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骂自己的母亲,秦暮秋愤恨得双眼通红:“若不是你当年以钱财诱惑外公,娘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原本娘和外婆都是中意我爹的,是你花言巧语,又拿钱财诱惑,外公又是个贪图钱财的,一意孤行同意这门婚事。没想到多年以后,你也和外公一样,只会拿女儿换荣华富贵。”
秦志成被戳到痛处,气急败坏地尖声叫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一家之主,凡事都该由我做主,你为了这个女人,这般忤逆我,还污蔑我,真是跟你那个娘一样没有一丝礼义廉耻之心,都是贱种!”
“啊!”
秦志成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秦暮秋反应过来时,就看到秦志成已经被一团鬼火紧紧箍住,脸上脖子上有好几条血红色的沟壑,皮肉外翻,血流如注。
一旁看戏的老道士啐骂道:“你这恶鬼,在我面前也敢行凶!”
秦暮秋惊得赶紧取出魔剑,然而那老道士只是嘴上说说,根本没打算动手。即便如此,秦暮秋还是提高了警惕,往秦志成那边靠了靠,就怕他突然向苏云发难。
谁知那老道士突然反向往秦辉窜去,秦暮秋大惊失色,闪身过去阻止他,老道士回头和她打了起来,那几个原本呆滞的人突然动了起来,如饿狼般扑向秦暮秋。
这情况始料未及,苏云也没心情继续折磨秦志成,急忙上去帮忙,这一急躁露出破绽,那老道士一张退鬼符飞来,正中苏云后背。
被退鬼符打中,苏云的魂体硬生生被烧出一个茶杯大小的洞来,这彻底惹恼了秦暮秋,她双目通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浑身散发出强大的魔气,秦志成的小妾和孩子被这魔气侵蚀得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秦志成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脖子上流出的鲜血,也在这一刻彻底唤醒秦暮秋手里的魔剑。
正洋洋得意的老道士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惊恐的大叫起来:“你竟然是魔!该死!怎么回事?”
老道士毕生所学都只能对付妖和鬼,这魔从人界消失太久了,对付魔的办法几乎失传,面对秦暮秋,他根本束手无策。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立刻逃走!否则必定葬身于此。
秦暮秋此时有些失去理智,手里的魔剑循着鲜血,直直刺入秦志成的脖颈,贪婪的吸食着他的鲜血。
趁着这个空当,老道士赶紧逃走,然而没逃出多远,就被秦暮秋追了上来,手里的魔剑用力挥过去,老道士慌乱中侧身躲闪,还是被齐肩硬生生削下一整条左臂。
老道士惨叫一声,来不及思考,忍着剧痛继续往前跑去,秦暮秋在后面紧追不舍,苏云也跟了上来。
眼看就要赶上,却不曾想被一道阵法挡住。
苏云认得这阵法,正是当初云魖道长用来困住羯的阵法。
秦暮秋发疯一样挥剑乱砍,这阵法在她这般强势的冲击下,根本抵挡不了多久,不消半盏茶的工夫,阵就被破除了,然而哪里还有老道士的踪影。
秦暮秋想跟着血迹继续追赶,却被苏云拦下:“别追了,雾灵还在秦辉的识海中呢。”
秦暮秋的愤怒未减,却也听了苏云的话,没有再继续追,只是心疼的抚摸她背后的伤。
“没事的,一会儿去幻境中疗养就好了。”苏云笑着安慰她。
秦暮秋很是自责的摇头道:“都怪我没保护好你,我明明知道他有可能伤到你,却还是掉以轻心。”
苏云捧着她的脸,哄小孩般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想保护我,我就很开心了,我的暮秋现在厉害着呢。”
秦暮秋面色缓和下来,憋着没笑,故意板着脸:“那你以后不准莽撞了,好好待在我身后,听见没?”
“遵命!”苏云被她这可爱模样逗笑了。
等两人回到村里,看到雾灵已经出来了,秦辉依旧那样瘫坐着一动不动。
看到她们回来,雾灵迎了上去:“是谁来捣乱了?”
“嗯,就是始作俑者,一个惹人厌的老道士。”提起那个老道士,秦暮秋满脸都是不高兴。
雾灵并不是很关心这个,只是伸手递给秦暮秋一块木牌:“这个拿着,他那些记忆我都放进这个里面了,等你们看完了,就把这木牌烧了,他才会醒过来。”
秦暮秋接过木牌,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雾灵突然注意到苏云的伤:“苏姐姐,你怎么受伤了?快跟我进幻境疗伤。”说着,就上去拉苏云。
“等一等吧,我想先看看这个。”苏云指了指秦暮秋手中的木牌。
雾灵也不强求,慵懒的说道:“好吧,那你看完了就进来找我,可别耽误太久,你那伤是被一种很厉害的符咒打中的,在外面可是不会痊愈的,反而会让你越来越虚弱,最后魂飞魄散,可别大意了。”说完,雾灵就消失了。
秦暮秋听到雾灵说的话,才知道那退鬼符有多厉害,立刻拉下脸命令道:“看什么看?你快给我进幻境疗伤去,等伤好了再一起看。”
苏云安慰道:“没关系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再说了,秦辉的一部分意识被剥离,装进了这个木牌,拖得太久了,他恐怕真的会痴傻,无论秦志成做错了什么,至少这个孩子没错,现在又遭受这等折磨,实在是叫人心生怜悯。”
这话让秦暮秋的态度松动,想了想才勉强妥协:“那好吧,看完了以后,你就立刻去幻境找雾灵疗伤,一刻也不许拖。”
“好,一定。”苏云爽快的答应道。
为了保护秦辉,两人便就地打开了木牌,里面呈现的内容着实让两人大为震惊。
雾灵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用,索性将秦辉所有的记忆都转移出来了,所以,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些日常生活的琐事。
直到时间来到两年多以前,秦志成的生意亏损始终没有好转,已经到了变卖家产的地步,没过多久,就连云县的宅子也卖了。
秦志成拖家带口的想来定州投靠秦峰,途经这个村子的时候,天色已晚,便决定在这里歇息一晚。
然而,就是这天晚上,那个老道士出现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恶心丑陋的家伙,那个家伙疯狂的屠杀村里的人,吸食他们的精气。
秦志成带着一家子躲进地窖,这才免于一场灾祸。
等到全村的人都死了,那个丑陋无比的家伙模样变了,变成一个翩翩公子,这人正是宋青屿。
然而,他们还是被发现了,宋青屿狞笑着将他们全部拖出来,一群人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秦辉更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闻到尿骚味的宋青屿十分嫌恶的将他揪出来,大声骂他,质问他为什么如此无礼,可吓得失了魂的秦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宋青屿骂他是哑巴。
一旁的老道士则笑着把匕首递给他,既然不肯说话,那就再也不要说话了。
就这样,秦辉真的成了哑巴。随后,他们被宋青屿师徒二人带进村子附近的一座山里,成了他们试药的人,终日过得痛不欲生。
直到一年前的某天,秦志成不知从哪里得知秦暮秋和秦峰不是他的孩子,被自己的的夫人背叛多年,他发了疯一样的殴打自己的两个小妾和她们的孩子。
老道士得知以后,不知出于各种缘由,竟把自己炼制的长生丹给他,说能保他多活五百年,可以好好报复那个女人和她的后代子孙。
秦志成被他的丹药折磨怕了,便硬塞进小妾嘴里,没过几天,那个小妾就变成了一个不知痛痒的活死人,受老道士的控制,竟然可以与山林中的野兽相搏。
见效果如此好,老道士大喜,便要把丹药全部硬塞给他们吃下,秦志成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老道士冷笑着让他亲手把丹药给他们喂下去,就饶他一命,秦志成照做了。
当他掰开秦辉的嘴时,看着他空荡荡的嘴巴,有一丝心软了,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所幸宋青屿阻止了他,说秦辉这个小哑巴可以留下来解解闷,秦辉这才逃过一劫。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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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以后,秦辉成了取悦他们的工具,除了试药,还会被指派去做各种事,也常常遭到他们的戏弄和侮辱。
看着这些,秦暮秋和苏云一时百感交集。
秦辉如今也才只有十七岁,小小年纪已经遭受了如此多的磨难,他的母亲和两个妹妹已经殒命,在这世上已无亲人,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将木牌毁掉,秦暮秋陷入了两难,是让秦辉自己自生自灭呢,还是带他回哥哥家。可是他的身份,就怕哥哥不会接受他。
他和秦暮秋没什么恩怨,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两人思来想去,决定给他些钱财,先找地方安定下来,再做别的打算。
等到秦辉醒过来以后,他将母亲、妹妹以及另一位姨娘和她的孩子们都葬了,这才和秦暮秋一起,来到离此最近的镇上。
秦暮秋租了间院子,又雇了个婆子照顾他,安顿好一切,两人允诺过几天再来。
秦辉显然很害怕,一直唯唯诺诺的拽着秦暮秋的衣角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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