT星球看你。”
时楠停下步子,侧头看她,挑了挑眉心,“这件事再说。”
“其他的呢,类似于比较实质性的礼物,比如说车,房,或者私人飞行舰……”
傅昭看了时楠一会,对方已经完全转移了话题,并不打算再讨论这件事。她也只好作罢,认真想了想,回答着时楠的问题,
“这些我都有,要这么多也没用。”
“那你想要什么?”时楠像是一定要问出个好歹来,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傅昭心不在焉地阖上眼帘,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时楠不会允许,可是除了这件事,她好像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
她拥有的,比她想要的东西更多。
亲人尚在,感情亲密,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朋友此时此刻就在身边,只要她想就能见面,时常相聚,还各自实现着自己的理想。
爱人正爱着她,节奏和进度正好。就算是异地恋,有一点不好,但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南柯岛安安稳稳,岁月安好,岛民平安喜乐,犯罪率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呢?
傅昭左思右想,给了时楠一个最符合自己现状的答案,
“我想要的已经拥有了,想做的事情也已经在努力中,所以现在没什么特别想要的礼物……”
“但只要是你送的,我应该都会喜欢。”
*
在时楠离开的前三天,在傅昭生日的前两天,傅昭开始变得特别忙起来。
白天几乎不能在家里见到人影。
晚上下班也总是踩着月光回来。
所以在那天散步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抽出时间约会过。
就算是生日当天,傅昭也没能准时下班。
直到月亮从窗户边上偷偷爬了上来,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傅昭没抬眼,只说了这么一句。
有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来,慢慢走近,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映入眼帘,方方正正的盒子,绑着细软的绸带。
“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岛主~~”
轻松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昭愣了愣,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人,湖蓝色的针织衫,亮紫色的半身裙,还有……
原本黑色细软的中短发,变成了飘逸卷曲的红色长发。
扎眼又吸睛。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孔微言的穿搭,良久,抿着唇说了一句“谢谢”。
孔微言眨眨眼,撩开自己飘逸的红发,努了努嘴,“怎么不打开看看?”
傅昭这才把自己视线从孔微言这身亮眼的穿搭中移了开来,移到眼前的礼物盒上,伸手解开绸带,“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咯。”孔微言含糊不清地回答。
狐疑的念头一闪而过,傅昭看了孔微言一眼,手上动作放慢许多,“该不会是什么恶作剧的东西吧。”
孔微言翻了个大白眼,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原来你这么想我。”
“我是那种,在你生日还要搞事的人吗?”
傅昭仔细想了想,语气轻松,点了点头,“是。”
“……”孔微言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放心,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很正常。”
孔微言这么信誓旦旦,傅昭反而有点不放心起来,她动作顿了顿,但还是拆了开来,“最好不是,如如果是的话,我会直接扔了。”
“……随你。”孔微言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想到认识这么久,我们之间却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
“你觉得这像话吗!!”
“嘭——”
傅昭抬了一下眼,面无表情地从盒子里拿出那本《alpha易/感期以及标/记注意事项》,非常厚,看起来有几百页,扔到桌上还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
“我没当面扔进垃圾桶里。”她言简意赅地补了一句,“是出于对你的尊重。”
“这有什么好扔的,这哪里不正常了。”孔微言一脸莫名其妙,光明正大地宣称,“这不是每个alpha都应该学习的知识吗。”
“我是怕……”她凑了过来,声音小了下去,“万一碰上了意外的情况,你不会,就丢人丢大发了。”
“所以还是早点学习比较好。”
“我跟你说,这真的是我看过众多评价,搜索来的,大家都觉得理论和实践结合的一本书……”
孔微言说起这些来,永远是像开闸一样,滔滔不绝。
alpha是需要学习这些知识没错,可傅昭却觉得孔微言这些话听到耳朵里,变成了有指向性的话,她及时打断了孔微言的话,“我是一个还没有进入易感期的alpha。”
“听不得这些。”
“这怎么了?”孔微言在她耳边恶魔低语,“第一次易感期,这不是正好吗?”
“正好你那些还没开封的抑制剂,可以一直不开封。”
傅昭沉默一会,觉得自己有些睁不开的眼皮,越发疲倦起来,她推开了孔微言,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什么时候走。”
“还有……你为什么突然在身上穿这么多颜色?”
为了不让孔微言继续这个话题,傅昭轻轻阖上眼皮休息,想了想,干脆把话题转到了自己刚刚就想问的问题上,她顿了顿,“像是碰上了春天……”
孔微言十分遗憾地撇了撇嘴,为傅昭不肯开窍而遗憾。她摆了摆手,回答着傅昭的问题,“之前穿黑白灰,这不是想显得我成熟稳重一些吗?”
“但现在我觉得,还是这样有记忆点一些。”
“能让别人记得住我。”
“谁记不住你?”傅昭懒懒地抬了下眼,抓住了关键点,“之前也没见谁记不住你。”
“哎呀……”孔微言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回答,“没有谁,我开玩笑的。”
“不过就是想穿多点颜色,发挥我美貌的优势罢了,毕竟……”
她嘴边东扯西扯地说着,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落到了傅昭脸上,果不其然,傅昭已经阖上了眼皮,像是在听她说话,却又像是睡着了。
孔微言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毛毯给傅昭轻轻盖上,又调高了些暖气温度。
“啪啦——”
移动的时候碰到了书桌上的什么东西,似乎是掉了下去。
孔微言回头,是一份文件。
文件上说,鉴于孔微言署长在多场活动中表现优异,现将西群岛的葡萄庄园作为奖励,赠予孔微言署长。
攥着文件的指尖紧了紧。
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