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滑,你慢点。
诶,我又不是七岁小孩了。
我看你现在这智商也就七岁,不能再多了。
所以两个人就这么一打打闹闹的跑上了楼。
陆衡开门的时候,苏问靠在一边,他的衬衫湿了个七七八八,黏在身上很是难受。所以他拎了一下领口那里,然后看陆衡,他刚想说话,就看到那门应声而开。
他转身进门。
刚一进门,苏问就被抵在门上,陆衡的腿抵在他的腿间,一直手撑在门边。
“直接在这?”苏问双手环上去,倒是个亲密的姿态。
“别那么吊儿郎当的。”陆衡另一只手挑着苏问的下巴。
“那我该诚恳的问,想要什么姿势?”
“刚儿你要说的是什么?”
“啊?”
“别装,刚才,机场。”
“咳,嗯,你是我的优乐美。”
“太老的梗了好么,你想说的不是这一句。”
“那我想说什么?”
“季芮是谁?”
苏问把手放下来,看着陆衡一副要审他的架势,双手刚刚想有些不自觉的抱肩,然后他就放了下去,自然的垂在两侧,却像没着落似得不自觉地动了几下,像是要抓着什么东西似得。
陆衡看了着他的手,没理。
“季芮是谁?”陆衡又问。
这时苏问很自然的说:“一个亲戚。”
“什么亲戚?”
“没有血缘关系那种。”苏问说着眼角带笑,飞了个媚眼给陆衡。
“好,那季芮和那个?”
“陈季宸。”
“陈季宸的妈妈姓季所以,季芮……”
苏问突然用嘴封住了陆衡的嘴,“专心点,能别要这些闲人扰了我们的兴致么,”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顺着那人的领口一顺水的划下来。然后另一只手一粒一粒的解着自己衬衫的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
陆衡像是被他的动作吸引了去似得,但是又马上转向苏问。
苏问把剩下的两颗扣子直接扯开,崩掉的扣子,砰的散在地上,细碎的弹出不甚规整的声音。
陆衡的心也像被那扣子轻轻的弹了几弹,一下子燥热起来。
腹肌,人鱼线,还有那衬衫下面被雨打湿的地方若隐若现。
陆衡觉得有点口渴。但是并没转头,他还是盯着苏问看,似乎在想从那人的动作里捕捉什么似的。
“你说你打听这些无聊的亲戚关系做什么?”苏问见陆衡还是撑在那没动,便说着伸手去拽陆衡的衣服,手直接伸顺着衣服下摆摸进去,到处煽风点火。
陆衡按住了那人不老实的双手,看着他,正了正神,“那你说我为什么问你这些无聊的亲戚关系?”他声音加了重,倒是有些严肃认真的样子。
“哥。”
苏问突然环上陆衡的脖子,真真切切的叫了一声哥。
那语气里饱含深情,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出口的第一声呼唤,直要听的人落下泪来。
又像是压抑许久的渴望似的,枝蔓错节的,攀附过去。
所以,陆衡突然愣在那里,单盯着苏问看,可这眼神和刚才不同,那眼角眉间笼着无数说不尽道不清的深情。
他的手慢慢松开苏问,他看着他像是个犯错了的孩子似得,乖乖的站在那,乖乖的站在他的钳制里,乖乖的站在他的审问中。
一时,竟乖的不像话。
苏问没反抗,也没恼,他不过是想蒙混过关罢了。
可这又有什么错呢。
他白天听见那个名字就怕成那样。
他抓着他的手,像找不到家的孩子似得,无助而脆弱。
平时的苏问不是这样,即便是他脆弱的时候,也绝不会让人看到。
他定然是信任他的,所以他任他拉着他的手,所以他靠在那,唤了一声陆衡。
所以他得到回应,像是放下心似得。松了一口气。
但他害怕面对这样的自己,或者他害怕自己在他面前如此袒露。
他信任他,可他也不是完全信任他。
或者他不相信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害怕了。
所以他吊儿郎当的痞里痞气的披上他那惯有的面具,所以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似得。
其实他真正不在意的是他自己。
好像这身体不过是一副躯壳,任他摆弄似得,好似这一切荒诞的不值一提似得。
所以那个吻也不过是掩饰罢了。
他只是试图把那之前的一切都抹成一个不值一提的玩笑,或者一个密谋已久的圈套。
可是他陆衡又怎会真的不知道。
但他陆衡到底还是没能逃了苏问的套路。
苏问算到他绝不忍心。
而他也真的忍不下心。
他看他那样,又怎么忍心得了。
算了,由他们去吧,管他季芮,季什么的。他都不想去管。
他只想知道,他要如何,方能解了苏问的心结。
☆、面具
苏问叫了一声哥,自己也愣住了似得。
他其实只是想装模作样的蒙混过关。
确是没想,自己这一声唤出去,却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那长长的时光,像是憋在心里许久,终于唤出口似得。
所以他唤了一声,便呆呆的停在那里,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陆衡像是困惑不解似得盯着他,却又拿他没办法。
他知道,他这一声哥叫出去,那人再不会问了。
他知道他不想说,所以他不会逼他。
他又怎么舍得逼他。
他便是在利用这份不忍心。
他和陆衡在一起,总是像乘云霄飞车似得,他不太能把握自己的情绪。他也找不准自己怎么总在陆衡这儿失控。
大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陆衡亲切,特别想亲近。
所以两人后来真的奔去酒店的时候,其实苏问是有些兴奋地。期待什么似得。
他们进门就互相撕扯着,迫不及待似得。
然后陆衡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说,他之前也没做过零号,也没想尝试。要是型号真的不合适,就算了。
其实在那之前,苏问也没做过零,但他觉得体位这事儿,没那么重要,尝试一下,倒也没什么。
可是一尝试,就是四个半月。
在四个半月间,发生了不少事,其中一件,便是季芮的死。
季芮死后,苏问和陆衡约了一次,那时他身上的伤已经大半好了,只剩背部一道,而且也已经愈合,不过是还有一点轻微的痕迹罢了,所以他也没怎么在意。
那天陆衡从背后上他,他似乎对那道红痕很感兴趣,所以他不停的抚摸,后来还轻轻的亲了几下。
他们很少用正面的姿势。
因为觉得也没有什么情谊可述,不过是彼此解决下生理需求罢了。
所以每一次的快感便也只是停留在那一处,他觉得自己像是整个人都只剩下□□和□□了似得。
他快活的,像只是一个交姌的机器似得。
他不停的制造着欲望,也被欲望制造。
他不停的被□□,不停的被顶上□□。
可是那一次,他像是一下子在床上觉出了一个新的自我似的。
季芮说,人在床上是没有自我的。
可她也说,人在床上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自我。
他不信,他从不信她的鬼话。可是这两句话他无从否定,所以就只能说这是季芮的疯言疯语。
他像是第一次被这样体贴似得。
那一刻,他像是回到了幼时,回到了那个他已经遗忘了的小北。
所以,他像是在那一刻,突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思念。
就像当时他被嵌在床上,深深的陷入了欲望。
所以,那天陆衡后来约他出去。
他的反应前后不一。
陆衡似乎也觉出了他们关系的异样。
因为他的吻是小心的,也是体贴的。
所以他自然的想要更进一步。
可是苏问怕了,所以他躲了。
但是他穿好衣服之后,又突然觉得或许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陆衡却不再坚持。
他误会了他的话,在他眼里,他是个风流不羁的浪荡子,所以他不想白费心思,所以他知难而退。
苏问是在他转身出门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话里的歧义,他有点后悔如此轻薄,可却也不是真的后悔。
那一天晚上,苏问在天台喝了四五瓶啤酒,直到后来天下起了雨,他才回了寝室。
季芮死后,他也像突然失去了对抗什么似得那种力气,所以那些任性而为,也都烟消云散了似得。
要不要谈上一场恋爱呢?
他没试过,他也没把握。
那个人,他也并不能全然掌控。
何苦呢,季芮说人们谈恋爱,结婚不过是自寻烦恼。
当时他瞥了她一眼,问她,那你这是做什么?
寻烦恼啊,看不出来么。
苏问当然不信。
他当时决定,以后不再和陆衡相约了,相忘江湖好了。
可是不巧,他们又在食堂不期而遇,陆衡自然不知道他的决定。
那天两人聊得很开心似得,后来在图书馆里,陆衡突然唤苏问的名字,他左右寻不见,突然看见那人在书架的那一侧,拿眼睛看着他,像是密谋什么成功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