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龚父走过来,提醒龚母道:“锅里的汤快要扑出来了。小辰刚下飞机,你先让孩子歇歇。等他缓过乏来,你再抓他聊天也不迟。”
“说的是呢!是我太久没见到小辰,心急了。他们要留下来一起过年,能呆好些日子呢,我不必急于一时。”说话间,龚母已经转身奔向厨房,心情大好地说,“你们在飞机上,一定吃不好。今天我准备了很多拿手菜,晚上给你们接风!”
龚父看到小辰还傻愣似的站在原地,立刻催促龚名道:“先带小辰去客卧洗个澡,休息一下。”
龚名刚把行李放好,从客卧出来,他冲着小辰招手道:“快来!”
贺辰直直地盯着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龚名走过去拉着他,想要把他拽进客卧,可他非但没有拽动贺辰,反而被贺辰反拉了一下。
龚名看懂了贺辰的眼神,他知道不过了父母这关,不明确得到一个说法,贺辰也不会有心思做别的。于是,龚名又叫回龚母道:“妈,您火上的汤看好了么?要不你把火关了,过来听我跟您谈点事。”
“好,我马上就来。但这煲汤的火可不能断,否则不仅影响口感,还要流失营养。”龚母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而后,他坐到龚父身边,仰头看着站着的龚名和贺辰二人,明知故问道,“说吧,有什么要交代的?”
龚名在二老面前,拉起贺辰的手,不做任何铺垫地坦白道:“我和小辰在一起了。”
“就这个?”龚父扶了下眼镜,透过镜片望向龚名,不屑一顾道,“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龚母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从我们第一次去你家,看到小辰从你卧室里走出来时,便开始怀疑了。事到如今,你终于肯承认啦?”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二老!”龚名握着贺辰的手,感觉他还有些紧张。而后,他便一边恭维父母,一边笑着打趣道,“你们不打我吗?”
“我们打你能改变事实吗?”龚母发挥儿子同样的幽默细胞,跟他抬扛道。
龚名知道母亲也是故意抬扛,于是毫无顾忌地说:“不能。”
“那不就结了。”龚母说完这话之后,龚父接过来,对龚名嗤之以鼻道,“既然这样,我跟你妈还是省省力气,也稳稳血压吧!”
这种家庭斗嘴的场面,在龚家是十分常见的。但是落在贺辰眼里,尤其是他现在这种草木皆兵的状况下,让他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龚母见小辰还在拘束地站着,笑着把他叫过来,说:“小辰,别听他们斗嘴胡说,这爷俩在家里常常这样抬扛。”
龚父和龚名对龚母这句话实在不敢恭维,他们两个喜欢斗嘴不假,但这个家里,最喜欢抬扛的人,明明是龚母她自己啊。
但是毫无疑问,此刻,龚母对小辰的宽慰,比龚名的解释效果要好上一万倍。接着,龚名便看到龚母拉着小辰的手,说:“你别紧张,你和名名的事,我和你龚叔是赞成的。而且你妈妈在临走之前,也已经向我们表过态了。她还替你们两个向我们求情,让我们不要怪你们。她说性向的事是与生俱来的,你们作为这个社会群体里的少数,生存空间已经被挤得很小了。如果连我们做家长都不能给予宽容和理解,那真是要把你们逼到角落了。”
听到这里,贺辰眼泛泪花地叫了一声,“龚婶……”
龚母动情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继续缓缓道:“你母亲对我们说,有名名陪在小辰的身边,她很放心。今天龚婶也想告诉你,有你做名名的另一半,我们也很满意。我跟你龚叔在很早的时候,便知道了名名的性向,已经做好准备,他早晚会带个男人回来见我们的。我们不担心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成家生子,但却一直揪心陪他走过余生的人会不会出现,是否会从一而终。现在我们看到你成了陪在名名身边的人,觉得安心多了。你们贺家跟我们龚家也算是交情深远了,现在老贺和玉雯都走了,你跟名名在一起,进入我们家,我们会一直帮他们看顾你的。这也算是我们作为你父母的老友,现在唯一能尽的一点绵力了……”
龚名眼见着龚母越说越动情,小辰听得眼眶越来越红。这悲情的气氛要不得,他立即出来打断道:“不过,你们好像并不用做什么,负责出力看顾小辰的人是我才对吧?”
“这孩子,跟我和你爸还算得这么清!”龚母瞄了一眼贺辰,玩笑道,“你看顾自己的媳妇,有什么可抱怨的!”
“这你可误会我了,我这不是抱怨!”龚名当即反驳道,而后扫了贺辰一眼,看到贺辰脸红到耳根,慌忙地站起身,道,“我去收拾行李,你们慢慢聊~”
龚母和龚名望着贺辰离开的背影偷笑,待贺辰关上客卧的门后,龚母才开口问龚名:“你把工作辞了,日后有什么打算?”
龚名如实回答母亲:“这两年是小辰事业起步的时候,他要活跃的舞台在欧洲。我担心他会因为跟我的关系,会像两年前那样放弃机会。所以,我打算陪着小辰过去欧洲那边生活。顺便找个允许同性婚姻的国度,注册结婚。等到小辰的事业稳定了,我再去找工作。反正这两年小辰不在,我一门心思投入工作,担任了好几家药厂的顾问,也攒下不少积蓄,足够我们撑个几年了。”
龚名把话说到最后,特意向母亲交代了一下工作和积蓄问题,本来是怕母亲会担心二人到了欧洲以后的生活问题。没想到母亲却完全没有将重点放到这点上,龚母只是专注地催促道:“那你可得抓紧了。要是注册完,生活定下来后,你们也可以考虑找个代孕的做试管,生个娃娃。”
“妈,你这未免也想得太远了吧?”龚名简直被他妈跳跃的思路给惊到了。
“这怎么能算远呢?”龚母不以为然,继续据理力争道,“欧美那边代孕不是合法的吗?要是你们没时间带,妈妈过去帮你们也行啊,或者你们把娃娃养在这边也行……”
在龚母开启话匣子说服模式之前,龚名指着厨房的方向,故意夸张地叫道:“不好了,妈,火上的汤又要扑出锅了!”
龚母紧张地站起身,“我看看!”
就在龚母起身走向厨房之际,龚名趁机溜回了客卧,然后迅速地关上了门。发现母亲并没有追来,龚名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让他妈继续下去,只怕今天的晚饭是吃不上了。
龚名转过身,看到小辰躺在床边的一侧,还穿着刚才的衣服,闭着眼睛睡着了。他俯身过去,轻轻帮他脱掉外面的衬衫和牛仔裤,然后把他抱到了床中央。
贺辰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他还跟从前一样,一睡起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龚名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他的睡相,觉得真是百看不厌。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看着贺辰睡觉了,能够再次得到近距离守着贺辰的机会,龚名心存感恩。
他俯下身,轻轻地在贺辰的额头印上一吻。而后,他满足地躺到了贺辰身边,握着他的手,继续乐此不疲地守着他。
第92章 番外二
晚饭后, 龚母又拉着贺辰说了好一会儿话。她看着贺辰从小长到大, 是真的喜欢这孩子。在此之前, 他早就把贺辰当作了干儿子。现在能有这个缘分成为一家人,龚母也是越想越觉得难得,越想越开心。与其提防龚名不知哪天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还不如小辰知根知底得好。
两年不见,龚母与小辰聊得开心,把时间都忘了。他们一边看电视, 一边聊到了11点多。对于平日里不到9点便上床睡觉的老两口来说,龚父实在忍无可忍,终于出来态度严肃地催促了龚母上床休息。
龚父的催促,及时终止了这场话唠大会, 也让龚名得到了解脱。龚母被叫回房后,贺辰终于也回到了客卧。尽管龚名折腾了一天, 已经困得不行, 可他抱着只穿了一个小裤头的贺辰,心猿意马地根本睡不着觉。倒是贺辰下午时睡饱了, 现在丝毫没有困意。
好久没有被龚名抱着睡觉, 贺辰不自觉地又往他跟前蹭了蹭。他把手搭在龚名的腰间, 额前的碎发戳得龚名下巴有点痒。不光下巴痒, 他的心也被他撩拨得痒痒的。
龚名有点后悔, 他没有跟母亲商量, 便直接住进了家里。他们小别胜新婚,应该住酒店的。
第二天, 龚母看着儿子的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忍不住问他:“怎么了,蚊子太多,没睡好啊?”
龚名撒谎道:“突然换床,有点睡不惯。”
他的话音一落,龚母立刻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他,鄙夷道:“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么矫情的习惯?”
龚名:“……”这是我亲妈吗?
之后的日子,龚名觉得比要他彻底禁欲还惨。终于再次抱到他的小朋友,贺辰也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二人常出现有需求的时候。可上了年纪的父母,睡眠质量不高,有一点动静便会被惊醒。他们住在二人的隔壁,让二人不敢造次。
起初,龚名也有过跃跃欲试的决心。但贺辰的反应,却让他不敢再多继续。大约是他两年没碰过贺辰的原因,贺辰再次被他抚摸,敏感度高得惊人。龚名只是覆在他的下面,轻吻几下,他便开始气喘吁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