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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 (青云待雨时)


  这样一来其中猫腻就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或许混账,但要往高处走,还真得适应这个混账。其中偏门的人情世故,沈余舟已经慢慢摸出了些门道,毕竟他母亲请了一位人精参谋在旁边指导他。
  生意离不开应酬,男人应酬男人自然离不开酒色,周末的晚上,请主任一行人吃过饭,酒足饭饱后称兄道弟,很自然地就去了夜总会。
  主任那边三四个人,沈余舟这边带着他的人精参谋,叫来妹子在他们身边挨个陪着坐开。
  认真说来,嫖这回事还是有些踩沈余舟的底线,他跟人谈笑风生,心里头其实也不怎么痛快,最终倒也没像眼前两个中年男人一样动手动脚,只是让妹子陪他喝了些酒。
  半个晚上闹过去,人有了些醉意,裤兜贴大腿的位置一阵麻,沈余舟接住被半醉男人往他怀里塞的妹子,放开手,站起来笑着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沈余舟知道是晨晔,电话是去走廊接的。
  没说几句,门突然开了,听不清歌词的跑掉嘶嚎立刻从包房里头劈头盖脸而来,出来的妹子晚上喝得更多,没多少眼色地说:“沈哥,刘哥让我叫你进去,说他的那杯你还没喝呐。”
  沈余舟下意识地捂住话筒,可是显然他动作还是太慢,支走妹子,重新说话,晨晔在那边质问他,“你在哪应酬?”
  他身边风尘女子的廉价香水味还没散,可电话那头的人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粹和干净,沈余舟说不出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裹着一层烂泥。
  晨晔声音更急,“说啊,你在哪?刚才是谁?”
  沈余舟觉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就是恼羞成怒,所以他对晨晔有些强横地实话实说,“我在夜总会,刚才是这儿的小姐。”
  他可以说谎,但他为什么要说谎,今晚或许就是他之后很长一段路上的常态,晨晔应该明白,甚至必须明白,而且,他有错吗?
  晨晔那边沉默了好半天,再开口带了丝哭腔,“沈余舟……你怎么能这样?”
  沈余舟心里像是被火燎到,又好像已经冰冷到底,他近乎冷酷地说:“只是陪酒,也没做别的什么,晨晔,什么叫逢场作戏,你现在要是不明白,我给你时间想明白。”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他摁断电话。
  可依稀晨晔的声音还是依稀飘到他耳朵边上,“师兄,你以前不是这样。”
  沈余舟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进去,恍如一头栽进声色喧嚣的混沌红尘。
  当然,要只是到这个程度,还不算激烈的争吵。
  沈余舟再次回到包间之后,电话在裤兜里一直震个不停,最后他干脆趁屋里其他人不注意,按了关机。
  深夜,安顿好主任一行人接下来不可描述的夜生活,沈余舟冲着酒意独自走在寂寥的大街上。
  这年春来得早,夜风吹在身上暖得燥人,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这才把电话打开。
  屏幕显示有二十多个未接,晨晔有多疯狂呢,电信信号灯刚亮,沈余舟电话又嗡嗡振动起来。
  这次沈余舟接了,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有气无力,“我在回家路上。”
  晨晔的声音很冷,“我要是想不明白呢?”
  沈余舟疲惫地说:“什么?”
  晨晔又重复一次:“我问你,逢场作戏怎么回事,我要是想不明白也不接受呢?”
  沈余舟烦躁地扯松领口,“随便,你看着办!”
  “你这个混蛋!沈余舟你是混蛋,你在欺负我。”
  “随便你!”
  血气方刚的年纪,好像伤人的话总是可以轻易,脱口而出。
  “那我们完了!”晨晔说:“我跟你完了!”
  沈余舟愣了愣,“随便你!”
  空荡荡的大街,凄伶伶的三个字回荡了好久。
  他们之间,第一次说分手是晨晔。所以那个时候沈余舟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先放手的居然会是他。
  当时,他只知道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原来这样容易,晨晔就可以不要他,强拖着打颤的腿没走出几米远,扶着路灯灯柱佝偻着腰,半天直不起身来。
  一直到一辆车停在他身侧,门开了,有人下来,“余舟?”
  来人身上跟他一样满身酒气,搀住他,“怎么了?余舟。”
  胳膊被架到男人肩上的时候,沈余舟挣开男人的手,“我没事……小没良心的东西……”
  但晨晔很显然比他想的“有良心”。
  正如他最初所料,晨晔的原则确实可以为他拓宽,理由他更是心知肚明,这只小猫太在乎他。
  这次“分手”后的第三天是周日,他的项目组几乎加了整个周末的班,中午忙完,沈余舟请大家吃饭,顺便下午唱K,他的公司其实小得比作坊大不了多少,适当合群地收买人心培养员工的归属感,这也是他的人精参谋教他的。
  他们从公司出来,正好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有人从车上下来,沈余舟目光只晃了一眼就顿住了。
  晨晔后挎着一个鼓囊囊的背包,眼神跟他对上,神色有些别扭地站在那。
  他旁边有人叫他,“余舟,看什么呢?”
  沈余舟没说话,只看着晨晔,嘴唇咧出一个大大的笑。
  于是这次聚餐和之后的活动,沈余舟都带上了他的“小学弟”。
  午饭吃的是自助,沈余舟让晨晔等着,自己搬运了几大盘的菜和点心端过去给他放跟前,预算师对他们笑着说,“隔了几届额校友,感情还这么好,真难得。”
  沈余舟说:“人和人就讲个投缘。”眼光朝晨晔瞥过去,“咱俩算不算投缘?”
  这句话问得很没必要,但这一窝子人大家都笑语晏晏,晨晔在一边连话都插不上,沉默得像是有些尴尬,他总要搭桥把小东西拉到气氛里头来。
  当然不排除还有些小私心,他想让晨晔看到他和他的一伙人拧成一股绳努力向上攀爬的一面,明白他的事业本身是积极向上的,那天晚上的场面实不得已,这种边角料,能忽视就忽视掉。
  但晨晔说,“算吧。”接着,又成了个闷葫芦,别人问他话,他就答,比如几年级,学什么,哪人,虽然笑着,但一直惜字如金。
  别人说话,他就静静听着,很乖的样子。
  但他那种状态很奇怪,像是有些怀疑甚至戒备地,观察和审视着周围所有的人。
  而且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整个下午。
  一直到晚上,沈余舟把晨晔带回家,对着他妈妈,晨晔脸上笑容才变成发自肺腑的那种。
  沈余舟的母亲陆女士对晨晔那才是真投缘,自他们进门,就拉着晨晔问长问短,“怎么不周五过来,还可以多住两天。”
  晨晔第一次来他们家是沈余舟毕业那年暑假,住了整整一个月,因此陆女士对他半点不生疏。
  吵架闹分手那回事,他们谁都没脸跟长辈说,晨晔说:“作业昨晚才赶完,想着周一上午也没课,我就来了。”
  陆女士笑呵呵地说:“我煮了点雪梨银耳汤,去给你盛过来。”
  还记得晨晔爱吃甜。
  沈余舟有时候诚实得有些欠揍,“他爱吃甜,就是不吃梨。”
  晨晔立刻抢白,“谁说的,我爱吃。”又恢复了他乖巧懂事的模样。
  陆女士说:“还是晨晔乖,什么水果蔬菜都该吃一点。”
  晨晔说:“对的。”
  活像他们才是亲母子似的。
  沈余舟觉得,如今细想起来,谁都没能成为他和晨晔的阻碍他们的事,从来只是,他和晨晔两个人的事,与人无尤。
  饶是两个人平时再没脸没皮,有长辈在同一间屋子里,也不好过于放肆。因此每次在沈余舟家住的时候,晨晔都睡沈余舟的房间,沈余舟本人则被陆女士赶去书房睡沙发。
  这天半夜,等陆女士睡了,沈余舟偷偷摸进晨晔的房间,在他身边躺下,把人抱进怀里。
  晨晔当然没睡着,抓住他的手:“师兄。”
  沈余舟嗯了声。
  晨晔说:“应酬喝喝酒可以,可不能再做别的了。”
  沈余舟又嗯了声,这一声很沉,他把怀里可怜巴巴的人抱得更紧。
  晨晔脸贴他胸口,“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怕你越走越远,怕你管不住自己。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沈余舟说:“我有分寸。”
  晨晔没再出声。
  这次争吵,终于由晨晔妥协告终,但他们的感情就像是飘在水面的浮岛,水下的罅隙依然在,正在逐步崩裂。
  哪怕这座浮岛最开始也是岸芷汀兰,苍翠成荫。
  哪怕他们的最初,也是很好的。

  第8章
  
  沈余舟觉得自己真不算个本性风流的人。
  当年事业刚起步,应酬时陪着出入欢场,色和酒是一回事,比如请人喝酒,自己自然得陪着喝到为止,色这回事,人家下了水,你就没余地清高。
  时隔多年,这种直接且看起来上不得档次的人际方式,早就在他资产的逐步积累过程中被淘汰得渣都不剩,又或者是穿透细枝末节一下击中本质。
  本质是什么?共同利益。能跟他构成共同利益的人,大家都是精英,他们背后的链条更加稳固,交往方式也披了一层更加精致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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